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王校尉没说什么事儿!?”
呜咽风声里,旁边的传令兵也是一边喝风,一边艰难地回答凌骁的问题。
“俺……俺不……清楚!”
“不过……好像是北边,北边又出事了!”
马鞭挥舞,黑豆不满地加快了速度。
凌骁皱起了眉,“他娘的?这察尔喀人,上次还没被杀怕?还敢来武安城寻衅!?”
“谁……谁知道呢!?这帮驴屮的,是一天安生日子都不给啊!”
……
披星戴月,策马疾驰。
凌骁很快便站在了王陵身前。
“怎么个事儿?”
“什么怎么个事儿!?”
王陵丢了份军情简报过来,“自己看!”
大致扫了一眼先抓重点,凌骁瞬间眼神一凝。
“校尉,这……黑山蛮不是在幽州么?怎地跑来和察尔喀人聚一窝了?而且,咋石羯人也要来?他们和其他几部不是正打得欢么?”
“上面也闹不清么!”
面色沉郁的王陵也是有点烦躁,随即也是说出了这次的任务。
“上面觉得撒出去的斥候,还不够,所以各将亲兵营皆要派精锐前出侦查!咱山字营建制未满,兵员新募,所以王将军就令咱们凑些弓马娴熟的好手。”
手指在军中舆图上画了画,凌骁顺着望去,听王陵讲解:“更北边有武威夜不收的弟兄,至于无定河的南边,就交给咱们这些凑出来的假把式了!”
“何时动身?山字营出兵多少?”
扭头深深地望了眼凌骁,王陵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嘱咐道:“你单独行动,去这個地方……”
顺着校尉的手指,凌骁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上次山字营几近覆灭,将军怀疑咱武安城里有狗奸细!你去……卡住这里,有敌军经此地南下就放信号,这次,定要将这贼子逮住!”
“难怪你大老远的跑来截住我,”
了然地点点头,凌骁接着问道:“那我直接出发?”
“对,越快越好!”
“行吧行吧,我就是个操劳的命。还队率呢,连正儿八经的兵都没带过。”
捶了捶发牢骚的凌骁,王陵神色一正,“老子知道你小子破境跟喝水似的,都快炼血后期了吧?等你回来,咱这山字营的都尉分你一个,八品官呢!
“好好记得,把小命也顾好喽,别他娘的杀红了眼真死外边了。
“老子的兄弟本就不多,现在剩下的没几个,你他娘的要是莽死了,小心我尿你坟头!”
凌骁笑笑没接话,只将自己杀那诡异肉瘤一事跟王陵简单讲了讲。
“你也给老子记住哈,我总感觉这鬼东西不简单,你抽空给王将军也说说,看他有主意没,昂?”
“知道咧知道咧!自己机灵点儿,滚哇!”
王陵挥了挥手,撇开的目光中满是不舍。
此行凶险万分,合适的人选实在太少。
很多军中人士都相互熟络,谁突然去执行秘密任务很容易被发现消失。
思来想去,暗探的名单中也是多了凌骁。
马蹄踏碎草尖挑着的露水,晨时的草原温度很低,凌骁呼吸着白气,体内气血运转如炉。
找了处隐蔽的坡。
安抚黑豆躺下休息,凌骁知道连日的高强度奔袭,真是要了马命。
要不是跟的人是自己,待遇好到都能吃上鸡蛋了,黑豆还真不一定能撑下来。
当然,跟了别人说不定就不用这么累了。
潜伏了一昼夜,凌骁没有大张旗鼓地往来巡视,只按照频率侦探一下周边是否有敌情。
“屮!起来,有活儿了!”
黑豆打着恼火的响鼻,迅速起身。
凌骁没急着上马,借着地形偷窥敌人的配置。
七八个蛮子探马,速度不快不慢地朝这边来了。
摸了摸身上携带的烈弓,凌骁也是有了想法。
嗖!
扭动着疾飞的箭矢,贯穿了当头那蛮子的脖颈。
虽说有些歪,但那一蓬爆出的血雾显然伤害不小。
以凌骁的目力,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大块被挫烂带飞的血肉。
而且之前观察这帮蛮子,此人地位应是最高。
所以无论是试探修为还是擒贼先擒王,凌骁这一记蓄满力的精准狙击,都会降临在他头上。
周围的蛮子惊叫着拔刀,也是发现了不远处从山坡上俯冲而下的敌骑!
“宰了他!!”
“给兀里哈报仇!”
“围住!上上上!”
……
长枪配骏马,凌骁提速而来不发一声,只默默将初雪夹于腋下,瞅准一人直刺而去!
当啷——
枪尖与弯刀碰撞,却没被荡开。
而在那蛮子惊恐的眼神里,他胸前的皮肉绽开,比痛觉更先传来的是一阵腾飞般的失重感。
摔砸在草地上的蛮子,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阻塞了气管。
窒息感和剧痛这才相跟着出现,只是他的意识都已开始模糊了。
他的同伴也没能多活很久。
在试出这帮人的深浅后,凌骁动作大开大合了起来。
初雪于马上施展威力,竟一次性将三人笼罩在内。
横扫而过,头骨与胸骨应声爆裂!
枪刃没入一人的腹部,凌骁甚至都没主动发力,疾驰的马匹就帮他完成了开膛破肚的最后一步。
枪杆将最后二人砸落马下,凌骁闪身下马,来到了他们身前盯住一人问道:“看你这打扮,黑山蛮?”
“呸!狗南人,老子……呃啊!!”
还是老样子,先斩断双臂。
凌骁不是不会其他的军中刑讯法,只是他觉得太过残忍。
不如这样简单直接,双方都不用勾心斗角了。
“让他先冷静一下,你是察尔喀?”
幸存察尔喀人已被杀破了胆,惊惶之下他喘着气急忙答道:“是,是!您会,您会草原话?求您饶我一命,我有用,有用的!”
闻听此言,凌骁指了指旁边满地打滚的黑山蛮问道:“你们此番要从并州南下?来了多少,现在何处?”
“还有,这些黑山蛮是同你们一道的么?来了有多少人?”
“南人!我屮死你的……啊啊哈嗬!!”
帮他卸了两条只会碍事乱蹬的腿,凌骁继续问着面无血色人的察尔喀人。
“你也想跟他一样?不会说话?”
“俺……俺是,唔!”
胸腔一震,察尔喀人眼珠凸起,脖颈脸颊上爆出青黑色的血管,两只手扭曲如鸡爪,体内似有巨大痛苦爆发。
几乎是在凌骁急忙闪开的瞬间,那人“嘭”地一声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