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扮演……”特莉丝沉默良久。

她仍然可以回忆起自己刚刚成为‘女巫’时的反感，仍然记得刚刚穿上长裙和胸衣时候的不适——但是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她很快适应了这种反感和不适，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的美丽为自己谋求利益……

比如，她身后这个人，就为她提供了两百镑现金和一点点扮演进度。

但是，这种‘适应’，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真的还能够回忆起刚刚穿上女装时候的感觉吗？如果她完全适应了这些，完全遗忘了自己穿着男装的模样——甚至遗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男人，那时候她是在扮演一位‘魔女’，还是真的成为了‘魔女’？

本来合身的衣物，此时却忽然变成了束缚着她的绳索。

“谢谢。”

“你能反应过来就好。另外，还有一件事……”罗伯特沉吟片刻，“你找一下贝克兰德的极光会，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把一个消息给他们送过去。嗯，最好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投过去，我需要他们来混淆听闻。”

“极光会？”特莉丝犹豫片刻，“什么消息？”

“真实造物主的子嗣，在廷根降世。它在物理世界的父亲，一位名叫兰尔乌斯的序列八‘诈骗师’，截流了那位造物主的一点神性，可以作为承受祂神降的容器。”

特莉丝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震惊：是惊讶于罗伯特可以得知这种隐秘，还是惊讶于她曾经呆过的廷根市如此‘人杰地灵’，又或者是惊讶于一位序列八居然可以欺骗到真神等级的真实造物主……

“这是，你捏造出来的假消息吗？”左思右想，特莉丝只能得到这一个结论，“行，那我就把消息给你送过去。不过可信程度不大，他们很有可能只当这是某些疯子发疯之后的狂话。”

罗伯特本想强调一下这不是假消息，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对于特莉丝而言，真消息或者假消息，差别不大。那些极光会的人也不会因为她相信而选择相信廷根有这些重量级玩意。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最后还是罗伯特打破安静：“我去贝克兰德之后，怎么联系你？”

“去胜利路十三号，在那里通灵。我和那里的灵说过了，它们会记住我的位置，并且主动和我说。之后我会去找你的。贝克兰德这里魔女教派的力量很强，我现在没有一个固定的居住位置。”特莉丝思索片刻，继续说了几句，“也别和我用镜面交流，那里的灵界有点奇怪，像是有人布置了监视手段。”

“毕竟是贝克兰德，要说起灵界来，女神才是……”抬手点出半月，罗伯特继续他的话，“好的，我会注意这一点。另外，你有回想过你是怎么消化掉序列七的魔药的吗？命运的任何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价码，这一点是必须要注意的，”

“我想过，问题应该在雪伦夫人那里。我调查过她，在我撤离之前，她有和一个东拜朗来的教派接触——如果你们值夜者反应很快或者反应过激，她有可能倒向那个教派，而那个教派恐怕不怀好意。”特莉丝的语速很快，“我已经离开那个泥潭了，但是你还在里面。你要留意，躲开任何不属于黑夜女神的月亮象征，躲开所有信仰月亮，甚至信仰女神的传教士。”

“那个教派派往廷根的负责人，应该是一个序列六！”

魔女教派、值夜者、原始月亮、极光会，再加上一个教会叛徒因斯赞格威尔……这下廷根可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嗯，如果要这么看，那个‘折翼天使’和‘狼人’处于两个位置就可以理解了——因为那是来自更高层的命令，而不是他之前想象的两个人天生矛盾。不过这样就会引申出来新的问题：为什么原始月亮教派——或者欲望母树，会把祂麾下的力量放到廷根？

肯定不是为了小克的源堡，如果是的话，原文里就会有欲望母树在小克序列九时候强行和他四爱——咳，这可不兴说。

想到原文中那个缠着小克说‘想生一个孩子’的辛西娅，罗伯特就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罗伯特把脑海里面的想象抛之脑后，再次规划起接下来的路途。逃是不可能逃的，因斯赞格威尔和他还有一笔账要算，只要圣赛琳娜的骨灰盒还在教堂，因斯赞格威尔肯定会强行过来抢劫这份序列四特性——就算不能把他干掉，也不能让他舒舒服服晋升序列四。

罗伯特的手指轻轻抚摸怀中的宝石胸针。虽然看起来很没用，但是它确实是一份序列八‘折翼天使’的非凡特性。只要把这份特性制造成一次性的武器，再把它塞进因斯赞格威尔体内，他肯定讨不了好。

不过这么说，这几天里他已经遇到了三份序列八特性了啊，这可比小克序列九的时候还要厉害……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会有这么大威力吗？

还是说，是他的高维残余发力了？想要让他带着罪犯途径的唯一性甚至暗影之国这个源质回去？

也有可能啊，他的高维残余在进入这个世界的过程中已经发生了某种‘适应性进化’，毕竟如果是纯粹的高维存在，那就不应该有唯一性这种东西。既然发生了这种变化，也就会有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更进一步’的机会——

虽然他连那个自己到底需要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先好好拼搏一下，如果能拿到唯一性成为真神再回去星空自然更好；如果不行，那就老老实实回去‘继承家业’，作为一个四途径加源质的旧日继续活下去……

不过，好像，真神就可以在星空中创造文明？克莱恩在原著中有说过，序列零真神的文明在星空中最多支撑四百年……

罗伯特摇摇头，找了张白纸，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成为真神（长期目标）

杀了因斯赞格威尔（短期目标，今年之内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