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5章 换相风波(1 / 1)逆子多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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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此言差矣!”

最近北方很热闹,闹出的动静太大,完全压住了长安城内的动向。

世人皆知漠南、漠北大胜匈奴,匈奴王朝就此覆灭。

却不闻他主父偃削藩成功。

江淮一带,原本只有淮南、江都、吴国三位大诸侯。

在夺取定陵,铜铁盐收归官营以后,主父偃趁胜追击。

一次削弱三国势力,每国出三子,推恩至九大诸侯国。

其中功绩若是放到往年,少不得要被拿出来让朝中大臣们攻讦一番。

别人越是难受,主父偃便越是开心。

能留下功绩更进一步,去争一争御史大夫或者上造公卿之职,那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只是北方的功劳太大,使得他的功绩有些黯然失色,不那么突出。

渐渐的,主父偃也是感觉自己小觑了孟焕、卫青的影响力。

人家青云直上,如日中天,现在的势力对比,彼为龙象,己为犬狼。

犬狼虽爪尖牙利,却抵不住龙象一脚。

深知再继续和他们斗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提前杀青,主父偃也是趁着丞相出列,急忙上前反驳。

“您说朝鲜国不来朝贺是因为消息闭塞,这是他们的问题。

乌孙与我大汉尚且隔着龟兹、若羌、且末等国,尚且知道畏惧天恩,克服重重困难前来朝贡。”

“那朝鲜王这么多年也不来朝贡一次,岂不是看不起我大汉,故意而为之?”

主父偃一句话,瞬间引起主战派拍手叫好。

“正是如此,朝鲜可是我大汉邻国,他们自己不思进取,不知礼仪,合该给他们上一堂课,叫他们知晓什么是上下尊卑之道。”

对付棒子,就得重拳出击。

否则他们还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觉得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

如果孟焕在此,恐怕也要忍不住给主父偃点上一个大大的赞。

群情激愤,此刻为大汉好战之心最强的时刻。

可薛泽却是逆流而上,从记录朝议言行的太史令手上借来竹简与细笔,现场测算了起来。

“想要攻打朝鲜国,就需要朝着辽东派兵。”

“如今征西、征北两支军团尚在外,所用军需靡费,恐怕要等到来年开春以后,他们返回长安之后才会减轻负担。”

“辽东本土郡兵空虚,守护郡县安全仍有些捉襟见肘,只能从旁佯攻,不可以主力之姿攻之。”

“敢问诸公,主攻兵源从何而出?派遣大军调往辽东用兵的军需物资又从何而出?”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一年工资就那么多,现在秋收刚过,全国各郡县的赋税都在路上,正在运往长安。

从测算到入库,再到调拨,都是要花费时间的。

前段时间又是泰山封禅,又是与民同乐,才说完减免赋税,大赦天下。

总不能拿即将到来的冬种与春耕储备填补出征的空档吧。

薛泽一连两问,直接让刘彻沉默,让群臣暗自垂泪,哀民生之多艰。

刘彻深深的看了几眼薛泽,心中顿起不满。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怀念起高祖时期的酂侯萧何,羡慕文景之时的丞相张苍和申屠嘉。

特别是计相张苍,别管人家私德如何,只要能搞到钱,爱饮人乳算什么?妻妾一百多人算什么?再翻一番,皇帝都愿意视而不见。

每当国家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张苍无所不用其极,总是能给司农找到生财之道,保证中央正常运转,财政不会因为缺钱而陷入停滞之中。

越是与先贤对比,刘彻看向薛泽的眼神便越是充满了不善。

前者是皇帝有令,想方设法也要满足亏空。

后者就只会哇哇乱叫,这个不行,那個不可。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讨伐一个蕞尔小国也要和他算一笔账,简直是越看越生气。

“散朝!既然丞相不愿,此事暂且作罢!”

“下次再议之时,尔等再拟章程,我泱泱大汉,打匈奴都如土鸡瓦狗,难不成还能被一个小小朝鲜羞辱之后还无动于衷?”

“李蔡,你兄长之事若想活下去,最好在到达长安之前提前想好说辞,否则……”

话未说完,刘彻言止于此,拂袖而去。

这胸中怒气都不需要察言观色,只要不是缺心眼,几乎都能感受到皇帝强烈的不满。

刹那间,群臣的眼光都看向了薛泽。

还有跪在地上,俯首不敢抬头的李蔡。

薛泽面露苦涩,默默收起自己的芴板,合上竹简,径直朝外走去。

群臣跟随而出,只是心思涌动,三三两两成群,下了朝议后各自去往了其主部的属官府邸。

一连数日,刘彻未曾召开常朝。

与门可罗雀的丞相府邸相比,李蔡的府邸堪称络绎不绝。

公孙家族、苏建家族,以及庄青翟等军功勋贵常常聚于李氏府邸,一留便是数个时辰。

常朝不开,每月月旦的大朝会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庄兄,我与你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明日的大朝会,陛下定会过问此事,若是还没有还给不出奏对……”

李蔡府邸。

主座之上空悬,堂下是李蔡陪同着庄青翟、公孙敖、公孙贺坐于左右副位饮宴。

听着李蔡的问询,庄青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给不出奏对能如何?

反正死的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

庄青翟佯装酒醉,与身旁公孙兄弟打着哈哈,说起塞外的风光秀丽。

“庄兄,如今格局生变,等征西、征北两位大将军回来授师册封,其势力必然滔天。”

公孙敖眼睛很小,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加上他憨厚老实的面相,还颇有一番农家老朽的感觉。

“李将军言过其实了啊!”

“谁人不知征西大将军与你们李氏,还有弘农的杨氏相交莫逆,互为引援。”

“与其你在这里与我们浪费口舌,倒不如派人去向孟大将军传个话,反正李广截的也是他的侦骑,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李蔡暗自啐了一口,却又不得陪着笑脸。

“公孙大兄说笑了,这朔方与长安一来一回,就算是加急文书也得近半年往返,等到孟大将军回信,我兄长坟头青草恐怕都得一丈高。”

公孙敖三人暗自发笑。

按道理说他们与李氏有友谊往来,真要算起来也算是九族之内。

但是夷九族嘛,也不是真的就按汉律完全执行。

否则东拉西扯,皇族牵连最深,总会有皇室成员能枝繁叶茂的李氏碰到个六七系之外的关系。

他们不慌,慌的人应该是对面李氏族人。

“唉~~都怪我那大兄,从小便是如此,常常沉不住气!”

李蔡又如何不知三人的诉求。

到了这个年纪,都是在为后人铺路。

只是他们的诉求,李蔡根本无法满足。

若是要让李广活命,有两条路可以抉择。

一条是从此解甲归田,回陇西老家养老。

作为亲弟弟,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李广。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要是李广一生所愿难以满足,从小与他在行伍中生死相随的好兄长,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还有一条路,赎金买罪,然后将功补过!

只要兄长能作为出征朝鲜国的主将,不仅能有一线生机,还极有可能稳住当前的爵位和军职。

不至于六十岁老人,还要从马前卒做起,和上次被军臣俘虏一样,扒光荣誉,贬为庶再来一次。

“庄兄,如果此次能得诸位相助,在下愿拼死力荐。”

“举庄陆、公孙泰、公孙离为将,率军出征!”

三人顿时面露喜色。

“李兄这是说哪里话?我等于你陇西李氏相交莫逆,如今李广兄弟出了这档子事。

如果我们这都不帮,岂不是让外人看了咱们三家的笑话。”

李蔡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喜笑宴宴的继续说道:“莫急,莫急!”

“在下还未说完,征朝鲜国主将,必须是我兄长!”

“李兄可是在与我等说笑?”

“非也非也!诸位可曾听闻,夜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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