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错郎。
遇到嫁一个脑子不够使、又还喜欢使用暴力,动辄对自家拳脚相向的男人。
这种悲催事,确实很难处理。
即便有娘家人站出来,替自个家的姐妹撑腰,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归根结底。
还是得让那個不争气的男人,要么他幡然醒悟,以后两个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要不然,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干干脆脆的一刀两断。
只是杜小雨的爷爷特别好面子...或许瘫痪在床的,他也就仅剩这点追求了吧?
这就导致杜小雨,实在是不敢和对方离婚。
唉...遇到眼前这种混不吝、又还死不悔改的毛驴拓老八。
即便杜小雨的弟弟,他现在冲上去把对方打一顿,那又能如何?
其实也没用。
治标不治本,改变不了什么。
那只会让那个畜生回家以后,变本加厉的,又施加到杜小雨身上!
以前...遇到杜小雨被她男人,打的浑身青紫、鼻青脸肿这种事。
老杜家的人,其实也不是没出面管过。
可没用...每次这边的人出手一管,过不了几天,最终被打的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人,依旧还是杜小雨!
久而久之,这让人咋管?
杜家庄上的人,大家伙心里一直都很同情杜小雨:这姑娘,命苦。
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爷爷。
还有一个眼看着越来越大,马上就应该“闻羞子”(娶老婆)的弟弟。
当年还不到17岁的她,这才为了贪图一点彩礼钱,嫁到了邻村的拓老八家里。
没成想!
大家还以为拓老八那家伙,骨子里流淌着胡人的血,为人处事应该很豪爽,很仗义才是!
但却万万没想到啊!
这那却是个酒鬼,加暴力狂!
在他眼里,自家婆娘就是私人财产、地位和家里以前的大牲畜差不多。
想用的时候,就扯过来用,摁倒就拱。
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灶房、羊圈,柴禾堆。
悬崖边,山顶上,桑树枝杈上面...
那家伙用杜小雨的时候,咋都好说,让他跪着舔都可以。
而平常更多的是时候,拓老八一旦喝醉了酒,等他烦躁起来的时候,就一脚把杜小雨踹飞!
连想都不带想的。
随时随地,他都能对杜小雨以拳头相向。
这些年,杜小雨也不是没抗争过。
而且杜家庄的人,也不是没有出面干涉过他们之间的事情。
结果,没用!
所以说来说去。
老杜家的这边人,实在是缺乏有效手段,把对方真正震慑住!
不说要让拓老八痛改前非吧。
至少也得他在打人之前,心里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一拳头下去,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严重后果...
正是因为,对方心里从来没有半个“怕”字!
以至于最后杜小雨的处境,不但得不到任何改善,反而还会变得更为恶劣!
这不。
今天拓老八,又、又打上门来了!
眼睁睁看着自个家的姐姐受欺负,身为弟弟的杜小龙自然不干。
只听见院子里,“砰砰砰”的传来几声,拳头打在身上的闷响!
“你大大的,一个砍货,居然敢打姐夫?”
拓老八一边和杜小龙对打,嘴里还一边骂,“好的很,小舅子打姐夫?你打,你打的越重,老子回去收拾你姐也收拾的越狠!等着,今天老子要是不把你姐给往死整,老子就不信拓!”
‘拓’这个姓氏,源自古鲜卑。
拓老八身上有胡人血脉,受塞外胡人的影响比较大。
所以有些时候,汉胡双方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方式,会显得格格不入。
屋子里的叶小川和杜小雨,听两人在外面对打一会儿,那是拳拳到肉!
打着打着。
似乎杜小龙干不过对方、吃了亏,只听他一声叫喊,“你给达达等着!”
哗啦啦一阵脚步声响。
估计杜小龙,是跑庄子里摇人去了...
根本就不怕杜小龙、甚至连整个杜家庄都不怕的拓老八。
他在打跑了对方之后,便撩起边窑的门帘,准备进来把扯着杜小雨的头发,给拖回家去...
刚伸手把门帘撩开一个角。
还没等他看明白,门帘后面的木门到底有没有关呢...
便陡然觑见一只拳头。
在拓老八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直至变成沙钵那么大!
在那一瞬间!
那家伙脑海中,忽地涌现出一个念头:啊呀!不好,此处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嘭”的一声!
拓老八顿时觉得满天星斗乱转,耳边似有无数只小鸟,在那里叽叽喳喳!!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旋即只觉得肚子上传来“噗”的闷响。
五腹六脏顿时翻江倒海,阵阵钻心蚀骨般的剧痛,瞬间遍布拓老八的全身!!
“呼——”
侧腿蹬,踢在这家伙的肚皮上之际,力道实在是太大!
以至于拓老八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向一个软塌塌的麻袋一般。
径直往土院子里,倒飞出去5、6米!
最后撞翻了一棵小枣树,这才软塌塌的痿顿在地...
“你...踏...马,干,干甚打达达?”
一只手捂着鼻梁骨,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拓老八。
他窝在地上,稍稍缓过神之后。
来便厉声质问,从窑洞里走出来的叶小川,“你这个砍货,究竟是谁...哦,你达达害哈咧,肯定是小雨这个烂货偷回来的汉子!”
这家伙说话!实在是粗俗!!
只听的旁边的杜鹃姑娘皱眉,佘医生咬牙...
“咔嚓嚓——”
叶小川一边压手指关节,一边缓缓走到拓老八跟前蹲下。
随后饶有兴趣的开口问:“ OK,说说,你左边的牙松动了,还是右边的牙差一些?”
OK是啥,拓老八不知道。
但叶小川这个问题,倒是把他问的有点发怔:“甚,甚意思?你踏马是牙医啊?”
公社中心卫生院里面,并没有牙科诊室。
但是遇到赶集的时候。
公社街道上,会有那些从别处流窜过来的牙医摆摊子、帮人拔牙。
由于拖老八这家伙,他其实是胡人,脑子比较直,不会拐弯。
所以就别指望他的脑回路,能和正常的汉人一样。
“我,我左边有颗牙,不咋得劲...”
拓老八话音未落!
“嘭——”的一下,骨骼与肌肉亲密接触的特有闷响传来...
“噗——”
拓老八张口吐出一股血沫,在阳光下,幻化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看上去,还挺美。
“哎呦,老子的牙!”
拓老八捂着腮帮子,满是惊恐的看着叶小川,“你达达的!居然敢...”
见叶小川的拳头再度扬起。
这厮赶紧大喊一声,“打人是违反公社政策的!!”
没出过远门的他,观念里认为“公社”就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反正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不管是读书招工,结婚生子,还是修一辈子的地球?
基本上在一个公社的地界内,全都能完成。
“不,老子拳头硬,老子怕谁?”
叶小川抡圆了巴掌,一耳光扇在托老巴的脸上!
“憨货不听劝,天天惹是生非的,这种山汉,不打留着作甚?
就算是公社司法所的干部来了,我也能给他掰扯三天三夜...”
脸颊红肿的,如同刚出生的小孩屁股的拓老八捂着脸。
直愣愣看着眼前这个、感觉斯斯文文,但出手却特别狠,特别重的后生。
一时间。
拓老八不由呆了:这后生说的话,咋感觉...挺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