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忐忑不安的来到纺织厂，跟随着石海跑了一圈后，吴见声直接惊呆住了。

“海子、吴干事，平价调拨给你们10吨面粉，够不够？”

“够了够了。太感谢你们了。”

“李大姐，你上回说的面筋，同样给我们几吨。我们食堂也能加道菜。吴干事就是负责食堂采购的。如果面筋受到职工们欢迎的话，以后我们两家厂就能建立业务往来。”

“真的吗？那敢情好。”

“……”

对纺织厂来说，面筋同样也是副产品之一，就是脱浆以后的面粉再利用。包括还有烤麸、面素肠等等产品。并不像后来有专门的食品加工厂生产，现在都是一些纺织厂的副产品。

正因为如此，以前以浦海市为核心的江南地区，就比较流行这种食品，就是因为纺织工业十分发达，市场上有大量的廉价供应，纺织厂以白菜价处理给市场，当地老百姓就养成的饮食习惯。

但北方地区根本没有这种饮食习惯啊？再加上，京城的老少爷们舌头多刁？像这种工厂废弃不要的下脚料，还想让咱们吃吗？

所以纺织厂根本就处理不掉，只能天天供应自己的食堂。导致那些职工经常爆粗口。

并且自己吃掉的也只有一小部分，其他的只能送出去喂猪。对！就是喂猪！京城市场上根本就没人要啊？

因此轧钢厂能够采购一部分，纺织厂肯定很欢迎。再怎么白菜价，总比喂猪好吧？

当然，根本不需要几年时间，这些副产品同样会变成抢手货。那时候的老百姓，他们只要能找到一口吃的，谁还会在乎什么下脚料？

而面筋等食品也同样风靡全国，迅速成为了全国人民的饮食习惯。各地都出现了面筋面之类的本地饮食。

“石厂长，还有件事，上次问你的液氮、干冰呢？”

“秦科长，我早就问过了，现在当着您的面解决。这电话能打外线吗？”

“可以，随便用。”

“喂，胡哥？我是食品厂的石海。对对，我现在就在纺织厂呢。怎么？现在有空吗？咱们当面解决液氮、干冰的事？”

“抱歉！海子，能不能让纺织厂的人到我们厂谈谈？这事应该他们主动一点吧？咱可不能丢份儿啊？”

“胡哥，以后别说兄弟没有提醒过你。纺织厂和我们钢铁厂一样，他们也有不少的好东西。另外还有两家单位的相亲活动？以后我们两家单位就像亲家一样。如果你还糊涂的话，我们总厂领导应该会很欣慰的，会用那种关爱傻子的眼光看着你。”

“草！”制氧分厂的胡厂长吓了一跳。

“胡哥，你扪心自问，你还想进步吗？”

“卧槽！兄弟，我太想进步啦！我马上动身，你们等等我啊！”

在一屋子的笑声中，石海耸耸肩，做了个“已经解决”的手势。

这同样也是某种资源互补，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当然，给纺织厂这种外单位的液氮、干冰，那肯定需要市场价购买，就不是内部调拨的优惠价了。但对普通人来说，你连制氧分厂的大门都找不到。就算能够找到，他们一般也不会鸟你。

“石厂长，你来了。”

“呦，赵工。”

“别客气。我已经把你画的图纸修改了一下，你再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安排我们的工人按照图纸生产冰棍机了。”

“赵工，不是我的图纸，我那个就是草图，完成图纸设计的还是您。”

“哪里哪里，你的图纸已经很不错了，基本上没有原则上的错误，最多就是一些小毛病。”

“那还是要向你学习。我才刚刚从书本上学习机械设计呢。这样吧！设计师的签名，您就排在首位，我就厚颜排在您赵老师后面？”

“你呀！”赵工“无奈”的笑了几声。他心情愉快的点点头，“那好吧！”

“还有，赵老师，灌装机的设计怎么样？”

“还不错。可以满足我们这种单位的内部生产。如果想要后续的汽水灌装生产线，那就需要继续改进了。”

“那就先这样，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我们又不是什么汽水厂。”

“倒也是。”

对自己的食品饮料分厂，石海确实不想大动干戈。但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完善一些。

一个就是软水装置。软水装置最主要的功能之一，就是净化水。也就是净水器的主要原理。在工业方面，一般用在锅炉和冷却塔等软水领域。

确实如此，锅炉前面的那个软水装置，进去的是自来水，出来的就是纯净水。消耗的就是工业用盐。

像某个水品牌广告，什么23道工艺竭诚奉献？除了最前面的一道过滤，加上最后面的一道紫外线杀菌，软水装置就是那中间的21道工艺。咳咳。

你瞧瞧，就这么走一圈，1吨水，也就是1000升水一块钱，就变成了355毫升纯净水一块钱了。

好吧！这里不讨论水产业的暴利问题。

说句题外话：有时候理工狗比较老土，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就好比农民出身的亿万富豪，让他们到米其林餐厅，吃那种199元的蛋炒饭？比杀了他们都难受。因为这些人真知道蛋和米饭的成本。

同样道理，让渔民出身的亿万富豪，让他们到高档酒楼，吃那种3999元的刺身？他们也会如坐针毡。因为他们也知道鱼的成本。

所以说，后来国内奢侈品的主要消费客户，就是那些城市白领、小资和二代等等。

反而那些理工狗就会很难受，他们太知道工业品的成本了，不愿意接受这种冤大头。宁愿看上去老土，也不愿意被人当水鱼。那会被其他理工狗笑话一辈子的。

回到这里，除了软水装置以外，无非以后再加一个水过滤器，一排紫外线照射灯，食品饮料分厂就能生产大量的纯净水。

在这个年代，密云水库还没有修建完毕。京城的水质状况……那就不评价了。基本上依靠的都是甜水井和几座小型自来水厂。

所以说，纯净水的生产还是很有必要的。

另外一个就是汽水灌装机。并不是那种自动流水线，而是手动灌装压瓶口，生产瓶装汽水的那种。

根本不需要很高的产量，只要能够保证厂领导就餐的小食堂。

这道理应该都明白吧？没错！就是拍领导马屁。

而且理由也是现成的——别问，问就是为了服务好苏联专家！

由于在以后的这几个月，预计的利润能够超过了十几万。因此这两种设备的采购费用也就是一万多？于是厂部和后勤处也就很爽快的审核批准。

讲难听点，领导又不傻。既然已经给了充足理由，怎么可能不批准呢？无论纯净水，还是瓶装汽水，最后不都是为了服务领导啊！

然而灌装机，还有之前的冰棍机，现在都没有成品购买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制作。

于是石海就跑了一趟厂图书馆，借了几本机械设计的书籍，开始“学习”画图纸。而且还故意画错了几个小地方，请纺织厂的赵工指正。

你也别说，这年代的资深工程师都是相当全面的。这种简单到极点的手动机械设备，他们肯定没有问题。于是最后就变成了“共同设计”。

在这里，石海同样也是继续在刷人设，以前就是电子领域，现在就是机械领域，我石二楞都已经成为了入门的“小学僧”啦！

所以最关键的，还是图纸上的那个签名。还有赵工能够证明。

正因为石海和赵工的共同设计，所以这种冰棍机和灌装机，轧钢厂和纺织厂都能够自己制造。以后都能用在自家厂的汽水和冰棍生产中。

……

等到胡厂长赶到，大家就一片其乐融融，一起商量好了公事。

吴见声也同样叫来了轧钢厂的卡车，首先要把那些面粉和面筋装运回去。没想到就采购了2吨面筋，纺织厂却多送了5、600斤？

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石海索性就把多余的几百斤面筋收入随身空间。随后就和吴见声一同骑车回厂……

然而到了此时，吴见声依然还处在震惊之中：“海子，我突然发现，你比我们还适合做采购。你连冰棍都能推销到他们纺织厂？”

石海大笑：“见声哥，难道你没发现，以后他们纺织厂自己就能生产了。还有几家单位同样也在自建汽水厂，不过他们就到咱们的机修车间订购的冰棍机。这就没天理了。我就推销一个破冰棍，没想到让机修车间发大财了？”

两人爆笑。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谢谢你。否则采购股上下就要倒霉了。”

“你这算啥话？咱兄弟之间需要这么见外吗？”

“那倒也是，确实不用那么客气。兄弟我都记在心里呢。”

“诶，见声哥，我走了以后，谁过来拉板车呢？”

“没有人。暂时先这么熬着呗。听说厂里很快就会分配一批复员军人，到时候也会有一批车辆。他们应该都是回家的志愿军。这次到咱们京城安置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