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什么舰女人
左翼杀平民。
右翼杀平民。
这就是西班牙的状况,从国际上面各种新闻也在给予西班牙内部压力,从明面上西班牙天主教会的辩解是,这不是内战,这是一场为宗教,为国家,为文明进行的战争,哪怕再来八百年的战争也在所不惜。
暗地里罗马教宗庇护十一世也对佛朗哥发出警告,不准再对平民发起攻击。
而佛朗哥也仅仅是表面上答应,从内战开始之后,佛朗哥就实行严厉的白色恐怖,包括针对左翼加泰罗尼亚和巴斯克地区的轰炸,对占领地区实施的自我净化,所进行的严格清洗。
最初是针对没有参加叛乱的军队,以及与政府相关人员,比如占领地区的各省总督,西班牙历史上第一位女市长玛丽亚·多明格斯,几乎所有人都在未经审判就被谋杀,男性被直接处死,女性被剃头游街示众,最后开始失控的蔓延至平民。
一部分原因是长枪党本来就纪律不好,一部分原因就是佛朗哥自认为的道德救赎。
他认为必须将西班牙从这种邪恶中解救出来。
当然。
有佛朗哥实行的白色恐怖。
自然有相对共和政府实行的红色恐怖。
根据历史学家的统计,在战争期间,白色恐怖大约杀死了5万人左右,红色恐怖则杀死大约6万人左右,从1936年开始,西班牙的三万名神父和修士当中,就有13%的神父和修士被谋杀,总共约为6800名修士。
比如哈恩曼努埃尔·巴苏尔托·希门尼斯主教和他的两个妹妹被2000人的围观下公开处决,以及袭击慈幼修会,对修女进行奸杀。
极端引发极端。
不义引发更大的不义。
西班牙的内战就是在这种不断加码屠杀中开始走向失控。
不过。
对于西班牙的关注也就持续了一两个月。
后续欧洲就停止了对西班牙的关注,主要原因是希尔德只发表了一次声明,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这在所有人看来几乎相当于希尔德已经拒绝了西班牙王位,再加上希尔德给所有人的保证,西班牙的战火不会蔓延到其他国家,现在来看确实如此。
以及最重要的。
欧洲各国左右翼都开始要求自身报纸停止报道,这也很正常,就西班牙地区所发生的反人类行为,如果以此来攻击对方,那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两千得不偿失的行为。
还不如双方都默契地不报道。
伴随着欧洲各国开始对西班牙的沉默。
西班牙所发生的故事,也将隐没于尘埃当中。
.......
....
而相较于海洋另一端的美国,正在以另一种方式走向极端。
从30年代初开始美国大平原就遭遇严重的干旱,几十年来不良的耕作方式导致表土侵蚀,再加上天气条件,造成了生态灾难,干燥的土壤被风吹起,形成巨大的沙尘暴,覆盖了整個城镇,这种现象持续了好几年。
而到了1937年,大旱过后又是大雨,降雨量创造了新的历史记录,俄亥俄河开始泛滥,造成了上百万人无家可归,让本就因为沙尘暴河和大萧条赤字的联邦财政,更加不堪重负。
这对于美国的打击是极大的。
作为极端保守的宗教国家,从持续了将近七年的经济危机,生产,利润和工资几乎快恢复到1929年的水平,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几乎告诉所有人。
至高无上的主依然没有宽恕你们。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种想法。
到了1937年5月的时候,失业率开始瞬间飙升到700万。
美国又开始发生了大规模经济衰退,制造业开始以30%的规模大幅度下降,凯恩斯主义的经济学家认为1937年的经济衰退,是美国联邦政府不成熟的遏制政府支出和平衡预算的结果,美国联邦政府应该更大规模利用赤字支出。
不过却遭到了前德国经济大臣沙赫特的反对,他认为美国1937年的经济衰退是因为美国从一开始就没有解决经济问题,经济是一个完整的结构,你并不能指望提高财政支出就能解决经济危机。
但不管如何。
美国经济危机带来的最直观影响就是冲击胡佛政府。
美国人民开始对胡佛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情绪,他们认为胡佛并不能带领美国跨越来自主的考验,他们认为胡佛是在故意遏制商业复苏。
胡佛的支持基本盘开始出现问题。
......
..
1937年9月。
一个留着一点卫生胡,胸口佩戴着一个铁十字勋章,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西装,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德国男人,如果非要说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卫生胡和铁十字勋章代表其参加过1914年那场至大的战争。
只不过站在男人身边的是一系列的将军与大臣,他们手握的权柄足以撼动世界。
当来到萨拉曼卡大学门口时。
男人让其他人停下脚步,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作为西班牙最古老的大学,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象征着西班牙的古老与曾经的繁华,在萨拉曼卡大学庭院中,男人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这让男人不由想起1913年的时候,在慕尼黑初次相遇的场景,那个时候他是落魄的流浪汉,希尔德是欧洲最漂亮的小公主。
只不过。
现在。
男人走到希尔德的身边。
“我来接您回家了。”
“哪一个?”
“唯一的那个。”
希尔德笑了笑。
“你想跟我在萨拉曼卡逛逛吗?”
“好。”
希尔德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书和权杖放在男人的手中,随即站起身来,走在男人的前面。
比起男人的一身西装。
希尔德倒显得随意很多,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衣,因为胸部过大显得有些紧绷,下半身则是及腰短裙,纤细的双腿包裹在黑色丝袜当中,再往下则是黑色红底的高跟短靴。
希尔德走在前面,男人拿着书和权杖跟在希尔德的身后。
“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过了一会儿。
男人才开口说道。
“我知道您想要的是什么,我会献给您,用我自己的方式。”
“你确定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
两人步行在萨拉曼卡的红墙当中,就像日常的散步。
希尔德笑了笑。
“那我想要的是什么?”
“欧洲。”
“代价呢?”
男人没有回答。
正如最初希尔德在巴尔干所说的那样,希尔德晋升的越快所需要的代价就越大,那个时候希尔德在一个月的时间从上尉晋升到中校,代价就是西利丝特拉。
当希尔德掌握德国军队的时候,代价则是1914至大的战争。
如今希尔德的权力已经抵达极点。
想要再往前迈进一小步,都是巨大的难题,比从一个上尉擢升到将军还要困难无数倍。
如果希尔德想掌握整个欧洲,那代价可能谁都偿还不起。
男人回答。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掠夺世间的一切财富来献给您,以表示我对您的谄媚。”
“别拿我当借口,还不是你自己想要。”
希尔德抱怨地说道。
男人深吸一口气。
“我很难分清楚,我想要至高无上的德意志帝国,我想维护德意志帝国的纯洁,我想将这一切都献给您,我很难分清楚这些哪个才是我最想要的,不过这些并不冲突,我不再寻求答案。”
“如果我不想要呢?”
“不管您想要什么我都会给您。”
“让我想想。”
希尔德的思绪回到过去。
“其实我最初的目标是离开巴尔干那块地方,然后前往美国,就和所有美国人想的一样。离开这片大地的一切,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不过莪和我的管家走散了,为了能够在战场上面活下去,我假装成了保加利亚的上尉,后面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
“那您的管家呢?”
“很早之前就失去联系了。”
起初的时候。
希尔德与管家还是有书信来往的,不过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书信就慢慢变少了,直至完全没有,也许管家已经去世了,从刚刚离开的时候,管家年龄就已经很大了。
“需要我去找到他吗?”
“如果我要找他的话,早就找到了。”
在1914年如果管家的身份被知晓,那就顺藤摸瓜地知晓希尔德的身份,这对希尔德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到现在的话,希尔德的身份已经完全无所谓了,希尔德的权力已经完全超出身份的意义了。
只不过时间改变了太多。
“我有一个疑问,您的身份是?”
“你很在意这个?”
“如果您不说的话,可能不会在意,但现在您说出来我就忍不住会好奇。”
希尔德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向着男人笑了笑,随即向着男人微微行提裙礼。
“很不高兴认识您,阿道夫先生,第一次做自我介绍,我是赫尔加·希尔德加德·艾米莉亚·格哈德·冯·沙恩霍斯特。”
“沙恩霍斯特的男性后代不是绝嗣了吗?”
“贵族的事情你不用理解的那么清楚,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来看的确绝嗣了。”
男人笑了笑。
这个名字有点出乎意料,又有点预料之中。
从名字很容易看出来希尔德是普鲁士将军沙恩霍斯特的后代,他是现代普鲁士军事传统的三大支柱之一,不过在历史记载中沙恩霍斯特将军在第二代男性后代就绝嗣,贵族的事情确实让人感到复杂。
如果希尔德没有兄弟的话,那的确如同希尔德所说,沙恩霍斯特家族绝嗣了。
希尔德这个身份倒的确是普鲁士正黑旗出身。
“我是第几个知道这个信息的人?”
“就我所知,应该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
男人有些紧张地询问。
“威廉二世。”
其实男人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明白,第一个知道的自然是威廉二世,他不可能连希尔德的身份都不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希尔德的身份,才对希尔德放心地溺爱。
只不过男人在面对希尔德时,总是脑子不够用。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男人还总是忍不住幻想。
男人转移了话题。
“好吧,那我们回到原本的话题,您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
希尔德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去。
“如果非要说的话,其实我更想回到过去,我更想回到过去的战场当中去,做元帅确实没有做校官有意思。”
对于希尔德来说确实如此。
最开始希尔德不过是迫不得已伪装成上尉,后来到保加利亚首都索菲亚就不需要继续伪装下去了,或者更简单一些,以希尔德的身份直接去见贝洛将军,贝洛将军都会将希尔德保护好。
可希尔德没有选择那么做,依然选择最危险最疯狂的方式,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希尔德本能地渴望战争。
究竟是为了权力迈向战争,还是为了战争迈向权力?
希尔德自己都分不清。
事实的确如此。
无论是身上沙恩霍斯特的血脉,还是希尔德自身,都是为战争而生的。
男人继续跟在希尔德的身后。
“那我更想回到1916年,我想回到索姆河,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我不能那么做,我必须保护好您,我绝不能让您再陷入任何危险当中。”
看着希尔德,男人总是会想起过去。
那种过去令男人感到痛苦。
却又令男人迷恋。
当与索姆河地狱联系起来,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男人总有种自己还在索姆河的错觉。
仿佛那天带自己撞柱子的战友们都还活着。
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希尔德。
希尔德笑了笑。
“所以你还不是压根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男人默认了。
“我只能虔诚的,卑微的,无可奈何的渴求您的宽恕,等到一切都结束,不管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要我的命都好。”
“这个世界想要你死的人多的是。”
“那您呢?”
希尔德转过身来。
缓缓走到男人的身边,很近的距离,近到能够闻到希尔德身上淡淡的香味,以及混杂着那似乎无处不在的硝烟味。
“我要你给我好好活下去,到死都要给我活下去,你要给我为你所犯下的所有罪孽偿还。”
说完。
从男人的手中接过权杖。
“好了,我们回柏林吧。”
....
阿道夫来接希尔德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1937年10月1日。
德意志帝国议会提交法案。
《大德意志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