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刚放下手中的书信便看见青芜拿着一封帖子进来。
精致的帖子上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梅宴二字。
“赏梅宴”
“这是什么东西?”
青芜正在为凤止整理书案时,闻言抬头,道:“刚才送帖子来的宫人说是镇国公府送来的。”
凤止想了想,自己跟镇国公府上完全不熟悉,为何这帖子送到自己这儿了。
青芜为其解了惑,“我的殿下啊,您是不是忘了您是凤元唯一的公主了。于情于理这些贵女的宴会都要邀请您去。至于去不去就全凭您的心情了。”
如果青芜不说,估计凤止早就忘记她还是个公主。
最近凤止忙的晕头转向,哪还有什么时间去参加这些宴会赏花,当即让青芜去回了这次的邀请。
看着青芜支支吾吾半天不回答,凤止纳闷了。
这平时唯命是从的小可爱,居然不听话了。
把请帖扔在旁边,看着青芜,有些无奈道:“有话直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公主,奴婢以为您还是去为好。”
这下凤止就莫名了,自己还不能做主了?
“我去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公主可不是附庸风雅的人。”
青芜顿了顿,看着有些不耐的凤止,小心翼翼道:“公主,您知不知道镇国公府上的大小姐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啊?”
凤止一顿,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
青芜一瞧这神情,听着语气,心中了然了,果然自己猜想的没错:公主肯定不知道这些事。
“主子你一回来就忙这忙那,哪有时间听这些八卦消息呀,是去年皇上下旨为太子殿下赐的婚,对象就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
“好像婚期是钦天监算出的吉日,今年腊月十五。”
凤止:“……”
所以,我这是快有大嫂了?
听着青芜这么说,自己似乎必须去才行。
何况这皇都的这些个公子小姐什么的自己还不是很清楚,去摸个底,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手指不由在玉案上轻敲,抬眸看着一旁的青芜:“去打听打听这次有哪些人去赏梅宴。”
一旁的青芜闻言,微微一笑,“回禀主子,这些事奴婢早打听好了,这次镇国公府上邀了丞相之子颜鹤、皇商之子史云霄、朱太师之女朱雅研、威猛将军之女田萌萌……”
听着这些名字,凤止凤眼微眯,……看来这次宴会必须得去了。
俊才榜上之皆数尽在,连朝中举重若轻的大臣家眷也邀了个遍。
这次怕不只是单纯地赏梅这么简单吧!
看着还在不断报人名的青芜,不厚道的笑道:“青芜啊,你渴不渴啊?”
正在绞尽脑汁想下一个人名的青芜被凤止这么一问,思路瞬间就被打断了,下意识顿了一下。
“啊?”
面不改色回了一句:“奴婢还真渴了,嘴有点干。”
凤止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青芜还真的是个人才,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记下的,这哪里是打听一下,这分明是把别人查了个底朝天。
缓缓起身,将那扔在一旁的帖子又重新拿起来看了看。从字上看,跟一般的大家闺秀也没有什么差别,也不知道父皇怎么这么随便就给她和皇兄赐了婚。
“去云煜宫。”
青芜有些错愕,这好好的怎么就要去太子殿下哪里了。
不过动作却没有迟疑,唤人把出门用的东西备齐,拿起宫女递过来的狐裘给凤止围上,细心打理好,才将一旁装死的九金抱了过来。
主仆二人踩着新雪,往云煜宫的方向走去。
“你说什么,长歌来了?”
凤煜顿住了手中的笔,俊脸紧绷,眉头微皱,对下方宫人禀报的内容有些疑惑。
也正在此时,门被缓缓推开。
探出了一个黑黝黝的脑袋,凤止转头,俏皮地问道:“皇兄是不愿意看见我吗?”
凤煜被这样的凤止逗乐了,给下方的人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后,看着凤止,无奈道:“还不快进来。”
起身提起正在煮着普洱的茶壶,为凤止斟上了一杯。
“过来坐坐吧!”
待凤止坐下后,对面的凤煜的神情才逐渐变得柔和,缓缓道:“今天怎么想起到皇兄这里来了。”
凤止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通身贵气、俊朗不凡的人,表情十分严肃:“作为你的妹妹,我居然才知道你要娶妻了。”
凤煜挑眉,原来是这件事,含笑反问道:“对啊,你居然才知道,看来我这个哥哥在你心目中也没那么重要嘛,真是伤心啊。”
不过这神情却完全没有伤心的样子。
凤止被这么一打趣,严肃没过三息便破功了,幽怨的瞅了一眼对面笑容满面的兄长。
“为什么这么突然?”
凤煜看着突然孩子气的凤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歌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二十又一了,所有人都着急了。”
凤止有些不解了,就算娶妻,不也要层层挑选了才决定,而皇兄娶妻这种大事连自己都没有通知,就这么随意决定了是认真的吗?
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为什么就选择了镇国公府上的小姐,就咱父皇那个老狐狸怎么就同意了呢”
凤煜将面前的糕点推到了凤止面前,笑意淡淡道:“别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是正好我需要一个太子妃稳定朝心。”
“而老国公曾舍命救过父皇,然后父皇许诺保他镇国公府百年无忧,结亲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镇国公府上只有几位小姐年龄稍长,其余几个公子都还是孩童,难道长歌是想养一个童养夫不成”
凤止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对凤煜的打趣词穷了。
立即转移话题,问及那位镇国公府的大小姐,“那皇兄选了镇国公府上的大小姐,莫非她要比其他几位更出色些”
凤煜闻言,手中煮茶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来。
“她是镇国公府上的嫡长女,是世子原配所出,外家是当朝的朱太师。”
提及这位未婚妻,凤煜只是像陈述事实一般,没有带入丝毫的个人情感。
此事翻篇后,二人又对其他事详谈了一番。
在凤煜的嘱咐中,凤止才随着青芜离开了云煜宫。
皇城寸土寸金的东街巷尾处,有一座威武高大、占地颇广的府邸。
这就是凤止话中提及的镇国公府。
镇国公姓祁名雄,有一妻三妾。正妻生有二子一女,三个妾室孕有三女一子。
大儿子祁戟在一次北恒侵扰凤元的战争中为国捐躯了,所以现在的世子是祁雄的三子祁隆。四子早已成家立业分了出去自成一府,其他的女儿也早已嫁入了显贵人家。
这镇国公府绝对算得上是一流家族,加之家中子弟战功累累,备受圣恩,说一句贵胄之最也不为过。
不过这光鲜的镇国公府也出了一个荒唐事,世子祁隆在发妻去世后居然不顾宗室反对坚决要扶正了一个妾室,这事传出去后成为了豪门显贵口中的笑柄,就连老国公都被这孽子气得卧病在床。
所幸,那妾室对原配留下的姑娘极好,也善待其他妾室,把镇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那不堪的名声也逐渐挽回。
府内一处宽大的院子中,一群青衣丫鬟伴着一个内着云锦绣制的冬袄,外面披着淡粉色的披帛的女子向着院中的正屋走去。
吱
掀开厚重的帷幕,门被缓缓推开。
“母亲。”
对面女人略带笑意声音立刻响起:“你来啦。”
柔柔的声音,让刚进来的女子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