四目相对，V下意识地撇过脑袋。

“呦，刚刚嘴上不是挺厉害的吗？”李察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怎么这就怂了？”

“咳咳，我只是……”V下意识地抬头试图争辩。

“你只是什么？”

李察身体前倾，此时的两人双手相扣，身体几乎叠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觉到V的呼吸正在逐渐变得有些急促——

可惜他此刻只是在装腔作势，脑机超频带来的实体模拟并不能做到那种地步，能够全身实体化就已经是现在的极限，至于那些更加精细的活计，短时间内终究还是做不到。

此时他身上不断闪烁的黑光就是实体已经快要消退的证明，总不能说先强行进入“战斗”，然后等撑不住了马上跑卫生间开挂刷新状态吧？

那样的话，一定会被狠狠嘲笑吧？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B已经装完了，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同时，不被察觉到“不行”才是现在李察需要思考的。

啧，有点骑虎难下了。

李察一言不发地注视着V的双眼，而女孩也同样不甘示弱地瞪大了眼睛——

李察微微皱眉，他为什么总感觉V好像也在紧张，夜之城可是一个……难道和强尼当时所说的有关系？他当时第一遍通关时，也漏掉了很多可能存在的剧情，比如某个陪她玩耍之后就送不朽“棍棒”的军用科技女高管……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好事吧？

察觉到V紧绷的身体，李察也逐渐地撑起身子，他咳嗽了一声，然后——

【脑机超频已结束】

李察身上闪烁的红黑光芒消失，两人相握的手掌错开，李察不受控制地向前扑了下去。看到迎面撞来的脸，V的第一反应却是闭上了眼睛。

然后，预想中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她只听见了一声闷闷的“靠”。

“欸？”V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然后她直接看见了头顶白色的天花板。

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她下意识地坐起身，然后转头看去，却发现李察正撅着屁股趴在她刚刚躺的位置。

下意识地向旁边坐了坐，V的眼神愈发明亮，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嘘，闭嘴。”李察没好气地竖起了一根手指。

“噗——”V忍俊不禁地捂住了嘴巴，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你刚刚……有坚持到三分钟吗？”

“你他妈……”李察有些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

V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大力地拍打着沙发，“喜悦”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

“你等着，这事没完——”李察有些愁眉苦脸地站起身，他总觉得V可能会就着这件事情嘲笑自己很久——

早知道不装那個B了。

“没关系，三分钟也已经很厉害了。”V强迫自己收敛笑容，凑到了李察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们之后要……”李察黑着脸开始转移话题。

“其实如果你真的不会，我也可以教教你，虽然你已经……活不过来了，但是人总要有点梦想，我都懂——”V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话题，既然物理上没法破防，那么就用精神攻击。

“……怎么，你觉得你经验很丰富？”李察翻了个白眼，“刚刚不知道是谁，抖得跟个雏一样——”

“我本来就是……”V下意识地反驳，却在李察玩味地注视下强行住嘴，“我有女朋友的好吧！你还是先担——”

“你是说，朱迪·阿尔瓦雷兹？”

“……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被她甩了……别这么看我，是强尼告诉我的。”根据笑容守恒定律，笑容永远不会消失，它只是从V的脸上挪到了李察脸上，“听说你好像因为委托放了她的鸽子，气得人家直接从夜之城跑了……”

“啧……”被拆穿的V不爽地撇了撇嘴。

“——而且人家马上估计也结婚了，现在应该……在匹兹堡？”李察摸了摸下巴，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现在又兼职预言家了？”V满脸怀疑地瞪着李察。

“不信算了，你还真指望那姑娘能等着你啊？”

李察顿了顿，“得了吧，V，你知道的，她那样的人，离开你们之后在夜之城是活不下去。先是前田舞子，然后是艾芙琳·帕克，最后是你……她或许喜欢过你，但也只是喜欢过而已——”

“……废话，我知道。”V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和她在一起，强尼说的对，我不适合她，更何况我当时快死了——”

【脑机超频已开启】

“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李察让手部化为实体，他摸了摸V的脑袋，白色的发丝触感无比真实，“我他妈仇还没报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于李察这种第二句话永远在煞风景的行为，V只能无奈地骂了一句。

“所以呢，回去之后打不打算去趟匹兹堡？”李察有些好奇V的真实想法。

“不去了，你不是也说了，人家都要结婚了，我又不是那种人。”

V摇了摇头，她抽了抽鼻子，“对了，你有没有留在夜之城的未婚妻之类的，我可以帮你好好照顾她。”

“……滚蛋。”李察扭过头。

“欸，都他妈哥们，咱俩谁跟谁啊？”V的精神恢复的很快，她冲着李察挤了挤眼睛，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啧，滚蛋。”李察抬起右手，怼在女孩的脑门上狠狠地弹了一下，然后立刻解除了脑机超频，让开了斯安威斯坦想要抓住他的V再次扑了个空。

“……对了，我们还有多久到地球啊？”停下了打闹，V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没和你说吗？”

“什么？”

“我们现在不回地球——要去趟月球中转一下——”李察将航空器飞行的轨迹拉到身前，上面显示的目的地正是月球。

“你不是说要回地球验证什么……”V倒是没有什么急切地要回地球的想法，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们不仅招惹了欧空局，航空器上还带着荒坂华子，而且你觉得就我们在水晶宫闹得那么大动静，藏在空间站的荒坂特工会不会通知荒坂赖宣？”

“你是怕追杀？我不信。”V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在这奇奇怪怪的地方这么警觉啊？”李察有些无奈，V突如其来的“指正”给他整的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因为这不符合你的……作风？”V抓了抓头发，有些犹豫地说道。

“莪是什么作风？我怎么不知道？”李察愣了愣，“如果计算你清醒的时间，我们总共才认识了……十个小时不到。”

“不知道，我只是有种直觉。”V用着最笃定的语气说着最不负责任的话。

“……好吧，还有别的原因，和荒坂公司有关系。”李察点了点头，他扭头朝着船舱的位置看了看，“荒坂华子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要让他活过来。”

“活过来是什么——”V有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她突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难道是，你真能复活？”

“……对，我马上就要打赢复活赛。”李察有些无语地顿了顿，但考虑到V遮盖脸上想法的能力很低，他还是说着对方的说法点了点头。

“……那你的未婚妻还是自己照顾吧。”V思索了半天，最后红着脸憋出了一句话。

“滚蛋。”李察按照惯例回了她一句，他沉默了片刻，“我们现在到月球还要……大概两天半的样子，你是回去睡一觉，还是……”

“唔，已经睡够了，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V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白皙的大腿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膜。

“扫雷，蜘蛛纸牌……”李察将刚刚被自己关闭的界面打开，他顿了顿，“或者你把那两个叫过来，我们可以斗地主……”

“……斗地主是什么？”V歪了歪脑袋。

“就是十七张牌你能秒我——之类的。”

“听起来还不错……”

…………

水晶宫。

“他们往月球跑了？”女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手下传来的邮件，“两天前的消息你他妈今天才告诉我？”

“……他们太狡猾了。”

“滚你妈的蛋……别在这放屁了，你去把他们抓回来，只要保证荒坂华子活着就行了，其他的人随便你怎么处置。”

女人没好气地拍着桌子，然后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天使游戏，三个名额——结果出来了吗？”

“……其实和荒坂华子一起的那三个人一走，他们就已经只剩下三个人了。”男人有些无奈地提醒道，虽然他和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女人理论上平级，但是对方确实是一个老妖怪，活了快七八十年的那种。

“那就把他们三个都带上，然后把荒坂华子给我带回来——水晶宫还需要重建，你顺便把胡安也带上，他反正帮不上我的忙，就这样，滚吧。”

“是。”男人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还有——”

“什么？”

“月球那边，没问题吧？”

“……应该没有。”

“客气一点，董事会还是怕——”

“不是说让董事会滚……”

“……”死亡凝视。

“我现在就滚。”男人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