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闺女什么样子，当父母最清楚。

看脸，看家世，甚至作为母亲知晓女儿平日宽松休闲装束下的好身材，加上自身气质，那白漓都是无可挑剔的人中龙凤天之骄女。

那会是父母觉得任何男人都配不上的存在。

可一旦加上了性格，多多少少沾点无可奈何，或许是童年时期经受了苦难，那时候的司蓓蓓照顾公婆照顾父母，照顾家里兄弟姐妹，对一直都很安静的女儿关注少了点。

很小的白漓，没让母亲操心，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看书，给水就喝，给饭就吃，从五六岁开始就如此，这也使得那几年司蓓蓓可以更多精力去照顾别人。

等到一切好转，等到家里人慢慢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赫然才发现，习惯养成了，小小年纪也将懂事延续到了情绪性格稳定不会受到外界影响。

养歪了吗？

看着女儿读书的样子，看着她能够无障碍的与别人交流，哪怕是一些偏向于社交的场合，她也能驾驭，只是回来后明确表示不喜欢，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亏欠，慢慢学会了接受，慢慢习惯了如此。

没有心存幻想去如何，更不会以女儿的幸福去交换什么，很早就说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爸妈相信你。

真找了，也主动了，改变最初让家里人还难以接受，如果不是司蓓蓓力排众议，可能很早就会有人去找关昊。

“你们找什么？难道让我闺女一辈子自己一個人？再说了，也没说如何，她都二十二了，找个男朋友处一下怎么了，谁再多话，以后我和我闺女住你们家去。”

彪悍的司蓓蓓一回来，所有人都收声，这位的泼辣领教多了，曾经还一直依靠着这份泼辣被保护。

时至今日，关昊在白国涛的眼里依旧是不合格的，但多个选项，如今慢慢归于一个——这臭小子如果不是花花肠子太多，还真就是很理想的人选。

喝了关昊递过来的茶，白国涛也碍于这气氛，没有直接开口，也是舒舒服服的坐好，工作忙碌压力大，难得放松。

屋内袅袅熏香，水果切开后的清香慢慢也附着其中，喝杯热茶，身上毛孔都透着一股子热气，身体放松，精神放空，白国涛闭眼小憩，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关昊没再出声，看了一眼白漓，比了一个手势。

放下书，起身，白漓走到了父亲身后，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太阳穴两侧按动。

那一瞬间，白国涛身体是紧绷的，随后是一种浑身上下都瘫软的彻底放松，甭管有没有外在因素，能享受到女儿的小孝顺行为，心满意足。

五分钟，白国涛就睁开眼，抬手拦住了女儿：“去看书吧。”

跟女儿，也不需要客套，对于女儿超高的智商作为父亲是知道的，情商也不差，只是懒得用，父女之间，可以用最为简单的方式相处，甚至一些旁人会觉得不近人情的话语，实际在父女之间，只是为了更简单的节省时间。

白漓嗯了一声，直接到门口角落的洗手池洗了手，这也是茶楼高明的地方，服务员进来服务的时候，泡茶之前，当着你的面再洗个手，干净卫生这个认知，先天高同领域商家一个维度。

喝茶，关昊又递烟，白国涛余光扫了一眼女儿，关昊也是偷瞄一眼：“我跟她在一起也没抽过烟，不知道……”

“少抽，对身体不好。”白漓擦了手，目不斜视，扔下一句，回到自己座位继续看书。

少抽，不是不可以抽。

关昊马上就坡上驴，给白国涛点了一支烟。

“哼。”轻哼了一声，作为父亲，这个态度很正常，关昊也生受，九成九父亲都会有的态度，这时候的他们是不当人的，又当又立绝对能够达到峰值甚至溢出来。

看女儿男朋友，那都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即便是承认了，也还要你既有这个也有那个，还要对女儿既是这样又是那样。

不是具体的，是很多看似对立的事情，你必须都做好，这答案肯定是做不好，明知道做不好是强人所难，也还要难为一二，这才能够抒发一下内心的积郁之气。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小棉袄，如今成别人的了，在她的眼中，别的男人地位比我高了。

感知到女儿突然抬头看向自己，白国涛装作没看见，清了清嗓子：“听说很多人如今跟你关系都不错？”

关昊没有装傻，他也不是真傻，自然知道对方是何意：“我不在乎舍财交朋友，感觉名气有点扩散的太快，这段时间才收手，让朋友们去赚取这份人情，我没出面，只需要累积他们的人情就好了。”

白国涛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就不怕这是一帮白眼狼？”

关昊笑了笑，很无所谓：“反正得罪了很麻烦，如今那边市场距离饱和远的很，顺水人情而已，能有所收获固然好，没有，也无碍。”

能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很重要，到目前为止，白国涛对关昊的一些评价都是相对正向的。

他这般，白国涛也不会认为是软弱，之前卫生口的老郑，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殊不知只是儿子跟关昊起了冲突，还没怎么样呢，关昊先下手为强，手法有些粗暴，效果却是好，是个骨子里的狠角色，不用担心他会在一些事情上吃亏。

“还是要注意影响，你现在的身份很好，也远离钢厂那边，我建议，你留在这边，过渡一段时间，邻省的扫什么除什么，你也参加行动了，接下来，这边也要开展，你那些朋友，如今都在国外，也是件好事，告诫他们，回来低调些，不要惹麻烦。”

这话说的，关昊赶紧起身：“谢谢白叔叔。”

绝不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偏偏白国涛就说了。

“嗯，赚了钱，还是要多回馈社会，回馈乡邻。”

“白叔叔，要不我在那边，想办法买艘军舰回来让我们研究？”

白国涛皱眉，他知道关昊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真的能到那种地步？”

关昊毫不犹豫的点头。

白国涛沉吟片刻：“再议，看一看。”

谨慎，相对保守，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是关昊想要让其成为自己倚仗，那就不算好事，如果是一个安安稳稳的白家，那是好事。

只是这样的白国涛，怎么会跟那个人走得近？一旦真的结成了联盟，确实也很难改变。

关昊不知道白国涛的未来，却知道那位的，掉队没有上去就意味着失败，而失败的代价绝不止自身，如果参与过深，白国涛乃至白家都会被牵连。

思量再三，关昊还是没开口，不是不敢，是真的没有任何开口的契机，到了面前人的地位，岂会因为他人三言两语去改变自己的未来路线，别说是一个还没有成为女儿男朋友的人，就算是亲女婿，哪怕是白漓这个亲女儿，也未必能够说动他。

再等等看，来得及来不及，尽人事听天命，或许北边的事就是一个契机——能让自己在白国涛面前更被信任的契机，能让他或许能够独挡一面成为一方掌舵人的契机。

白国涛休息了一会儿走了，下午的行程又临时加了，他根本没有任何一点自己的时间。

关昊靠躺在包间内的榻上，看了一眼认真读书的白漓，我还真的是操心的命，不过人家对我好了，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白国涛说了留下来，关昊没有当场拒绝，那这件事便会走上流程。

一个不需要你有相关专业能力，格外倚仗带兵和作战能力的位置，几乎没有比这再适合关昊的了，换成别的位置，白国涛还要考量一二是否合适，毕竟举贤不避亲他做得到，稍微自私也做得到，可到了大是大非面前，一个重要位置弄一个草包外行去，他是做不到的，自己那关过不了。

晚上，被司蓓蓓打电话叫回家，蹭了顿饭，关昊开车送白漓会松城钢厂。

那是自己家，如今反倒自己成了过客。

“你要是留在省城，那我也先调回去。”

差点，关昊就直接扑上去了，没有任何旖旎，单就白漓这话，哪里受得了，隔着眼镜片，都能达到满级的情感释放。

楼上有开门的声音，关昊点点头，白漓关门，他下楼开车回家，跟父母聊了一会儿，又到服装店，关门不管不顾，他这一段时间不在，孙晓芳母女才知道主心骨不在身边的感觉，习惯了他是主心骨，也表现的格外热情和主动，一些曾经要闭着灯还要稍微注意点的东西，不需要了，两人上阵，实打实的满足了关昊一些龌龊的心思。

譬如，两辆车面对面的叠在一起……

想着是连夜回去，结果凌晨一点才从服装店出来，也没去看别人了，直接开车返回省城，凌晨四点才返回到支队驻地。

换好衣服，晨练宣告开始。

………………

接下里的日子里，关昊工作加入了一些更专注的状态，持续三个月的集训也结束。

东北落雪，大雪纷飞的寒冬时节，特勤支队分散开来，除了保留在省城的主力，之前在筹备阶段，关昊就建议靳荣生从下面城市也抽调人上来训练，专业的不够，从部队的分区和当地捕快、武‘景’、消防抽调。

一直以来，关昊非常重视消防这一块的专业技能学习和演练，也没少从这里抽调人。一些非作战肯定是消防去，可如果夹杂着作战，如果支队里的战士兼顾很多消防技能，很多任务必然会事半功倍，甚至在特殊时刻，还有可能因为就近原则，节省大量时间进而获取更大战果。

下面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小队，回去自己扩编，同时年后省城马上开辟第二期的集训，要求各个城市将下面县城相应的集训队员也筹备起来，到时候城市一个满编队，下面县城要求有一个作战小队。

这些不是关昊做出的计划，是靳荣生作为掌舵人的安排。

伴随着刚刚组建特勤支队在第一个正式任务就让人眼前一亮，靳荣生的位置，牢靠了。

六楼，劫持人质，凶犯发狂后来检查有精神疾病，不仅危险随时随地会伤人，还将房间点燃，差一点引爆了煤气罐。

从墙体外侧的高空攻入和救援，到现场灭火和抢夺煤气罐远离最危险区域，不仅整个过程快准狠，能力体现出来还不算，消防技能更是让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危得到了保障。

靳荣生在阳历新年到来之前，履任副职。

特勤支队的支队长，直接将年中的维持稳定集训营副总教官汪新成给从部队特殊调出来，让其带着命令转业。担任支队长，完成二级跳，实际也只算是升一级，本来回去之后，就在筹备。细算下来，汪新成焉能不明白，带着那边的级别，真若是转业回来，可都是降级使用。

一个作战经验丰富，带兵丰富的支队长，需要能够契合的副手，不仅要互补，还要合拍，更要让特勤支队不脱离地方。

关昊因为倒爷生意，朋友交了很多，酒肉朋友在他们觉得有价值的时候，给你来点锦上添花是很有力量的，尤其是这些人背后还都有长辈，看出关昊的价值，也看得到关昊背后的一些东西，乐得这时候助力一下。

特勤支队虽说是作战部门，直接由‘亭’里领导，下达任务都是点对点，看似只需要完成好任务即可，但这诺大的一个部门，人吃马嚼，怎么可能不跟‘亭’里其它部门对接，怎么可能不跟友邻单位对接，难道都指望着领导一纸正式命令下达来办事？

关昊不是最合适人选，但在特勤支队里，多面手形象下，跟汪新成还能合拍，无疑他站在了前列。

无需关键人物的大力推动了，白国涛和狄家都只是浅浅小动一下，方方面面推进锦上添花。

1992年元旦到来之前，钢厂接到了命令。

借调函变成了正式调令。

“拟调你厂保卫处作训科科长关昊，担任省‘亭’特勤支队副支队长。”

正式职务和关昊升副处级的任命，也随之下达。钢厂那边也很快就得到了最新消息，关昊这一步华丽转身，以最为完美的方式结束，所有人都觉得这太难太难，想想当初的段国伟，虽说没什么可比性，可看看他到捕快系统，那是累积了多少功劳，还是些微压半级使用。

关昊从厂矿保卫处，调到最核心部门，不仅没有降级使用，反倒是生了一个最最难跨越的半格。

好些人都不禁暗啐一口，我擦，三哥，牛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