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年三十的上午，关昊才真正的进入过年休假的生活。

用了两天时间，他跑了几座城市，鉴于特勤支队的名片效应非常好，下面只有中队的城市，也在想办法效仿，不求多大效果，至少给城市的居民一种安心感。

返城回家过年，到了农历腊月二十八左右，基本完成，火车站客运站的人都少了很多。

除夕这一天的上午，几乎九成的单位都进入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哪怕是火车站、站前所这样的地方，除了留有值班人员，也开始了大面积的放假，到初三四才开始轮换上班。

支队长汪新成不走，主动值班，曾经的军嫂妻子对于这样的工作已经适应，总归是不用探亲假了，再忙，也不如在部队时候了，家里人能够到省城来临时居住，丈夫上班值班，也能每天看得到。

教导员王成家在城郊，也主动排班值班，并且跟关昊商量了一下，趁着年前，代替支队给汪新成打了一个申请，申请了一个小两居室的单位福利房。没用单位给帮忙，关昊找朋友，给汪新成的妻子安排了一個幼儿园老师的工作，本身就是幼教中专毕业，这几年养孩子才居家，正好他的孩子也上幼儿园，就近原则。

忙里偷闲完成了这些，大年三十的上午，关昊送走了最后一批的特勤支队队员，他也被汪新成和王成‘押着’上车，两人还大包小裹的往他车子后备箱装了一些年货，勒令他回家过年。

年纪轻轻，做事有始有终，成熟稳重的让人放心，最初以为是临时起意的城市名片，短短半个多月时间，硬生生做成了，这个春运如此繁忙的环境下，硬是摸着石头过河成了，昨天汪新成和王成到‘亭’里开会，直接被捕快一号叫到了最前面，当众表扬。

说实在的，两人都有些臊得慌，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关昊一个人在操持，他们是在领导介入之后，才开始跟进，分出精力来做这件事。

从省城到下面的各个城市，关昊几乎是马不停蹄每天都在跑，这时候大家发现，年根下，支队这边的后勤保障竟然没有任何问题，回过头一看，全都是前段时间关支给安排妥当的习惯，真遇到什么事情了，给关支打个传呼，他只要回电话了，基本上事情半天之内解决。

口头嘉奖，年后承诺的立功，年前的奖金，年前各类丰富的福利，全都做到了，并且每一个特勤支队的人，都看到了光明的未来，过年期间，好些人是主动值班最重要的几天除夕、初一、初二。

关昊不是假积极，却也不缺少一份集体荣誉感和职业精神，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在这个岗位，专注于岗位职责他是可以的，况且休息这种事，他丝毫不渴望，休息的足够多了。

不过来自于支队长和教导员的好意，他也领受，上了车子，调整了一下坐姿，休息两天，也挺好。

没有什么车辆的道路，尽管风雪交加，却无碍回家过年的那份情绪，车载广播之中，春节的气氛格外浓郁，喜悦的曲调充斥整个车内空间。

呃。

铁门，铁锁。

关昊想起来了，好几天前父亲给自己打电话就说了，今年会老家去过年，那时候他太忙了，也无法承诺能否归来，只是让人送了好多年货，又安排人，开了一辆面包车将他们送回去，顺带着将准备好的年货，送到乡下。

车头一转，回到侧门出去，给值班的保卫处职工，扔了几盒烟。

在普通工人序列，关科长、三哥还是从前的模样，不管他在不在这里上班，丝毫不减大家对他的崇拜。

歌舞厅后院，看着冒出来的炊烟，关昊敲响了服装店后门。

“回来啦。”马晴透过窗户看到他脸上就抑制不住的惊喜，赶紧开门拉他进门。

生活好了，穿着打扮上去了，又在女儿的撺掇下，开始化妆开始保养，甚至还花了很多钱去城里做美容做保养，本就天生丽质好皮肤的马晴，如今正是一个女人最熟透的状态，整个人说三十岁一点也不会让不认识的人惊讶。

孙晓芳从屋里探出头，看到关昊，直接跑过来纵跳到他身上，让关昊抱着她，对比母亲隐忍的含蓄，她是毫不掩饰那份青春无敌该有的热辣滚烫。

“我热几道熟食，咱们一会儿就能吃饭，妈，闻闻，一股烟味，赶紧给他换换。”

狠狠亲了一口之后，孙晓芳下来，下午这顿饭本该是去爷爷奶奶家吃，但家里也准备好了很多的年货，类似猪蹄、酱牛肉、烀好的猪尾巴、蒸煮八分熟的排骨，家里准备了很多，随时随地，都能扒拉出几道硬菜。

马晴有些不好意思，这让女儿给自己让出空间的感觉，让她不习惯，关昊才不管那么多，拉着对方进屋。

“洗澡……”

“好，一起。”

上，中，下。

前，后。

菜准备好了，没人吃，孙晓芳最终没忍住，她也是要给关昊最好的感受，优势在哪，这齐上阵的杀伤力，她心里是清楚的，眼前的男人骨子里喜好那些刺激的。

菜放凉了，无人在意，靠躺在大床上，左拥右抱，关昊眯着眼睛扫了一下墙壁上的钟表时间：“三点叫我。”

马晴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尽管她心里接受了这样的模式，可要让她如同女儿那样放得开，她做不到。

孙晓芳伸出手，轻轻给关昊按揉太阳穴：“嗯，你睡一会儿。”

她舒服的位置是关昊另一侧太阳穴，马晴也伸过来收，在孙晓芳这一侧给关昊按摩太阳穴。

为了方便发力，她们身体还向上挪了挪，撑起半边身子，关昊一转身，直接搂着马晴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那汹涌澎湃之中，找一个最舒服的触感姿势，蹭了蹭。

马晴一动不敢动，只能是伸手搂着他。

孙晓芳低头看了看自己，故意伸出手去捏了捏：“就知道他喜欢。”

引得马晴脸颊绯红，孙晓芳撑起身子，套上睡裙，起身手脚放轻的在衣柜里给关昊准备从内到外的衣服，然后将屋内电话的电话线拔掉，起身到服装店前面的那个电话，去给爷爷奶奶家打电话，告知他们今天晚上吃年夜饭。

她们母女好久都没有抽成那录像厅的钱了，在顺古镇，孙总放出话，谁跟孙建设玩牌玩得大，那就让王毛子去你家聊聊。

孙建设又一次跑到外面玩，正好到古志勇的场子，让人告诉孙晓芳了，直接那边让庞熊又给一顿收拾。

这一次之后孙建设才知道，如今侄女也算是飞上枝头了。

孙晓芳也是在这一次之后，告诉叔叔，只要你不玩了，录像厅不抽成了，赚到的钱都是你们的。

给爷爷奶奶装了电话，给房子重新装修。

不能算好，也尽职尽责，马晴对公婆是感激的，孙晓芳也不介意当自己有能力之后，多帮衬这边。

钱是腰杆子，一个电话，那边孙家年夜饭都吃得晚一些。

算计了一下时间，两点四十，孙晓芳以这个男人最喜欢的叫醒方式，‘叫’他起床。

咕噜。

良久之后，孙晓芳拿着衣服让关昊穿好，后者吃了几片酱牛肉，吃了半个猪爪，起身准备赶往乡下，这个时间，回去天都黑了。

车子上，从后备箱到后排座，都堆满了东西，今年流行的罐装啤酒，罐装饮料，一箱箱的高档水果，别人送来的羔羊……

“我晚上回来，不过可能晚一点。”

马晴撩了一下头发：“没事，我们俩看电视剧等你。”

TVB的录像带，如今也从南边传了过来，对比看电影，似乎对于女人打发时间最好的是电视剧，几十集，很长，看着过瘾。

关昊压低声音：“我们从零到负的过程，你是不是没看清，要不要更近一点看清楚。”

马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想到这两个家伙的狂野风格，脸一红，握拳锤了一下关昊，死变……怎么能那样呢，都迸溅到自己……

………………

当关昊驱车回到爷爷奶奶家所在的村屯时，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到了吃喝玩乐的时间。

正常东北乡下，除夕夜这一天，哪怕是老人就在同一村子里，儿女也都是各过各的小家新年，早早放鞭炮吃饭，抢夺最早的时间，有些人家下午不到一点年夜饭的鞭炮就响起来。

关家今年不一样，关老大一大家回村过年，整个关家格外的热闹，除了早夭的三弟，住在同村的老四老五两家，都凑到关胜合家里一起过年。

基本上这样的日子，下午年夜饭吃完，多数人家的男人都会凑到一起打打牌，平日里不玩牌九的，也会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下注，凑个热闹。

关家东西屋包括中间的客厅，全都是人，客厅桌子摆开，女人们打麻将，西屋男人们聚在火炕上推牌九，东屋则是不玩的人跟老人一起看电视嗑瓜子聊天。

这时候外面突然来了车灯的光亮，别人没反应过来，前些日子刚从毛熊国回来的关锐，最先反应过来：“我三哥回来了。”

西屋推牌九的，可不是关家的人，还有村里不少的人。

三哥。

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尤其是最近风传北边好赚钱这件事。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一切，本来距离他们很远。可有关家在，似乎又很近，尤其是今天关老大一家回来，常年在那边的关老大家的小五，一下子将陌生给抹掉了，心思活泛的，吃过饭早早就过来玩，为的是什么？

是输赢吗？

是近距离说句话。

小五都要巴结，那真正的主事人呢？

呼啦，所有人都起来，下地穿鞋，往外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