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章冶中开心地笑起来，居然能活下来一半，这又是一个奇迹。

两人走进宽大的办公室，常恺慎见两人进来，笑眯眯地站起招呼戴雨浓到沙发落座，章冶中敬了一礼后出去把门带上。

“这一次，空军立了大功，还有南都站也功绩卓越。”校长心情极好，摸着光头笑道。

“雨浓，当时黎海峰叛逃时你还向我请罪，你啊，连我都瞒？”

戴雨浓恭敬地半边屁股落座，闻言立刻站起回道：“属下不敢，黎海峰确实是叛逃。”

“而且不是南都站。”

“南都站十多天前覆灭了，这次行动是留在南都本地的一名独立特工代号‘蟹’，还有魔都支援的三人一起完成的。”

“哦？”常校长面露诧异，“快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坐下说。”

“是。”戴雨浓再次落座，开始将南都覆灭后派血刃支援的前因，以及开会分析的后果详细讲了一遍，末了道：“所以定是血刃、柳歌青以及张琛胁迫黎海峰，编造了一个迷惑日本人的故事，为的是躲避搜捕。”

“血刃？传递重要战略情报的那個血刃？又是他？”常校长极为诧异，这几个月接连听到他立功的消息，这立功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这次立的是不世奇功！

“正是！属下想来想去，能完成如此重要任务者，非血刃莫属！所以特别将其派往南都，结果果然不负众望！”

“这是个人才！”常恺慎拍手赞叹道：“雨浓，千万莫要慢待功臣。”

“属下明白，自当重奖！不过还需等待一些时日，进一步分析核实情报。”

“那血刃等人能逃脱吗？”校长露出担忧的神色。

“如果是别人很可能不行，但属下相信血刃可以，此人有令则行，有行则果，从不负人。”

看校长点头，戴雨农身体朝前靠了靠，又建议道：“委座，应该立刻通电全国，振奋人心！”

“嗯，侍从室已经在拟电文了。”常恺慎心情非常好。

戴雨浓又提出一个建议，“另外，属下正有个想法，想请委座指正。”

看对方点头，他继续道：“无论是此次参与轰炸的空军志愿者还是地面引导的血刃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其勇气和战果震古烁今。”

“属下以为，应该设立一种单独的勋章，专门奖励这样异乎寻常勇气并取得惊人战果的将士！”

“这一枚勋章同军衔、职位均无关联，哪怕是个大头兵，只要有超乎想象的勇气和战果，就可以得到这枚勋章！”

“升军衔容易，而要得到这样一枚勋章应该很不容易！”戴雨浓郑重道：“只有非常非常难，才能体现出这枚勋章的价值！”

“好！”常恺慎拍手赞道：“雨浓此想法非常好，四架轰炸机的机组人员和地面人员都应该得到这个荣誉！”

“请校长给这枚勋章赐名！”

事关将士们的荣誉，常恺慎认真斟酌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我看，就叫华夏英雄勇气勋章，参与轰炸行动的称为天火勋章，八名机组人员和四个特工各得一枚，参与刺杀行动的称为孤勇勋章，待了解具体刺杀情况后发放，雨浓觉得怎么样？”

“天火，孤勇......对我们是天火，对敌人就是火狱！”戴雨农抚掌赞道：“孤勇，这名字更是贴切！好名字，校长大才！”

常恺慎脸上露出笑容，摆摆手又问道：“雨浓，南都站不是都覆灭了吗？现在血刃电台都没有，怎么才能核实战果？可别让功臣等太久。”

“委座，这要通过情报分析了。”戴雨浓解释道。

“有些根据之前的情报搜集基本可以判定战果为真，比如南都日寇抢夺南都繁华之地设日人街，两年移民万余，深夜大火死伤数千比较合理，日军三个辅助联队也的确有5000人，纵然两者伤亡少于广播中的数量，也不宜追究。”

“至于这些日军将领，不出半个月就可以通过对日伪的广播、报纸消息分析得到确认......”

“委座，血刃把黎海峰推出来这步棋绝妙，我们得帮他做戏做全套，孤勇勋章得给黎海峰发一枚......”

......

日本东京参谋本部笼罩在一片阴云中。

一早派遣军的电报发来后，语焉不详，只说南都遭到了空袭，安藤等4名将领死于空袭，损失颇为惨重，参谋本部震惊了，再三催促要求上报具体损失，却迟迟没有反应。

结果上午内务省、外交部、驻华夏海军、关东军、满铁和读卖新闻陆续传来消息，骇人听闻地说昨晚有巴州特工引导飞机轰炸，除了安藤中将等4名桂南作战的重要将领被炸死外，南都被烧死5000侨民，第15师团的三个辅助联队覆灭。

另外，派遣军参谋长板垣征四郎中将被军统假意投诚的一名叫黎海峰的特工杀死在办公室里，同时罹难的还有派遣军机关的各课课长副课长、以及不少参谋，还有通讯课的大部分人。

至于说为什么所有单位都说得如此具体，是因为敌人在犯案后居然胆大妄为地闯入广播站，向整个华夏范围广播了这条消息，所以这些单位都收听到了。

参谋本部没有专门针对华夏的监听，这部分职能都放给派遣军和关东军了，导致自己变成了最后知道的傻瓜。气得参谋本部骂娘声一片。

骂娘是针对这些散播谣言者的愚蠢。绝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觉得这是巴州方面的诡计。

主管作战的第一部部长富永恭次的话代表了整个参谋本部的心声：“巴州骗鬼呢？脸都不要了。这样的梦话也只有海军马陆们会相信了。”

“海军里都是些蠢货，职位越高越蠢，如果我们陆军来干海军肯定比他们强！”

明明有一大堆单位，但是他只骂海军。

“就算是骗人，也拜托找一些像样的说辞吧！司令部至少一个步兵中队，他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多人后逃到广播站去？”

大家深以为然，然而再去派遣军询问时，居然得到了一份扭扭捏捏的回电，说的情况同谣言基本一致，参谋本部一时震惊到失声。

一个会议室里，一众日本陆军军官围坐，个个沉默不语。所有人都阴沉着脸。

“这明明就是集体切腹！”

富永恭次拍着桌子再次做出判断：“那个黎海峰说了谎言，他根本不可能做下这些事情后逃离司令部。”

不少人点头赞同。死亡万人，这是重大失职，大木繁和特高课的人切腹是很正常的，他们不去死也会上军事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