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以我的名义呼唤：”

“汹涌的灵界潮汐，不甘的心灵汪洋，来自廷根的灵性阴霾……”

蜡烛的火焰上滴入了毒堇汁，摇曳中带上了一抹暗沉。仪式进行中的火光和常态无二，但是莫名给人一种阴暗之感。罗伯特没有仔细观察，而是低声喊出自己的需求：

“我祈求灵性的力量。”

“我祈求灵性的眷顾。”

“我祈求，你们给予我，完成这几枚符咒的灵性。”

周围忽然刮起大风，将几枚铅制符咒卷到半空中。罗伯特的灵视看到无数张狰狞的鬼脸，它们围绕着符咒，一个个拥挤进入符咒之中。黑色的灵性之光逐渐镀上符咒，被几个象征着恶魔、罪恶的古赫密斯单词吸纳进去，由张扬转化为内敛。

这样，这几枚符咒就算做成了。由于借用了廷根本地的灵性力量，它在廷根本地的时候保存时间会变长，威力也可以保持更长时间，坏处就是离开廷根之后保存时间和威力都会衰减。

但是除此之外，罗伯特甚至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如果是向神明祈求，可以用描述来影响最后符咒形成的效果，但是这种直接调动灵性的方法，灵性能够反馈他，能够让符咒形成都是一件好事——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恶魔，他都没办法让它们这种阴沉的灵性产生反馈——他可没办法控制灵性来影响效果。

……算了，反正罪犯本身就是依靠混乱来战斗的。削弱对方是混乱，难道突然的加强就不是混乱了吗——只要祈祷这些符咒不要有范围性的、长时间的污染就好。

罗伯特把这些符咒收到兜里。他现在没有那个条件来进行‘试用’，这些符咒在几个月里都是不可再获得的。廷根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工业城市，积累的灵性阴霾在为他制作这几枚符咒后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廷根的人们将会有更多的好心情，但是那些嗜好阴暗环境的‘灵性生物’将会躁动。由人犯下的杀人罪行将会减少，很大幅度的减少，但是非凡力量导致的犯罪将会显著增加。

罗伯特换了身衣服，沿着河流漫步。朝阳边洒大地，为远处的房屋披上金黄。

然后又碰上了雪伦夫人。

和上次一样，两人交错，罗伯特重重走出十几米，转身轻轻跟在她后面。

雪伦夫人，一位序列六的欢愉魔女，廷根市的‘魔女教派总负责人’。原文中一位序列七两位序列九做好准备还以一位序列九的生命才击杀的人。罗伯特在序列九的时候选择躲着她走，但是现在他已经是序列八了……

还是想要躲着她走。

灵性直觉在咆哮，不停向着他强调这个决定的错误。序列六即使在古代都可以被称为中序列，更别说她还是一个相对强力的途径的序列六。如果他没有和自己的‘唯一性’建立交流，大概率还会动作快过脑子地放弃跟踪，选择先去黑荆棘那边。

不过既然他反应过来了，那么灵性直觉也就只能‘无能狂怒’一般咆哮。罪犯途径智慧占领高地的时候，身体还是会听从命令的。

罗伯特不远不近地跟着，在折翼天使的能力下，周围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这个跟踪行为。肢体语言表述着他的想法，近乎强制地把‘不需在意’这个念头植入了周围人的脑海中。灵性消耗并不大，他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雪伦夫人走入下街，走到了她的目的地。

那是一家小教堂。

挂着黑夜女神的圣徽，里面只有一个牧师。他看到雪伦夫人，主动向她行以划出半月的教礼：“愿女神庇佑你，女士。”

“愿女神庇佑你。”

……

这个教堂肯定有问题，但是罗伯特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他唯一的根据就是疯狂咆哮的灵性直觉，但是这种东西又不能作为报告交上去。但是如果放着的话谁知道里面的人又能给他整出来什么大活——他可不敢赌那些疯子会给他一个痛快。如果这些家伙真的是跟着他的行动来的，想要抓到他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杀了他。

这有不少方法可以做到，医疗能力并不是为某条序列所独有的。药师途径可以调配药剂，女神麾下的安魂师也可以让灵魂强制存活；太阳神官可以用圣光治疗，耕种者也有‘医师’这一个进阶……如果想要折磨一个人，并不一定需要杀掉他。

所以，现在就闯进去吧，抢在他们准备好之前。如果能够解决掉那自然最好，但是如果不行，那么只能希望他可以死在那些人手里。

呃，或许自杀也行？只要别在死后被某个神明隐秘掉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对，说的就是你，黑夜女神！），他就可以回归星空。

把脑海中纷杂的思绪清空，罗伯特绕着这间教堂走了一圈。它不只是一家教堂，它还兼职有‘孤儿院’的职责。孩子们打闹着，玩笑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果不是灵性直觉，他肯定不会怀疑这间教堂里面有什么东西。

罗伯特在外面盯了一刻钟，没发现什么奇怪，即使用灵视去看也是一样。仿佛这里就是一家普通的教堂，就是一所普通的孤儿院。

不过哪怕单纯因为雪伦夫人过来，它就绝对不可能普通。

他又看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罗伯特选择继续等待。莽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和原文中罗大师一样把自己送掉肯定不行。现在这里至少有两个序列六等级的非凡者，他就是要冲也得等雪伦夫人离开——

好了，她走了。

看到雪伦夫人出现在门口，罗伯特从兜里捏出来一片符咒。卡着一个时间点，在雪伦夫人刚刚转身离开的时候，用巧劲把符咒打着转儿扔进去，让它在雪伦夫人背后爆发开。这张符咒是他在序列八后制造的，和序列九时只能影响到一个人不同，序列八的符咒创造了一处由阴暗灵性构造的领域，囊括了整个小教堂。

“哈哈……啊！……你们！都要死！……救救我……”

求救声，狂笑声，麻木的机器转动声，癫狂的歌颂声。这决不是下城区的灵性可以制造出的‘动静’，那里是麻木的，绝不应该如此喧哗。

“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