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0章 县令:喜(1 / 1)独坐渔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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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

仲平再次仔细地打量离秋,不得不说,离秋的姿色绝美,在他见过的美人当中,离秋能排第三位。

离秋的容颜与气质,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而排在她前面的两位,自然是赵姬与莺。

赵姬的开放自由,莺的灵动活泼,各有千秋。

然而,就算离秋能替他做任何事,又能如何?

不过,仲平这样想,羊五人却不这样想。

离秋是什么人?

齐国公主,身份尊贵,地位超凡。

一个公主的承诺,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仲平会心动吗?

他们心中没有答案,但在他们的想法中,若是他们站在仲平的位置上,面对一个绝色公主的请求,他们很可能会为了这份承诺,而选择牺牲掉刚刚投靠的护卫。

护卫的忠诚难以保证,但公主这個人,却是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样的选择,在他们看来,似乎并不难以做出。

在羊五人心情都极为紧张地等待下,仲平终于开口:

“离秋公主,平感觉,你好像没有认清一件事。”

“什么?”离秋奇怪地看着仲平。

难道自己为了齐国提要求是不对的?

羊在齐国担任士卒将近十年,更是跟着周子走南闯北,齐国地图秦国没有,但有齐人带路,恐怕也会让秦国更加容易地攻打齐国。

正如历史上的荆轲刺秦王一样,荆轲献上去的可不就是燕国地图?

这方面离秋虽然没想到,但她也明白,让这五人死,对齐国来讲,肯定是件有利无弊的好事。

所以,她这才不惜牺牲自己,来换取五人的死亡。

可惜,她面对的是一个只看重权益的人。

在离秋疑惑的注视下,仲平解释道:

“在你眼中,他们或许只是最低级的护卫,但在平的眼中,他们既然选择投靠秦国,那就是秦国的一份子。”

“离秋公主,秦国不会为了你的一己之见,就杀掉无辜地秦人,平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杀掉忠于秦国的士卒,别说是你,就算是齐王提这个要求,平也不会去做。”

听到仲平的话,不仅站在周边的秦卒感到动容,羊五人更是感动得五体投地。

他们心中对仲平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恨不得当场就杀掉一个仲平的敌人,以此来为仲平助兴。

说完这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场面话,仲平冲着羊五人抬了下头:

“你们的任务就是看好公主,倘若公主有事,前来禀报。”

“喏!”羊立马大声应下,随即看向万念俱灭的离秋公主。

原本他心中对离秋的遭遇还有点同情,但现在,那点仅剩的同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被仲平的话给收买了,现在仲平才是他的将军,至于离秋公主,不好意思,如果仲平让他杀掉离秋以表忠心,他会当场执行。

看着羊五人逐渐靠近自己,离秋嘴唇紧抿,神情默然。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昔日里引以为傲的姿色,在仲平面前竟然无法打动他分毫。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

在五人将离秋带走之时,仲平也是送了五人一顿吃食。

现在外面风雪交加,能少吃一顿,就能节省点粮食,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场风雪要刮多久才停。

羊领着粮食,看守着离秋,向着另一间房屋走去。

原本那一间的房门已经破损,那么大的一个洞明显不能居住,只能再换一座新的。

走入新的房屋,离秋老老实实地找到一堆草垛,不顾上面的尘土,一屁股坐了上去,两手环绕着膝盖,将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沉默不言。

一直到羊碰了碰她,将食物递到她的眼前,离秋这才慢慢地抬起脑袋。

看着近在咫尺的干饼,离秋有些吃不下,心中也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以前吃的是什么,现在吃的又是什么?

这种落差让她感到无比痛苦与后悔。

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天下哪里有后悔药可吃?

见离秋迟迟没有动静,羊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不耐烦:

“公主,别看了,快点拿着,你若不吃就说一声,我们几个肚子还饿着呢。”

听到这句,离秋这才接过干饼,放在嘴中,试图用力扯下一块。

不过,这干饼冻得跟石头一样硬,她根本就咬不动。

只能放在嘴里等它稍微化开一些,才能继续吞咽。

小口小口的吃着,良久,离秋突然喃喃出声:

“羊,在你们眼中,齐国真的那么不堪?”

“嗯?”羊倏地一愣,手上拿着干饼,转过头看向离秋。

虽然他刚刚对离秋的态度那么狠,但平静下来,他也是懂得怜香惜玉。

想了想,羊肯定点了点头:

“对,就是那么不堪。”

“不堪到宁愿叛国也不愿回齐?”离秋随即追问道。

听到这,羊突然对手上的干饼也没了食欲。

他知道自己叛国,但离秋为何提的这么频繁?

这会让他的愧疚增大那么一丢丢啊。

“公主,你没经历过我的生活,我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没趣地回了一句,羊便不打算继续回话,但接下来离秋的话,却让他不自觉的回复。

“那仲平就经历过?”

“呵。”羊顿时不屑地笑了一声:“上将军如何没经历过?难道你刚刚都没听到上将军的话?”

“公主,上将军与你们不一样,他实实切切地经历过我们的生活,他知道我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也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更知道我们愿意要什么。”

见离秋还想开口,羊立马说道:

“好了,公主,我不想多言,你别再问了。”

闻言,快到嘴上的问题离秋也只能咽回去,默默地将干饼吃掉半个,剩下的半个,则是塞在怀中。

……

过了一天,外面的风雪终于停止,仲平与蔡泽走出房屋,看着头顶那久违的太阳,皆是沉默不言。

良久,仲平这才打破沉默,问道:

“兄长,咱们现在该去哪?”

“……”

蔡泽瞬间极为无语地看着仲平。

来到这明明是他的建议,现在怎么问自己?

但既然问自己,那就代表仲平可能不认识路,自己好像还真得考虑考虑。

仔细想了想,蔡泽这才试探问道:“要不,咱们重新走回函谷?”

“不可,再次回到函谷,岂不是又要浪费时日?还是继续走下去吧,但朝哪走是个问题。”

仲平这话蔡泽现在也是听明白了。

仲平不愿意前往函谷。

函谷难道有什么人在等着他?

但仲平不愿解释,蔡泽自然不会多问,既然仲平不想去函谷,那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这样吧。”蔡泽略微叹息一声:

“咱们直走向南,绕过这群山脉,转道向着武关前进,路过武关找个小城修整半日,继续向着峪关走,峪关道是蜀地运粮的必经之路,走到那道路就明朗了。”

闻言,仲平立马露出笑容,稍微抬手,笑道:“那就劳烦兄长带路。”

对仲平的示礼蔡泽假装没有看到,而是撇了撇嘴,没有回礼,翻身上马,率先向前,在前面带路。

见状,仲平也不恼怒,这件事本来就跟蔡泽没有干系,是他硬拖着蔡泽趟这次浑水,难不成还不能让蔡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他还没那么独裁。

两人与什长骑马,离秋则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她与其他士卒皆是走路前进。

……

过了五日,仲平与蔡泽这才看到远处有一座小城。

仲平等人想要进入城内,需要递交令牌。

毕竟,加上士卒,这一队人马已经超过三十人,这么多的人入城怎么也得调查一下。

令牌交上去没过多久,城内便匆忙跑来一人。

那人的年龄与仲平相仿,但样貌却是有些粗犷,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人。

来到跟前,那人快速揖礼拜道:

“县令喜,拜见典客。”

喜?

听到这个名字,蔡泽没什么反应,但仲平却是愣了一下。

他记得后世发生过一件事,这件事改变了后世人对秦国的看法。

那就是喜的墓被挖掘发现。

在那个墓中,出土了大量的文物和竹简,其中就包括了秦国的各项制度和关于劳役的条令。

这些条令的发现,在当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当时所有人对秦国的印象都是暴秦,暴君,二世而亡活该。

毕竟陈胜吴广的事迹传的轰轰烈烈,但凡是华夏子弟都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更知道陈胜吴广是因为遭遇暴雨而无法准时到达地点,为了不被杀,这才选择造反。

然而,喜的墓出土之后,所有人这才发现,秦国从来就没有一条因为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就要砍头的罪名。

也正是因为喜的墓出土,让后世的人对秦国的暴政有了改观。

不过,虽然不暴,但也确实劳民抑民。

没想到,这个墓的主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当然,也不排除名字重合的情况。

将心中的想法按下,仲平下马,蔡泽也是下马,蔡泽抬手笑道:

“县令何必多礼?起来吧。”

等喜起来后,蔡泽这才介绍起仲平:

“县令,此人是御史仲平。”

仲平身上没带任何东西,蔡泽递交过去的只有他的典客令牌,他不介绍,喜自然不认识仲平。

闻言,喜的脸上瞬间露出惊讶神情,随即激动再次拜道:

“拜见御史,早闻御史大名,未曾想今日,喜竟有幸得以见到御史容颜。”

好话谁不喜欢听?仲平笑了笑,摆了摆手:“县令夸大其词了,快快请起。”

客气完,喜也是办起正事,探身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士卒,又是说道:

“典客,御史,此地的驿站恐怕无法容纳如此多的士卒,不如这样,兄弟们也是奔波劳苦,一半前往客店,一半前往驿站,不知两位认为如何?”

仲平与蔡泽对视一眼,蔡泽略微颔首:

“那就依县令所言,入城吧。”

“喏。”

跟着喜入城,仲平也是打量起四周。

他与蔡泽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喜也是匆忙跑来的,根本没有充足地时间布置城内,不过,城内的景象也大都与其他的小城无异,也没有发生什么欺凌事件。

但路过一个告示之后,仲平突然停住,驻足看着贴在木板上的内容。

【若盗采人桑叶,臧(赃)不盈一钱,犹赀繇(徭)三旬(三十天,一旬十天),劳役以惩之。若五人共盗,臧一钱以上,则斩左止,又黥以为城旦,刑辱并施。不盈五人,而盗过六百六十钱者,亦黥劓以为城旦;臧二百廿钱至六百六十钱间,独黥为城旦;未及二百廿钱者,则迁之,远流以示众。

又,夫盗而知情者,同罪论处。妻匿夫盗,知情与否,论罚有差。前谋则同罪,弗知则论收赃。群盗尤甚,一钱之臧,足断其足,并受黥刑,充城旦之役。】

这是自商君就定下来的秦制律令,这些仲平早就看过,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全都出在接下来的话语之中。

【以上刑罚,皆减半。】

【若盗采人桑叶,臧不盈一钱,则赀繇减半,劳役旬有五日以惩之。若五人共盗,臧一钱以上,斩左止之刑减,黥以为城旦,而免其辱……】

后面的条令,全都是依据前面的刑罚减轻,三十天的刑罚降为五天,砍掉左手小指变为不砍只劳役,剩下的更不用多说,也基本都是降的降,没的没。

这些制度,全都改了?

吕不韦出手了?

仲平站在木板面前愣神蹙眉,蔡泽见状,也是好奇地看着上面,看完,不由瞬间惊怒:

“《商君书》律令,何人胆敢更改?喜县令,可是你更改的?!”

听到蔡泽的愤怒,喜不由快速跑过来,看完告示内容,不禁疑声说道:

“典客,这些条令,不都是从咸阳传过来的吗?”

“什么?!”蔡泽更是惊疑。

从咸阳传过来的?

他离开咸阳这段时间,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将近百年没有更改过的《商君书》都被人更改?

难道是王上?

可王上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更改《商君书》?

就在蔡泽心中猜疑之际,喜又是说道:

“典客,这些内容,御史不也全都同意?”

“???”

“?”

不仅是蔡泽,仲平也是奇怪地看向喜。

面对两人的注视,喜的心中更加疑惑。

他不知道两人都是刚从魏国返回,也不知道两人是绕了远路过来的。

他这里临近武关,压根不临近商道,除了前往楚国的使臣会在他这落下脚,其他时间哪里会有使臣过来?

见喜不明白,仲平与蔡泽对视一眼,皆是没有说出缘由。

因为,他们全都想到了一人。

嫪毐!

嫪毐顶着仲平的名头,赞同更改这些律令!

蔡泽心中惊怒,但仲平脸上却是逐渐露出些许笑容。

两人的马脚,可算露出来了!

不枉他又是离开咸阳,又是让嫪毐顶替自己。

现在,他也终于能放心地做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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