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伥鬼(3)(1 / 1)孤如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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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居然就这样陪着她跳崖了!”

白及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听过一见钟情。但仅一个月的时间为一见钟情而死,这不合道理啊。

“是的,不要问我为什么。这种事是没办法用言语解释的。”

洪晋川像是有些累了似的,闭着眼睛靠在岩壁上。

“这没有道理,我不明白。她绑架了你,又让你受辱逼迫着你服侍了她一个月,你还爱上了她?你难道是脑子坏了吗?”

白及犹豫再三,还是把变态两个字咽了回去。

“我说过了,唯有这事没有道理。它违反了我所学的一切纲理伦常,没有一本书上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并不是不是所有谜题都能找到答案,也不是所有答案都合情合理。这就是我在萧然身上找到的答案,我爱上了一个我认知之外的野兽,结果就是这样。”

洪晋川如此说道。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许是苍天都想看看这荒唐的事情会发展什么样子吧,我们命不该绝。”

洪晋川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回忆着。

那天他们从鹰断崖上跳下去的时候没想到崖下有一片高大的松树林,他们砸穿了重重枝叶做了缓冲,衣服挂在了一根最粗壮的枝丫上险些直接把洪晋川勒死,幸好最后枝丫断裂,而他们摔进了已经齐膝深的雪中昏了过去。

奇迹的是他们也没有冻死在雪里,而是被路过检查陷阱的猎户救了回去。

“天呐,这也行!”

白及已经无话可说了,百丈高崖大难不死已是万幸。居然还能在暴雪天里遇到出门的猎户,这种奇迹已经可以归咎给冥冥中的命运了吧?

“是啊,萧然说她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猎户给救了。也许这真的是宿命的安排吧,在她童年时谋杀了她母亲的人的同类,居然在她长大的时候又救了她。”

“真是可笑——我记得她醒来后听说了这回事她是这么说的。”

洪晋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会心一笑。

“那后来呢?她怎么会怀上你的骨肉?”

白及已经被这个离奇的故事吸引住了。

“这……”

洪晋川脸上微红,但想着白及大概是他能回去见萧然的唯一出路了,便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讲下去。

原来在他们落崖后,是洪晋川在下紧紧护着萧然,一路上的冲击基本是用他瘦弱的身躯扛下来的。虽然万幸没有摔断骨头,但是筋腱的挫伤和护着萧然时被镖师们暴打时受得内伤都让他再也下不了床。

而那一段时间里,都是萧然照料着他。

此间必需一提的是,那猎户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妇,给他们单独留了一个房间。说来也奇怪,在猎户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萧然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阻止了慌乱着想要解释的洪晋川。

“那个猎户显然是个不明世事的归隐之人,否则他不会认不出我。所以就让他这样认为,不多疑就不会多生事端。”

萧然是这么回应洪晋川的,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她居然面不改色的和猎户扯谎,说他们是被山匪追赶时不慎落崖的,而洪晋川身上的女装是为骗过山匪降低他们的戒心不得已而为之。

于是这位好心又心思简单的猎户还真信了萧然的话,他用一脸难以言明的、充斥着欲言又止的同情望着洪晋川,而同样洪晋川也用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眼神回望回去。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了一阵后,猎户留了他的衣服和一句“都过去了兄弟”。

洪晋川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萧然的刀尖抵着她的后背。因此他只能流着感动的泪水,微笑点头。

在养伤的日子里,一开始洪晋川还会早早醒来。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早起给萧然打洗澡水。但他起来时却惊讶的看见萧然竟起的比他更早,并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

她显然并不擅长于打杂,并且腿上的伤让她行动迟缓,办事也不利落,好几次她也尝到了洪晋川当初感受到的痛苦。

洪晋川问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萧然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这是为了践行对猎户所说的谎言。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脸色微异的萧然毫不客气的按进了热水里。

被烫的怀疑人生的洪晋川有苦说不出,便只能和萧然分享自己的防烫经验。

萧然摸着自己的手“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除此之外重伤的洪晋川还可以享受到萧大寨主亲手制作诚意满满的“精致菜肴”。

它们分别是糖渍腌菜——萧寨主担心北方腌菜太咸会齁着从江南来的洪晋川于是怒撒了三大勺糖,成就了这道绝对破旧立新的天才之作。

半熟兔肉——这道鉴证了生与死并存的小家伙在上架之前连皮都没有剥尽。萧寨主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把那毛茸茸的小可怜串一串放上架子烤完以后它就能变成一道鲜美可口的菜肴了。动物会落泪吗?洪晋川想着应该是吧,因为他亲眼看着可怜的小兔子被串号摆在火架上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它看着洪晋川抽动了几次那双曾经在雪地里自由自在奔跑的长腿后终于在无尽的痛苦中一命呜呼。不管它有没有哭反正洪晋川是哭了。

然后就是令人期待的汤品,在看到汤的一瞬间洪晋川的脸瞬间变成和汤一样腐烂的深紫色。这原本大概应该是一道鲜菌汤吧,这难为了在深冬里冒着被饥肠辘辘的食肉动物盯上的风险进山搜寻食材的萧大寨主。真是难为了她可以准确避开一切可以食用的普通冬菇!看着汤水上漂浮着或绿或紫的伞状的小东西洪晋川忽然觉得那天如果干脆的死在悬崖下该有多好。

碍于吃饭时萧然的环首大刀就摆在桌面上洪晋川只能把眼泪往心里流,把食物往嘴里咽。

当焦味和没熟的腥味伴随着生硬的烤肉一起下肚时,洪晋川感觉那些食物们很快就开始想念外面的世界了,争着想从他的胃里逆流而上,重新从他的嘴里夺路而逃。

但只要萧然的眼神一瞟过来他便不得不活动着自己全身的肌肉把想要逃逸的食物再重新咽下去。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参观做完饭后的厨房,因为那里和镇抚司神机营里所有火药一起爆炸后的景象没什么区别。

但这些都不是最难熬放时候,最难熬的是每天晚上的时候。

虽然白日里照料是为了圆谎,可晚上萧然却不和他分床而睡。

一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二是萧然和洪晋川都不想睡地板。

三是洪晋川的伤不能在天寒地冻的时节里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因此,在种种原因下他们各退一步。选择了同床不同枕的睡法,也就是一人一头。

这是一张并不大的木板床,上面简单的盖了厚厚的干茅草和兽皮,是猎户打猎时的临时住所显然不会有很好的住宿条件。

可洪晋川并不在意环境问题,他只在意床的大小。

这种尺寸的床只要他稍一松懈就会碰到萧然的身体。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女子优美的身体曲线和富有弹性的肌肤都让人想入非非。对方身上的温度在这严酷的寒冬里简直是致命的毒药,洪晋川几度产生了想把身旁的温香软玉一把抱进怀里的冲动。

虽然他未经人事,可有些事情天生就是不需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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