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0章 :无法割爱(1 / 1)楼问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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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放出风声后,总代公司果然坐不住,一开始是将电话打给Alina,让她代为传话,说他们总经理已从国外回来,看梁秘书何时方便,能否约个时间见一面。

静静听完,梁微宁移动鼠标到表格第六行,无情按下Delete键,不咸不淡道:“中港首席秘书,只服务于顶层董事办,业务洽谈,不关我事。”

“下次拒绝的借口想好没?”Alina问。

毋庸置疑,接下来几天,自己手机恐怕不得消停。

考虑到这点,她提议:“要不,直接拉黑。”

梁微宁笑了笑,摇头。

拉黑多没意思,一刀切太便宜对方。

“辛苦你出趟外勤。”

“做什么?”

“给春雨医械送授权变更书。”

Alina挑眉:“再附带客情?”

刚刚路过部门储存室,新到一批红酒,粗略扫几眼,单价均在五位数以上,应付春雨这种一级,完全足够。

想法却未得到认可。

“品牌方亲自上门授权,就是最大的诚意,饿着肚子去吧,吃完饭再回家。”梁微宁合上电脑起身,准备下班走人。

“让我请春雨吃饭?”Alina试探道。

女孩扬了扬手,不甚在意。

“不管最后谁请,都记我账上,看你朋友圈人挺多,适当提高预算,要懂得分享生活。”

几个意思?

琢磨半晌,终于回过味儿来。

望着窗边空荡荡的工位,Alina感慨句:“红的不冤枉。”

确实有点本事。

周三上午,没去公司,陪同大老板到西郊私人山庄,与华润集团董事长夫妇打高尔夫。

场景再现。

不同的是,时隔半年,昔日连握杆姿势都不及格的小菜鸟,如今球技,已堪称神级飞跃。

标准18洞79杆,在旁徐夫人看得称赞不已。

休息间隙,球童递来纯净水,梁微宁伸手接过瓶身,体贴细致地替对方拧松。

“谢谢。”

徐夫人和煦笑问:“可以叫你微宁吗。”

细节转变,无形将私交上升至另一层面。

梁微宁乖巧点头,落落大方地表示,她很喜欢这個称呼。

清风拂过,吹起女孩颊边碎发微微浮动,阳光自顶部茂密树叶间洒下,斑驳光影中,映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清澈透亮。

去年初见,徐夫人正是被小姑娘漂亮的眼睛所吸引。

跟在资本家身边,能不能保持初心,从眼神就能辨别。再见面,这姑娘给人的感觉依旧,没让她失望。

与此同时。

距离球场百米开外,临岸而建的休闲会所里。

二楼包厢内,环境幽静雅致,茶雾缭绕。

今日两位男士未上场,把偌大绿茵屏留给自家夫人和随行秘书。

靠窗位置视野最佳,徐董专注凝望一阵,饮茶温声道:“梁秘书与我夫人很投缘,若陈先生没意见,我倒想把她挖过来。”

直言不讳,讲得认真。

华润董事长出了名的不苟言笑,生意场上从不喜兜圈子,因此得罪不少人,但也因其性情利落直爽,深受行业后辈爱戴和敬重。

即便像今日这般闲暇,看中人秘书,当面说开,甚至连给小姑娘开多少薪资,都提前做到心里有数。

绝不亏待,要留住人才。

他接触甚少,但夫人看人的眼光向来极高,又极准。遵从夫人决定,不会有错。

徐董,实打实妻奴无疑。

对方话语中带着十足诚意,陈敬渊听完淡淡一笑,送至唇边的茶杯未有停顿,啜饮时神色平静,仿佛此事,尚有可商量余地。

至少,徐董正是这般想。

下刻,紫砂杯底搁到案台,男人低腔启唇,“抱歉,无法割爱。”

想过无数种拒绝方式,万没料到,竟会如此—

恍然回神。

“看来是我有欠斟酌,低估梁秘书在陈先生心里的份量。”

话已至此,徐董便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他试探着问:“既求不到人,那么,能否求到一事。”

后庭名贵沉木檀熏,已徐徐起香。室内一片安静,茶雾相比先前也愈发浓郁。

“但说无妨。”陈敬渊声线平稳,气定神闲靠向椅背。

搭膝的指间夹了支烟,暂未点燃,品茶敛目,听对方缓缓道来。

事情简单,却又棘手,关键得找对人,找对路。

华润在海外工厂有一批医械,因注册证到期,恰逢相关政策改革,新证迟迟拿不到手,资质检测环节阻滞,导致货物积压关口已有半月,想找陈先生牵线搭桥,向海关疏通关系。

徐董挑重点讲,表面端得冷静温钝,实则心力交瘁,把今日这几杯茶,当做最后底牌。

只是,话题抛出良久,迟迟未等来当事者回应。

自茶雾中抬头,看向静坐于对面的男人。

虽生于不同年代,却因一条生态链结缘,半年后,又随特定洪流汇聚当下。

中港执行董事,刚及而立,这个年龄成为上市集团话事人,在港商圈子里不算少见,比如耳熟能详的知名企业家:利丰蔡生、茂业胡生、嘉事堂钟生等,于业内都可谓声势显赫。

可唯独一点,环顾整个大湾区,能被尊为先生的,仅有面前这位。

若论个中缘由,还要追溯到五年前,席卷亚太的那场金融风暴,经济板块成全国重灾区,接踵而至的信贷与货币危机,致使每天有数不清的企业、银行、以及金融机构面临倒闭。

‘陈先生’三字,也是从那时起,几乎在一夜间,成为诸多沿海私企以及大批失业民众的救世主。

商人重利,家国情怀当头。这声‘先生’,他受得起。

徐董年过半百,历经形形色色的人物,能令他心生佩服的,在年轻小辈中,陈敬渊位居于首。

所以这趟会面,明知其为西培撤资而来,却仍旧携夫人按时赴约,一则承人情,二则自救。

至于能救到何种程度,看天意,更看人意。

中庭假山流水潺潺,伴随茶香萦绕,男人泡茶动作匀缓优雅,腕间深棕表盘逐渐覆上湿雾,掩于雾面下的陀飞轮机械指针,在茶气四溢的杯栈间,愈显低奢精密。

漫长沉默中,徐董面前多一杯七分满白茶。未过滤,针状绿尖在热气中漂转浮沉。

没多言,他端起浅饮。

细细品味,味道截然不同。

也在这时,陈敬渊薄唇微动,不疾不徐开口:“用‘求’字,徐董未免太见外。”

喝茶顿住。

对方抬目落向他。

隔深色紫檀茶桌,茶雾散开一瞬,使得对面人五官轮廓清晰几分。

“三日内,海关会放行。”陈敬渊垂目,替自己斟完最后一杯,语气平静,“另外,附赠一份迟来的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

听男人淡声讲完,徐董半晌未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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