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匪婚(3)(1 / 1)孤如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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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洪晋川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已经从头到脚发生了改变。

这句话并不是一个修辞,因为变化是实实在在的从头到脚。

首先是他束冠用的儒巾被去了下来,满头乌发被十分恶趣味的绑成了贤惠的长辫。做这事的人还“贴心”的在辫尾打了个花结。

不仅如此他原本的衣服也被剥了下来,换上了红衣绿裤的丫鬟衣饰,连脚上的绣花鞋都没有落下。

“无耻女贼!你给我出来!”

在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身影时洪晋川彻底奔溃了,除了萧然自己都没有的粉饰妆容,他上上下下都被打扮成了一个女子!

“一大清早,吵吵嚷嚷什么。”

萧然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一个瓷瓶。

“我洪晋川堂堂男儿,怎么能穿女子衣饰?”

洪晋川指着萧然的鼻子大声质问。

“有何不可,现在你是我的东西了,我让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我说了要让你当女人娶你,现在你就是姑娘了。现在先把药换了。”

萧然对洪晋川的愤怒毫无反应,淡定的把瓷瓶塞进他的手心里。

洪晋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手法看上去十分粗糙。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下涌上他的脑海,被刀刺的痛苦,以及女子唇上的柔情……

没由来的,一股火烧的他满脸烫红。

“恬不知耻!”

他羞于回忆,可那浑身酥麻的感觉就像扎根了似的种在心底,挥之不去。连这句恬不知耻也不知道是说给萧然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瞧你是个男子怎么和女儿家一样扭捏,我倒看你昨夜享受的很,怎么就不敢承认。”

萧然一脸无谓,眼中有些鄙夷。

“昨夜…昨夜!昨夜还有发生什么!”

洪晋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摸身上的衣服。自己已经被扒过了一次,难不成这女匪对自己?!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恬不知耻的事情罢了。”

萧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惊慌的洪晋川,似乎在细细品味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我…我!”

洪晋川又羞又愤,憋的满脸通红又吐不出一个字。万万没想到自己没等功成名就再成家立业,就栽在了这个从半路杀出的女匪身上了。现在好了,功名考不取了,名声也没有了。自己应该是历史上第一个被女山匪夺走清白的书生吧?

“骗你的,你昏迷的跟死猪一样那活儿还能使么?”

在洪晋川脸上青红交替纠结万分的时候,萧然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差点心脉破裂溅出一口逆血。

对面那个女匪毫不在意的靠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像耍猴似的看着自己。说不出的怡然自得,悠哉惬意。

原来自己所焦虑心急的,在对方眼里不过是调笑取乐的笑资!

“你怎么可以这样!”

洪晋川怒从心来,大步上前一掌狠狠拍在了门上,怒目逼视着萧然。

“你好像很失望嘛。”

被限制在洪晋川身体所制造的夹角里,萧然并没有被一丝穷途末路的窘迫,反而是不经意间主动拉近距离的洪晋川有一丝错愕。

怒火攻心之下他居然忘记和这个危险的女人保持距离,那双带着傲慢的眼睛又在玩味自己了。

被萧然盯着发慌,洪晋川忍不住喉结耸动,咽了一口唾沫。才结结巴巴的反驳道:

“谁……谁失望?你这山野蛮女,恬不知耻!我…我碰都不想碰!唔!”

洪晋川努力的发狠被无情的打断了,萧然侧着脸贴上了他的嘴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再度把他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依旧还是那冰凉湿润的触感,但与之同行的还有手心里隐隐的刺痛。

昨夜刀刺的痛感仿佛伴着那一吻一起写进了洪晋川的身体,只要触碰到萧然的身体。这两种界限交织不分你我的感觉就会无法抑制的,如潮水般涌来。

方才气势汹汹的洪晋川一下垮了下去,扣着门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开始相信自己眼前的女子是成精的虎魅,不仅择人而噬,还要吸尽他的魂魄。

哐!

浑身酥软的洪晋川被萧然拽着衣襟反手摔在了门上,这回换到他被萧然限制在角落里了。

“听着,从来没有人可以压着我,你这文弱书生更不行。以后再做这种蠢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她提着洪晋川的衣领,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随后便松开对方瘫软的身体,放由他从门上无力的滑落。

“赶紧把药换了,然后麻利的干活去。”

萧然用脚尖提了提从洪晋川手心里滑落的药瓶。

“干活?”

洪晋川如梦初醒,听到了一个诡异的词汇。

“废话,你没见过妇道人家该干什么吗?洗衣做饭洗完扫地拖房擦窗,还愣着干什么呢——我的娘子?”

萧然展颜一笑,锋利的小虎牙熠熠生辉,要多恶意有多恶意。

随后的几天里洪晋川都在打杂中度过,他不被允许脱掉女装,实际上脱了也在没有给他换穿的衣物。他被迫以羞耻的装束游走在山匪群间,不时还要遭到山匪的嘲笑与调戏。

有些癖好特殊的山匪甚至会大胆上前摸他的屁股,这让洪晋川几度气的以命相搏。但结局很显然,他怎么会是那些悍匪的对手,他被很轻松的掀翻在地。

不过山匪们并不敢下重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即使是一时兴起那也是萧然带回来的东西,只要萧然一日没有玩腻那别人就害他不得。

可这样让洪晋川更加难受了,他简直是生不如死。

都说人自杀失败一次后就再难有自杀的勇气了,这话一点不假。他是个有风骨的读书人,但这不代表他一点都不怕死。

实际上除了那些伦理大义恪守着他的品德之外,这个一辈子没有走过多远经历过多少事的书生在这种境遇下又怎么能不害怕呢?

期间他也试过逃跑,但无一例外都被抓回来了。每发现一次他就要被饿上几天,还要被萧然拿竹条“家法伺候”。

除此之外他还不得不承包了萧然的饮食起居,萧然早起时他要打好热水,萧然吃饭前他要亲自下厨做好饭菜,萧然用餐时他要端茶递水,还要听萧然点评哪道菜怎么怎么不好。

这可苦了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在家时都是母亲操持这些琐碎的家务,他只管读书就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如今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又不得不感叹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计。

不仅如此每天萧然出门后他都要清扫房间整理家具,不能落灰,要保持干净整洁。虽然身在乱糟糟的匪窝,但萧然对自己的房间的干净程度有一种病态的要求。这点也和某些小猫大猫一模一样,只有干干净净她才睡的放心。如果她睡的不舒心,那就又是一顿家法伺候。

然后其中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萧然很喜欢洗澡。

如果有几天她不用下山打秋风的话,闲下来的时间她都泡在浴桶里发呆。

当然,无论是热水还是要准备好的山茶花都是洪晋川去负责准备采摘的。

萧然对味道十分敏感,但她似乎十分讨厌自己身上的气味。仿佛怎么洗都洗不够,要把自己身上的皮都扒下来似的。

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萧然不仅喜欢洗澡,还只喜欢在自己房间里洗澡。这可苦了洪晋川,有时候萧然一早起来就想沐浴,那洪晋川便要照旧是要被从地上赶起来干拎水的活儿。

他十一月离开家乡如今已要十二月末了,天气冻的不行,山上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月过去了,在已经开始落雪的季节里沐浴就需要更多的热水,而且都要在厨下大锅里烧好,让他腾腾拎上萧然的屋里。这个活儿可不好做,热气蒸上来,手上皮肤烫得又红又痛,走路还得防着热水溅到脚面上。

洪晋川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起初自然是被烫掉了不少皮,吃了不少苦头。但后来他学聪明了,知道抗锅前先用布带浸了凉水缠手再端隔热,熟能生巧就没那么经常被烫了,反而自己纤瘦无力的手上还多了点肌肉出来。

不知是为了调戏他还是如何,每次萧然沐浴时都不让他走远,就让他在房间的屏风后坐着。隔着细细的红帘后就是萧然窈窕婉约影影绰绰的背影,可洪晋川从来不敢回头。

他怕对上萧然戏谑的目光,他怕自己真的会为这个女子动心。

非礼勿视。

他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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