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爷。”
薛蟠被踩在脚下,薛王氏心神不宁靠在怀里,此时薛宝钗只能是自己上场“家兄还未定罪,当不得凶犯之言。”
“好,那就是嫌犯。”陈然终于抬腿放开了薛蟠,示意捕快们上前将其枷上。
“官爷~”
眼见着薛蟠要被带走,薛宝钗连忙扬声“我们薛家,乃是皇商。”
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皇商?”陈然忍不住的嗤笑一声“姑娘的意思,是说皇商不受大周律法管束?那好,某这就回去请府台大人上奏疏询问陛下,金陵薛家是否可以无法无天!”
“你...”
薛宝钗气急,雪白的俏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这是她胎中带来的热毒,刺激之下要发作的前兆。
真要是上了这么一份奏疏,那薛家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这边还未说话,那边薛姨妈终于是稳住心神,挣扎呼喊“蟠儿,蟠儿~~~”
“对了。”陈然看向她“你们绑票回来的姑娘在哪?”
对上陈然的目光,不知怎的薛姨妈面红心跳的很,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没有绑票。”无奈之下,薛宝钗再度出言“只是那位姑娘受了惊吓,接来家中妥善照顾。”
“牙尖嘴利。”陈然一句点评,险些让薛宝钗破防跺脚。
这人真是好生无礼,她气的险些热毒发作。
“将人抢回家里是安了什么心思,等上了公堂与府台大人说去吧。”陈然正色扬声“莫要耽搁,速速将人送来!”
这个时候,家中缺少能抗事的男主人的缺陷,就显现出来。
薛蟠是个没用的,薛宝钗母女俩没办法与外男正面对抗,结果就是只能在压力之下将香菱给交出去。
若是换做陈然当家做主,直接就是没这人,你敢搜查我家?
拿着令签抓人可以,但是搜家?真当金陵薛家是软柿子不成!
香菱被带了过来,十余岁的年纪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难以想象居然会被薛蟠这等恶徒凌辱欺压。
“姑娘勿慌。”陈然好言安抚神色慌张,明显是受到惊吓的香菱“听闻你是被拐,衙门会帮你寻找家人,送你回家团聚。至于作证之事,到了公堂上只管照实说就是。”
小姑娘听到回家二字,无法抑制的落泪哽咽“谢老爷恩典~~~”
‘甄英莲幼时被拐,十余岁时遭骗卖,惨遭薛蟠欺辱,美好生活却落得家破人亡之结局,你改写了她的悲惨人生。’
‘注:发放奖励,十点历史偏差值。’
陈然倒是有些错愕‘这就成了?’
‘原来这個小姑娘的心灵救赎,就是与家人团聚吗?几岁的时候就被拐,真是可怜。拐子该死!’
他招呼衙役们押着薛蟠与一众薛府衙役离开,自己则是护送着香菱跟上。
待到众人离去,这边薛姨妈已经是哭红了眼睛,抓着女儿的手慌乱喊叫“这可怎么办才好~~~”
“妈妈别急。”薛宝钗倒是冷静“先去寻二叔帮忙。”
薛家有八房,掌管全族的之前是薛宝钗的父亲。
在其父亲病死后,现在是其叔叔,也就是薛宝琴的父亲掌管家族生意,只是身体不太好处于病中。
现在为了救薛蟠,也顾不得打扰叔叔养病了。
薛宝钗留在家中收拾,准备财货书信打官司。
薛姨妈则是急匆匆的备好马车出门,去跑关系请人帮忙。
直到上了马车,暂时平缓下情绪的薛姨妈,脑海之中却是浮起了之前不慎跌入陈然怀中的场景。
那结实的胸膛,火热的气息。
现在想想,依旧是让她不自觉的夹紧~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心跳加速的感觉?’
返回金陵府衙路上的陈然,眼前飘过了两行字幕。
‘修改已达成,薛姨妈已经成功爱上了你,现在发放奖励。’
‘注:你获得都中兴隆街上一家珠宝铺。’
陈然的脚步,微微一顿。
‘薛姨妈,富婆。’
一家珠宝铺,还是在都中,其价值估摸至少数万两之多。
薛家做的生意之中,珠宝就是主业之一。
薛姨妈为了泡妞...是为了爱情,还真是下血本呐。
回到府衙,安顿好了香菱,陈然转身来到正堂。
一入正堂,就听到已经缓过劲来的薛蟠,在堂上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知府而已!我可是薛蟠,薛霸王!我是户部主事,我爹是紫薇舍人!我舅舅是京营节度使!我姨父是工部员外郎!我姑父是巡盐...”
在堂上叫嚣自己关系网的薛蟠,陡然见着了走进来的陈然,高亢的喊叫声响顿时跌了下去,目光之中隐有躲闪之意。
“接着说。”陈然面上带笑,出言打趣“府台大人给陛下上奏疏,你说的这些人,统统禀报给陛下知晓。”
薛蟠是无脑冲动,可也并非真的是弱智白痴。
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真要是闹到了皇帝那儿去,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府台大人。”陈然来到贾雨村的身旁“开始审问吧。”
收拾好心情,贾雨村拍响惊堂木,大声呵斥“薛蟠,你指使家奴打死冯渊,你可认罪?”
“没有的事。”薛蟠连连摇头“我都不认识他。”
贾雨村有些为难。
按理说这个时候就该上刑了,毕竟大周朝这儿,刑讯逼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毕竟薛蟠的身份不一般,他投鼠忌器难下决断。
“府台大人。”陈然履行着师爷的职责“传证人上堂来问就是。”
“对对。”贾雨村恍然“传证人上堂~~~”
最先被带上来的,是发卖香菱的拐子。
他之前得了薛家的封口费,也知晓薛家的身份地位,一来就咬定自己早早就将香菱许给了薛蟠,甚至反咬一口说是冯渊想要抢夺香菱,抢夺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望着拐子那满是得意的笑脸,陈然向着贾雨村进言“府台大人,此等奸诈小人满嘴胡言乱语,不用大刑恐无实话。”
“对对。”
不敢对薛蟠用刑是害怕他的背景,可你一个拐子算个屁啊。
贾雨村当即取出令签仍在了地上“用刑!”
“大人,小的冤枉啊,冤枉~~~”
衙役们快步上前,先是按在了地上,跟着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板子打下去。
“停!”
未曾想,喊停的人居然是陈然。
衙役们面露不解的望过去,就见着陈然慢悠悠的开口“这等恶徒心思阴沉,打板子能有什么用。直接上大刑,夹棍与拶刑一起上。”
夹棍锁腿碎脚踝,拶刑夹手碎十指。
两种刑法一起上,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终极之痛。
在拐子惊恐的惨叫声中,‘咔咔嚓’的骨裂骨碎声响连续响起。
痛死过去的拐子,很快就被重新唤醒,继续感受着无法言语的惨烈痛苦。
“我招了,我招,招~~~”
气若游丝的拐子,哪里还敢坚持,连连哀求讲述,的的确确是薛蟠指使家仆打死了冯渊,甚至还将自己收了薛家封口费的事儿都给吐露出去。
薛蟠明显被吓到了,身子都有些哆嗦。
他是真的害怕,这些恐怖的刑法会用到自己的身上来。
待到拐子签字画押,陈然再度开口“府台大人,这等凶徒,按律当处极刑才是。”
“对对。”贾雨村当堂宣判,判决拐子斩监候,卷宗送去京城刑部复核,最终由皇帝亲自朱笔勾决。
待到拐子被拖去牢中,陈然也迈步离开了正堂,一路跟着来到了大牢里。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牢头热情上前招呼。
陈然很懂这个时代的规矩,先是取出了一张五十两的大额银票,这是贾雨村给他发放的俸禄,塞进了牢头的手中,跟着嘱咐“那个拐子,劳烦尔等好生招待,什么样的招数都请他轮着品尝,直到勾决下来问斩。”
“得嘞~~~”
麻溜的收起银票,牢头的双眼都笑的眯成了缝“老爷放心,咱们牢中有祖传的手艺,三十六套招数下来,大罗金仙也受不得。”
“行。”
陈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做事,没尝尽人间酷刑之前,也别让他轻易就死了。”
回到正堂的时候,却是见着一面露倦色的中年员外,端坐在了堂上。
贾雨村贾府台,正端着笑与来人攀关系。
“...我与存周也是至交好友...”
“...上个月,才与如海就盐税之事通过书信...”
“...过几日还要赴甄家之宴,却还要为蟠儿这个不争气的跑来求府台大人留些情面...”
比起被吓坏了的薛蟠,来人明显精通官场之道。
一番连敲带打之下,贾雨村的额头都开始冒汗。
“府台大人。”陈然打断了他们的闲谈“叙旧可以等,先审案方能不负陛下重托。”
来人眯起了眼睛望了过来“这位是...”
“陈然,府台大人聘请的幕僚师爷。”陈然主动开口“你是哪个?”
“呵,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员外轻笑一声“薛家家主。”
“那就是嫌犯的亲属了?”做过大都督的陈然气场十足,哪里会在乎区区一个皇商“怎么,大周律中亲属不得参案的规矩也不懂?”
薛公皱眉“你不过一区区师爷,可知薛家之大?随便一封书信,便可让你生不如死!”
“丰年好大雪,真是好大的微风。”
陈然面色不变“府台大人一份奏疏,便可让你薛家就此倒台!”
薛公当即转首望向了贾雨村,面上似笑非笑“府台大人,不会为了区区一幕僚,就得罪...”
他看人很准,早看出来贾雨村不是什么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就是一个喜好钻营的。
这等人给些好处,没什么事情摆不平。
“薛公何来此言。”未曾想,之前一直笑容满面的贾雨村,此时却是挺直了腰板,面色一正“陛下将金陵城托付于某,某自当报效陛下之恩德!薛公若是还有什么言语,某自当写入奏疏之中!”
听闻此言,之前面色从容的薛公,终于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