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12万大洋等于12万法币。
不过抗战以来法币迅速贬值,如今跌到了3到4元法币换1大洋,这还是有价无市。
12万大洋,岂不是说这栋房子要50万?
沈婉莹心想这也太贵了!
不仅如此,每年还要根据租界当局对房产的估价,缴纳房捐,相当于前世欧美国家的房产税,一年也得支出几千元。
掮客的居间介绍、道契查验和交易见证人总收费还要500磅,折合6000大洋。
沈婉莹拉着韦深衣袖想带他离开。
韦深拉着她到旁边安慰几句,回来豪气地掏出支票,付了10500鹰磅拿下。
“陈先生,这栋房保养得很好,发国人才离开几个月,今天我会打扫一下就可以随时入住。”
掮客是个30岁不到的魔都人,收下支票后只瞄一眼,就确认这的确是花启的支票,收起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是鹰国齐品洋行的,专门负责居间房地产买卖。
前两天花启银行业务经理杰森介绍了这位来自南美的陈先生,没两天就卖出去了这栋价格超过市场价的别墅,让他心情极为舒畅。
500磅的居间收费他可以拿到100磅,差不多有5000元,这相当于他一年多的正常收入了。
接下来掮客请来自己洋行的经理到场,另外送了红包请来几個邻居见证签订契约,就算完成了交易。
等人都走了,韦深拿着一纸契约,疑惑地问掮客:“道契呢?为啥不给我?”
对方笑道:“陈先生,道契是洋行当时建房租地的契约,这一大片地才一张,当然不能给您,但是给您查验过,这房子的地是有道契的。”
他看韦深啥也不懂,赶紧道:“之后我会为您办理房屋执业证,那个是由您拥有的。”
“哦。”韦深寻思应该是大产证和小产证的区别了,于是问:“这个房屋执业证上面要登记业主姓名吗?”
“当然是需要的。”
韦深对租界的管理一窍不通,这年代也没有身份证,他看眼沈婉莹,道:“房屋证上写她的名字。”
“好的。”掮客看眼漂亮的沈婉莹,心生羡慕,这小姑娘运气实在太好,傍上了大老板,一栋50万的洋房就送给她了。
自己妹妹容貌不输给她,可惜两年前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不然肯定要介绍给陈先生的。
......
接下来婚事提上日程。
沈婉莹父母双亡,哥哥又逃亡在外,魔都也没有亲戚,眼看要结婚一个娘家人都没有,一脸忧愁,于是韦深找来义正安的4个兄弟以及赵义虎赵义佩。
8个人聚到白尔路洋房操办婚事。
“既然二弟和弟妹都无亲属,我和义龙、四弟算二弟的家人,五弟和义虎义佩都算弟妹的娘家人!”
赵义麟坐在主位,如家长般威风凛凛地发言,进行了人员分配。
众人都无异议,沈婉莹很喜欢赵家张家这些人,尤其是张正理、赵义佩和赵义虎,嘴甜得如同抹了蜜,把她哄得乐开了花。
接下来就是讨论婚礼流程。
此时华界结婚已规定必须到民政局登记,领取结婚证。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韦深最终决定不领,只找新闻报以李平安和沈婉莹两个名字登载一则结婚启事,作为凭证。
本来韦深反对用李平安,想用真名,但在沈婉莹的坚持下作罢。
义正安几人挤眉弄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琢磨二弟/二哥没说出的真名,肯定就是杨番了。
赵义麟还想搞复杂的中式婚礼,说了一大套流程,直把韦深说得头晕,站出来反对。
最后赵义麟也觉得大张旗鼓对二弟不利,于是大家一同商量,决定让张正理、赵义佩和赵义虎三人当天一早赶到沈婉莹家,由韦深去接亲即可。
到白尔路后,由赵义麟做证婚人,请来邻居见证仪式,然后大家一起去饭店吃一顿。
“真是过于简陋了!”
赵义麟不停地搓着手摇头,满脸都是歉意,他眼神扫过沈婉莹,“真是委屈弟妹了。”
沈婉莹却很开心,她受哥哥影响,本就是进步青年,觉得这样很好。
能跟平安在一起,哪怕一无所有也很开心,更何况现在有了大房子的二人世界,还有了娘家人。
然后就是选吉日,赵义麟同娘家代表张正理研究了半天,决定放在12月10日。
韦深却反对,说明天就要结婚。
把大家都惊呆了。
更让所有人吃惊的是:沈婉莹虽然脸红得像个苹果,但居然同意了!
“这可不行!”
张正理气急败坏地嚷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婉莹,教训道:“婉莹姐你这样迁就二哥,入了家门就要受欺负哩。”
他一副完全站在沈婉莹立场的德行,气得韦深狠狠瞪着他,沈婉莹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是,就是!五哥说得对!”
赵义虎和赵义佩也叛变了,纷纷吵着二哥不能不厚道,这么个大美人可不能被二哥这个猴急给提前吃了。
还说两人认识才几个月,妥妥的闪婚!
一时僵住,韦深拉着张正理到旁边,赵义虎和赵义佩也凑过来,四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
韦深答应了不少条件,签下檀渊之盟。
同意不派张正理到日本人那里去当卧底,也授权张正理出售《高手下山之小刀杨番》的电影版权,还承诺马上开始下一部小说,三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同意第二天就举办婚礼。
众人开始商量细节。
韦深和沈婉莹插不上嘴,对视一笑。
他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升起一种亲人般的感觉。
自己有回档,应该能在这个乱世保护好所有人。
又不禁想到抗战以后,心说这屋子里的人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原有的命运,打败了日本人后,就要开始安排让他们离开这里,去香港或者东南亚,义正安在那里说不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
11月29日晚。
韦深和沈婉莹相拥在卧室的大床上,枕头、床单和被子全套都是新的。
一天下来,韦深感觉比在南都刺杀日本人还累。
简易结婚流程就这么麻烦,要是正常流程不得折腾死。
“这床好软啊!”沈婉莹身体疲惫但精神却有点亢奋,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床再软,也没有你软。”韦深拥着她的躯体凑了上来,轻吻她一下。
沈婉莹身体一僵,然后仿佛火星飞溅进油锅里,瞬间热烈地开始回应。
一时间满室皆春......
良久后,沈婉莹枕在韦深的胳膊上,紧紧贴着他。
晚餐时两人都喝了一点酒,沈婉莹双颊潮红,娇颜秀美,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还带着一丝娇媚。
韦深看呆了,他嘴中喃喃吟道:
“你的眼睛如晚星。”
“在我心里杀人放火。”
“平安。”沈婉莹琢磨着其中的意思,闭起眼睛陶醉地轻吟一声。
她又想起了韦深给她的求婚诗。
“我要你,在我眼中看着自己”
“如同你眼中的我,审视对面的我”
“轻轻地问自己一个问题”
“你喜欢这个人,并能给他/她幸福吗?”
“我的答案为是”
“你呢?”
她在心中说道:“我也是!”
“抱着我,平安。”
“嗯。”
“我还要听。”
“诗暂时没有了,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好。”
韦深清清喉咙,开始小声清唱。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沈婉莹退后一点,用手撑起脑袋,微笑着看着自己男人唱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平安!”沈婉莹又动情地抱了上来。
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夜晚。
......
韦深过上了婚后的幸福生活。
每晚吃完饭后,就一直同沈婉莹腻在卧室里,另外空闲时开始琢磨新书。
这几天白天还挺忙,除了定期接头,还做了两件事情。
首先帮着柳歌青解决了一个问题。
陈佑正朝死信箱里投递了消息,并在约定地点做了记号,柳歌青看到记号没去取,找到韦深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