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0章 干脆就一起睡吧(1 / 1)我今年火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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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竹用手扶着墙,小心地单脚蹦了进去,“帮我关下门。”

她脚不能落地,一落地就钻心似的疼,所以转身也不太方便。

陈流火目送着她,轻轻地把门关上,站在原地等着。

这卫生间的隔音效果分明不错,他却好像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微不可查的水流声。

错觉,一定是错觉。

为了赶走错觉,陈流火竭力将念头转到其他地方去。

在小说里,这种情况下,情节多半会怎么发展呢?

嗯,如果是悬疑小说,可能他会一直等啊等啊,都没等到张安竹出来,叫她也没有回应,于是他惊疑不定地推门进去查看,却发现门窗紧闭着,她却已经消失无踪……

如果是岛国风的小说,那木板的缝隙里说不定会钻出一只虫子,张安竹发出惊呼,他情急之下冲了进去,然后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睁大了眼,心跳如鼓……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她边红着脸边按着裙子喊,“流火桑,你好下流!”他连忙“私密马赛”,手足无措地落荒而逃。

如果是恋爱日常小说……算了,国内的恋爱日常不可能写女主上厕所的,跳过。

如果是都市后宫,那这个时候,他可能会听到一個娇媚欲滴的声音传出来。

“那个陈先生……卫生纸用完了呀……麻烦你帮我送包纸来吧……”

然后……

不行,后面太香艳了,不能写,审核通不过。

陈流火在那里天马行空着,过了一两分钟,又或许是两三分钟、三四分钟。

门内隐约传出了马桶抽水的哗啦声,又过了会儿,响起来另一阵水流声,应该是她在洗手。

再然后,陈流火听到张安竹说,“好啦,开门吧。”

什么也没发生。

陈流火把张安竹重新扶回了沙发,等她坐下,再将她的脚搁好。

一抬头,注意到投影仪关了。

“刚才不是在看纪录片吗,怎么没放了?”

“看你睡了,怕吵到你就关啦。”她答。

“那现在再看吧。”被她这么一折腾,他也不困了,正好再看会儿。

“好哦。”

张安竹重新打开了投影仪。

过了会儿,陈流火想到了什么,“我买了些点心,还挺好吃的,要尝尝吗?”

张安竹顿时来了兴趣,“你这么挑剔的人能说好吃,肯定不错,要。”

“等会儿,我去拿。”

陈流火走到柜子那里,找到他前两天特意去大舅妈说的那家李记点心铺买的点心,拎着袋子回到她身边。

“口味挺多的,想吃什么你自己挑。”

张安竹在袋子里翻了翻,里面的点心都是一块一块的,每块六七厘米长、两三厘米宽,包装袋上印着名字。

她先挑了一块松子糖,拿在手里来回看,看了会儿,她抬头问陈流火,“怎么没有热量表啊?”

“手工做的,有什么热量表。”陈流火说,“行了,没有热量表那就是零卡,放心吃,味道挺好的。”

张安竹笑了,“好吧,既然你如此推崇备至,我就勉为其难尝一块。”

她拆开包装,发现里面还有层糯米纸,再小心揭开糯米纸,里面是一块金黄色的麦芽糖,裹着松子、瓜子仁和葡萄干。

咬了一口,张安竹便眯起眼,像只小猫,“确实好吃。”

陈流火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就知道她会喜欢。

“那就多吃两块吧。”

吃完这块松子糖,张安竹又拿了块芝麻糖,吃掉之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把袋子系上。

“哎,不能再吃了,过年这段时间我吃得挺多的,胖了不少。”

闻言,陈流火打量了她两眼,“没有吧,哪儿胖了?”

张安竹瞥了他一眼,没好意思说这两天感觉文胸的扣子有点紧,“反正不能多吃了,要控制一点。”

陈流火说:“女孩子要胖一点才好看,瘦成纸片有什么好。”

“啧,我不信。”张安竹说,“你们男人都这么说,选的时候就很诚实的选瘦的。”

“错了,我们男人喜欢身材丰腴的女孩才是本能,”陈流火一本正经地说,“在原始时代,这样的异性代表着生存几率和繁衍能力都比较强大,那些过于瘦弱的异性是没人会喜欢的。当然,太胖也不健康,不过你已经很瘦了,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发挥。”

“说得和真的一样。”张安竹笑了,然后眨了下眼,“要不这样,我吃一块,你也吃一块。”

“……”陈流火问,“为什么?”

“要胖一起胖啊。”她说,“等胖了我们再一起减。”

陈流火想了想,说:“好吧。”

张安竹就又拿了一块杏仁牛奶酥,然后看着陈流火也拿了一块,她才剥开,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两人边看纪录片边吃,吃完再拿,吃完再拿,一会儿没留神,大半袋子全进肚子了。

无意中瞥到空了大半的袋子,陈流火抽了口冷气,连忙收回正要再拿一块的手,“行了行了,真不能吃了,再吃我晚饭都不用吃了。”

张安竹嘻嘻笑起来。

陈流火去倒了两杯水,张安竹捧着杯子,慢慢喝着,偶尔扭头看身边的陈流火一眼。

一来二去,陈流火注意到了,喝了口水然后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张安竹眨了眨眼,“那些点心,嗯……你不会是特意买给我吃的吧?”

陈流火镇定自若,“没有,昨天路过那家店,看到他家生意挺好的,就顺手买了点。”

“哦……”张安竹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点点头,又问,“对了,这又过半个月了,你新书想好写什么了吗?”

陈流火一直在都市文娱和仙侠中有点举棋不定,“还没定,要不,你帮我参考一下?”

“好啊,你说给我听听。”

陈流火把两个构思都说了一遍,张安竹又问了下主线和人设,沉吟了会儿,才说:“我个人比较喜欢仙侠那个设定。”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她总不能说,他后来两本都写了,先写的文娱,后写的仙侠。虽说那本仙侠的成绩前期不太起眼,但到后期,却又比文娱要好上一大截吧。

“女人的直觉……”陈流火觉得这个回答很无稽之谈,但心里的天平还是往仙侠那边倾斜了一部分。

“你不信我的眼光啊。”张安竹真诚地看着他,“我可是lv5作者,你放心写吧,不过选仙侠的话,你要做好出成绩可能会慢一点的心理准备。”

“行了,”陈流火对上她潋滟的凤眼,下定决心,“我信你,那我就把文娱先放一放,专心准备仙侠了。”

傍晚。

晚饭因为吃过点心,张安竹想吃热量比较低的肠粉,陈流火便叫了外卖。

吃完后,已经到了傍晚七点多。

张安竹注意到时间,扭头看向陈流火,“哎,你要去洗澡了吧?”

陈流火“嗯。”了一声。

往常到这时,他都会去准备换洗的衣服,然后洗澡。

张安竹一般也是在这个时间洗澡。

但今天……陈流火瞥了张安竹一眼,她扭伤了脚,应该不能正常洗淋浴了吧,除非用浴缸倒还有点可能……

张安竹看出他的目光之意,当即笑笑:“我脚扭了,不方便,今天就不洗澡了。”

陈流火建议:“要不,用我房间里的浴缸?”

“浴缸”两个字一出来,张安竹立即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不不,我说过莪不喜欢用浴缸泡澡,我觉得偶尔一天不洗也没关系。你不会因此就认为我不爱干净的,对吧?”

陈流火:“……不会。”

反正他又不会跟她一块儿睡,她晚上不洗和他也没什么相干。

张安竹又笑了,说:“其实,你偶尔一天不洗也没关系的。”

陈流火:“……我不习惯。”

“知道了,爱干净的人。”张安竹说,“那你去洗吧。”

陈流火却没立即离开,“你现在没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吧?”

“嗯……”张安竹思索了片刻,摇头,“没有,你放心去洗啦。”

“那行,”陈流火说,“我洗快一点。”

十几分钟后,他洗完澡,回来了。

张安竹一脸惊诧地看着他:“哇,真的好快。”

陈流火说:“那当然。”

张安竹捏了下腰,叹气道:“哎,坐了一天了,腰酸得很,麻烦你扶我回房间躺着吧。”

“等会儿,我再给你冰敷一下,涂点药。”

陈流火脱下她的鞋袜,先看了看她脚的情况。

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看起来像是比中午肿得更厉害了呢?

他知道,脚扭伤了后,肿胀会在24小时左右达到最高峰,后面才会慢慢消肿。

尽管如此,依旧心尖儿有点疼。

取来冰袋,陈流火给她冰敷完,再涂了药,重新缠好纱布,又去替她换了床上用品,才扶着她去了房间。

“小心点,慢慢的躺……”

等她躺好,陈流火又去找来一床薄被子,将她那只受伤的脚垫高了差不多十厘米,又抖开另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好了,你歇着吧。”

他也差不多该睡了。

刚要走,张安竹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等会儿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陈流火愣了下,说:“那你在手机上叫我,我过来扶你去。”

“我要是半夜想上厕所怎么办?”

“……我把手机的勿扰模式关掉。”

“万一我又做噩梦了怎么办?”

陈流火看着她,过了会儿,说,“那你说该怎么办,要不然,我在你这里打个地铺?”

张安竹睫毛一垂,将微亮的眸子掩住。

“这个提议……嗯,也不是不行……”她抬起头,拍了下身边的床垫,“不过让你打地铺的话,未免太冷漠无情了,反正这床还挺大的,再加个你也绰绰有余,干脆就一起睡吧,怎么样?”

“……”陈流火踌躇。

张安竹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嫌我今天没洗澡,太脏了吧?”

“那倒不是……”

“还是嫌我的床没你的干净?”

“也不是。”陈流火犹豫了两秒,在她委屈的目光中,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是怕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的脚。”

“哦,原来如此。”张安竹费劲地挪了挪,“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这样就不会碰到了。”

“那行,”陈流火说,“我去拿被子。”

他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拿了过来。

整整齐齐地铺在床的空位上,然后躺了进去。

“晚安。”张安竹说。

“晚安。”

……

灯灭了。

幽暗顿时铺满了房间,像是只大黑笔,将所有的光亮、动静都直接涂掉了。

很静,静得陈流火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在说完晚安的后半个小时里,可能是因为脚上的疼痛,张安竹的呼吸一直都没有放缓,偶尔还会发出压抑到极低的吸气声。

“脚很疼吗?”陈流火问。

张安竹愣了愣,回答:“还行,就是搁着不能动有点别扭……你还没睡着呢?”

“没有。”陈流火回答完,又怕她觉得是她吵到了他,立即补充了句,“可能下午在沙发上眯过,现在不怎么困。”

“哦……”她说,“既然睡不着,聊聊?”

陈流火问:“聊什么?”

“什么都行。”

“你起个头吧。”

张安竹想了想,开了个非常之平淡无奇的头。

“年过得怎么样?”

陈流火说,“就那样,天天和我妈一块走亲戚,每天大鱼大肉的,不瞒你说,我也重了好几斤。”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陈流火闭着眼,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还做了个噩梦,梦到我的腹肌都消失了,吓死我了,连忙爬起来检查。”

“检查的结果呢?”

“幸好,还在。”陈流火做了个抹冷汗的动作,不过估计她也看不见。

“哈哈哈,”张安竹笑得床都在抖,她一边笑一边说,“我不信,除非你也让我看看。”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陈流火转了个话题,又问,“你呢,和你爸妈没事了?”

张安竹的笑声突然静了下去。

“我就是随便问问的,”陈流火咳嗽了一声,“不想说这个也没事,换……”

“算是和解了吧。”张安竹开口,“那天给你打完电话以后,回去我就冲我妈,说了一大堆话,都是这么多年压在我心里的话……”

她的声音里突然涌出了一丝鼻音,“当时把我妈都说哭了,她……她说,说她一直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事情都没告诉过她……”

陈流火睁开眼,迟疑了会儿,他抬起手,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轻轻摸着她的长发。

“她一定是觉得对不起你。”

慢慢地,张安竹的身子微微挪动,上半身就这么挨了过来。

陈流火没有动,只是又闭上了眼,手揽住了她的肩。

她靠在他身边,含混地说,“应该吧。”

“然后……你和你妈就和解了?”

“也不全是,”张安竹吸了吸鼻子,“之前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介怀……嗯,就是我最需要我妈的时候,她却放弃了我,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但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那几天……我妈刚好急性胆结石发作,在医院里抢救……她怕我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我,也不许我爸对我提起来。”

陈流火恍然,“所以你的心结就彻底解开了。”

“嗯,算是吧。”张安竹轻轻地叹了声气,将手伸过来,在黑暗中摸了会儿,找到了陈流火的手,握住了,“而且这次回去,我发现她……跟我的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了,头发白了好多,好像眼睛也有点儿老花了。”

那一刻,她突然想,父母还能伴随她多少时间呢?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们自出生起,就注定终究会有与至亲至爱之人分离的一天,只是小时候这个数字似乎很大,未来也很长,所以我们从来不会去花时间和精力去关心。

当结局就在眼前时,我们才会不由自主地刹车减速。

正如直到那一刻,她才忽地震动,发觉她从来不曾正视过的最后的分离的日子,随时可能到来。

或许某一天她睁开眼,他们中的某一人就已经和她分别。

并且,永远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即便再后悔也无用。

陈流火叹了口气,说:“所以,珍惜吧。”

静了静,她问,“那你呢?”

“我什么?”

“你……”张安竹捏着他的手指,轻声问,“有什么人或东西,是你珍惜的,舍不得失去的?”

珍惜的、舍不得失去的?

陈流火想了想,说:“我妈,还有……”

他顿了下,睁开眼,扭头看向张安竹的方向。

房间内明明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却仿佛看见她也微仰起脸,睁大着那双凤眼,静静地望着他。

在黑暗中,她的目光像两团火,明亮的燃烧着,灼热地烫着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胸口、他的心脏……

陈流火扭回头,闭上眼。

“应该没了。”

心,跳得有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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