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兴村部。
徐宁等人相当纳闷,议论半晌也没唠出所以然来,就没继续拔犟眼子,等回到庆安再问个明白吧。
只跟着柴兵去往卖店,找柴锋拿佐料。
刚进门,徐宁、王虎和李福强便觉得眼前一亮,因这卖店比庆安屯老刘家的卖店可宽敞多了,而且货架摆放的整整齐齐,货品颇多,远不是老刘家卖店能比的。
不得不说,柴锋做生意属实有一套,且望兴村居民较多,每年挣的钱比徐春林、徐龙加一块都多,甚至多几倍!
临走前,柴锋和柴兵搬件北冰洋汽水回去,晚间吃着好饭好菜,大人喝点小酒,孩子们也得乐呵乐呵啊。
回到柴家后,柴兵进外屋地将佐料递给大嫂,随即便与徐宁、王虎和李福强回屋换衣裳,四人顺便躺炕上歇一会。
今个可将他四個累的不轻,那黑瞎子将近400斤,再有六头狼,拢共得有800多斤,搁老林子里生拉硬拽、登山翻岭,来回十六七里地,正常人哪能扛了?
五点左右钟,柴宝童悄悄摸进来,先推搡他三叔,等柴兵起来后,柴宝童才说要开饭了。
随之徐宁仨人才起来,搁外屋地搓把脸就去了主屋。
进屋,地面炕上放着两桌,桌面已摆放好碗筷和菜,柴良玉笑盈盈的拿着一瓶榆树大曲,而柴绍、柴锋却没阻止。
因这菜太硬了,若不让柴良玉喝点小酒,非得将他身子气坏不可。
孩子们也各抱着瓶北冰洋汽水,规规矩矩的坐在炕桌前,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来,二宁,你仨坐大爷边上。”
柴良玉抬手招呼徐宁。
“大爷,我可不喝酒啊。”
“诶呀,你来得了!虎子陪我喝两盅,行不?”
王虎呲牙一乐,“行!”
随即,三人围着柴良玉坐下,王虎在右,挨着柴绍,柴锋、柴兵。
徐宁靠左,挨着李福强、三嫂、大嫂。
眼瞅桌面摆着满满八道菜,顿时让徐宁胃口大开。
这菜有红烧熊肉、熊油滋啦炒豆芽、熊肉炖萝卜、辣炒熊肉、红焖狼肉、酱狼肉切片、狼肉炒土豆丝、白菜心拌粉条。
这时,三嫂搁外屋地端着俩盘走进来摞在菜盘中间。
“再填俩菜。”
柴良玉咧嘴笑说:“好!十全十美,这寓意好!”
王虎接过他手里的榆树大曲,拧开盖先给柴良玉倒满,随后便要给柴绍倒。
柴绍一拦手,说:“虎子,你陪好你大爷就行,不用照顾我们。”
柴锋笑说:“咱们喝不到一块去。”
柴良玉沉着脸,“去个屁,我年轻前,你仨加一块堆好使啊?”
“爸呀,好汉不提当年勇,谁没年轻时候啊。”
柴良玉吹胡子瞪眼:“滚犊子!我瞅你是想找奈揍!”
“哈哈…诶呀,我错啦,虎子跟你大爷好好喝嗷。”
一番玩笑欢笑过后。
柴良玉抓起筷子夹块熊肉,放进嘴里吞嚼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笑容,举起酒盅与王虎一饮而尽。
“斯哈…得劲!真特么得劲!”柴良玉心情不错。
而柴锋却盯着筷子夹着的红焖狼肉,嘀咕:“吃点这玩应不犯毛病啊?”
柴兵道:“那犯啥毛病,肚囊子里的货都掏净了,咋还嫌乎啊?嫌乎你别吃,人我兄弟好不容易打的。”
柴锋转头道:“我就叨咕一句,你这个劲跟我巴巴,我不到咋地?是你兄弟就不是我兄弟呗?”
柴绍劝道:“你俩要不服搁酒上使劲,别瞎叨叨。”
这时候,柴良玉发表演讲,“搁我那前儿,你想吃这好玩应都捞不着,知道不?但啥前儿说啥说,这玩应内脏都掏净了,只剩点肉,还嫌乎啥啊?往后再想吃,得等到驴年马月,明白不?”
“诶妈呀,造吧!嫌乎这嫌乎那的,我看你是没饿过。”柴绍夹块熊肉说道。
柴锋扭头不乐意道:“你饿过啊?咱爸有啥好东西不先可着你来啊。”
“啥意思,你说咱爸偏向呗?爸,你瞅瞅你这二儿子。”柴绍刚抿口酒就告状了。
柴良玉一反常态,笑盈盈说:“你仨都不是啥好玩应,赶紧消停喝吧。虎子,来,你给大爷讲讲你们搁山上发生的事。”
王虎拍腿,如同醒目拍桌,“得嘞!”
随即王虎便开始讲述,今日徐宁猎熊引狼、两枪定老虎崽子、一枪串葫芦的事。
小徐炮和大将军俩名齐齐频出,得到李福强心里一阵舒坦,徐宁也惬意的边喝汽水吃肉边听着王虎讲评书。
起初,王虎的嘴皮子赶不上刘大明利索,但经过这几回的磨练,他已有超越刘大明的征兆。
这跌宕起伏、一惊一乍、扣人心弦,吓得人心惊胆颤的讲故事方式,将众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身上,都忘了使筷子夹肉吃。
“只见,小徐炮眼中透露一抹凶光,心道杂艹的,你们胆敢撕我老虎崽子,那我势必将尔等擒下!刹那间,小徐炮端枪连声三枪,啪啪啪……”
柴绍见王虎停顿,急问:“后来咋地啦,说呀!”
王虎摊手,再拍桌:“只因老林子灌木横生,前两响皆是打偏,只第三响正中一头小青皮子,那狼王闻声猛地朝后窜去……”
王虎讲到中途时,徐宁和李福强已吃饱喝足,而柴良玉、柴家三兄弟却举着酒杯,没抽着空痛饮。
只在王虎停顿时,才夹块肉饮口酒。
直到七点半多钟,这顿酒才算喝完。
徐宁、王虎和李福强回屋歇息,大嫂、三嫂收拾着残羹剩饭。
柴绍将面红耳赤的柴良玉扶到炕上,听柴良玉嘀咕:“这小徐炮真猛人也……”
“老三,虎子讲的到底几分真假?”
柴兵坐在凳子上,靠着地柜说:“除了二宁、强子几个心里的想法,剩下的全是真的,我亲眼瞅着的!”
“我艹,那确实猛啊。”
柴良玉指着柴兵,“老三,你跟二宁当自家兄弟好好处,知道不?”
“嗯呐,那必须地!”
柴绍笑说:“你也挺猛啊,一枪就搂着黑瞎子肩膀头了?”
“诶妈呀,可别提了,我寻思一枪将它搂死了呢,哪成想它是装死,照比兄弟差远了。”
柴良玉缓缓点头:“恩,你也不善了,遇事没慌里慌张。”
“我都多大岁数了,再慌里慌张多让人笑话。”
柴绍笑说:“那去年你干啥事来着?”
柴兵一愣,急忙道:“别说嗷!别说!”
柴良玉闻言想到柴兵干的荒唐事,便大笑起来。
……
翌日,徐宁、王虎和李福强、柴兵领狗帮上山。
闲逛一上午,临近晌午前,才打着头落单的老母猪,等下午往回走的时候,却在此前碰着黄大喇叭四条狗的青石砬子附近瞅见了新鲜鹿踪!
徐宁琢磨着现在追也不能赶趟,还是先将老母猪整回去再说吧。
等明天早点过来再瞅瞅,兴许这群鹿没跑多远。
王虎嘀咕道:“二哥,你说咱今个逛一天咋就才打着一头老母猪呢?”
徐宁笑说:“这玩应跟运气有关,有前儿你啥东西没拿,只想上山溜达溜达,却能接连瞅着鹿踪狍子踪,甚至能看着野猪身影,但你手里没家伙什,咋打?”
“等你拿家伙什上山打牲口前儿,就像有啥说道似的,啥玩应你都瞅不着。要么为啥领狗呢,狗的嗅觉比人灵敏,一头好头狗能扩大范围,所以才能打着点牲口。”
“昨个咱整那么多牲口回去,今儿还能整着头老母猪,再发现鹿踪,已经不善了。”
李福强笑说:“虎子,别贪心嗷。”
“嘿嘿,我就是着急啊。”
柴兵扭头说:“别着急,兄弟明个领咱去干鹿!”
“得嘞!”
这日,青石砬子前方的河谷积雪稀宣,有四人迈步踩着前些日踏出的脚印前行。
脚落在雪壳子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徐宁本是想牵狗上山追寻鹿踪的,但细细想来却觉得青狼、灰狼这种贱了吧次的狗,很有可能将鹿惊走,便将它们全都扔在了家中。
虽说黑狼、二狼三狼会赶杖截仗,但徐宁不能单独领着它们。
因徐宁正跟青狼几条狗培养感情呢,且青狼灰狼嫉妒心很重,若单领黑狼仨狗,留青狼几条狗搁家,那它们几个不得孬糟死啊?
再说徐宁掐踪跟踪寻迹的本事不差,所以干脆就没领着狗。
四人蹬到青石砬子,徐宁低头瞅着鹿踪,便指着方向往过寻摸。
这鹿踪是昨日看见的那一道,说明鹿已经远走,并未在附近停留。
他们从八点多钟开始追,直追到晌午十一点半。
徐宁指着前边那座山,“再往前走是不是大秃顶啊?”
“嗯呐,可不是咋地!咱都绕到老金沟这头了。”
徐宁皱眉道:“先笼火热饭,饿了!这群鹿搁这跟我兜弯子呢,咱先歇会不着急追。”
“得嘞,我去捡点柴火。”
三人各自忙活,而徐宁只坐在小爬犁车上,瞅着远处的山谷。
他刚抬头一打眼,就瞅见远处约莫三百米,有俩小玩应从山谷下朝山坡起纵跳跃。
“诶我艹!三哥…”
柴兵离他近,听到声急忙转头,瞅见他来了精神头,问:“咋了?”
“鹿!快喊莪大哥和虎子,咱继续追,就搁前头呢!快!”
柴兵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快步去招呼李福强和王虎。
进山前,徐宁就嘱咐过,只要发现鹿影,最好不要发出声响,否则惊了鹿,再想撵就费劲了。
甭管距离多远,习惯必须得养成。
李福强和王虎过来后,惊喜异常询问:“搁哪呢?鹿搁哪呢?”
“前头三百米外的小缓坡,东西收拾好没?”
“收拾好啦。”王虎扯着小爬犁绳子,将布兜绑在了爬犁上。
徐宁扭头瞅眼,“虎子,你拽爬犁跟我们身后,我领大哥和三哥先过去。”
“嗯呐,二哥,你们快去吧。”
王虎也知道自个枪法稀烂,所以他就拽爬犁充当后勤。
徐宁不再言语,只领着李福强和柴兵朝前大步窜行,直扑那三百米外的小缓坡。
这小缓坡与徐宁所在位置,中间隔着一道沟。
所以他仨是顺山打斜而下,朝着小缓坡侧翼奔。
约莫十多分钟后,三人迈步窜上缓坡。
“待会要是瞅见鹿就蹲下,我先响枪,你俩再响。”
“嗯呐!”
“兄弟,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