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四十章 从今往后,贾史王薛倒过来写?(1 / 1)面包不如馒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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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就是这个意思。

她知道以荣宁二府如今的地位,根本没有资格给保龄侯府求情,贾家连自己家那摊子烂事都管不好,偌大的荣宁二府处处漏风,还想给保龄侯府说人情?

可史湘云跟这些没关系,她搬到荣国府常住没什么不好。

当然,贾母心思长远,既得知了薛姨妈有送薛宝钗到王府的心思,细想如今四大家族局势,她自然也想到了若史湘云成长后,也或许可以到王府去。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大家族不想这个就不可能家运长久。

袭人记着事连忙回元春身边,自抱琴去了王府之后,元春身边就只有几个小丫头,那是不能带到王府的。

因此贾母选了紫鹃服侍黛玉,稳重本分的袭人便被送到元春身边。

贾敏让琥珀也暂且去了外头,才问贾母:“未必只能是王府?”

“那是自然,然而我们如今一日不如一日,早没有当年别人来求我们选的风光了。”贾母道,“到如今,我们连求人做些事也没有更多选的,湘云回来了,待长大一些再看局面。”

贾敏黯然神伤。

“不要想那么多,不要想那么远,日子哪里是想着过的?”贾母笑道,“你看那几个丫头,在这边那会,哪一个活得好?高的也不过高点的奴婢,人家如今在王府,将来少不得一个郡夫人,谁能想到?”

说了一会话,贾母问起那三个,贾敏好笑道:“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敢给她们各家要好的,如今都怕了,静悄悄都睡了。”

“那也该当,这三个不是我养的,也是我管的,嫁出去了竟变得眼光短浅,毫无一点家教底气。”贾母气道,“你看着,左右那三家出了事,我只是要不管,却要人说到底是庶出的。”

贾敏无法说那三个,陪着到老太太也睡下了,再回到大花厅,黛玉还在就着灯读书。

贾敏说起那三个,黛玉想想,不确定地道:“妈,我怎么看着不是有意教训那三个姑妈家里,倒像是排斥不让他们靠近。”

“咦?”贾敏一激灵,想了片刻道,“这倒是一个说法,那三家你爹爹很不喜,说他们得寸进尺、非臣子本分。如今你外祖母家靠着王府的宝货才能熬过这不知多少年的日子,那三家若得知利益巨大,他们岂能不死皮赖脸找上门?如今这么一打,纵然他们求上门来,你外祖母也不必理睬他们。”

“我只是这么猜想,可不知道你们大人想的。”黛玉放下书本道,“要我这样的小人儿说,无欲无求不好么?好生做臣子本分便是,何必求这个求那个?要是照这么下去,他们四大家族怕是要调个个儿,薛家怕是要成首领了。”

贾敏不解。

黛玉道:“我也不懂管家,可我想着王府那么多宝货,总不能不要人帮忙卖出去。我听鸳鸯说过,薛家把什么都抛出去了,人家轻松自在给王府发卖那些宝货,凭着这个,人家未必便不能得皇帝恩旨。”

贾敏好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薛家果然把什么都抛出去了或许不假,可要说他们能被武烈王信任我看未必。”贾敏一笑本要休息。

黛玉却道:“我知道妈说的是什么,不过就是薛家给什么福王府什么鲁王府做事,必然有这些达官贵人府邸的机密罢了。可既然是机密,人家给了谁不给谁,难道会跟外祖母家说么?”

贾敏呆住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遂道:“那也是人家的事,咱们家不管。倒是那个翰林梅家不是东西,人家有钱有势时候他们巴巴地求婚,如今人家家道中落了便公然悔婚,这不是君子。”

此事黛玉也知道,傍晚王熙凤来找她玩耍,王熙凤很喜欢黛玉。

那时候她就说薛家被梅家羞辱的够够的。

梅家是带了媒人,拿着婚约,于众目睽睽之下赶到薛家,问人家要回了礼物,又撤回了梅翰林之子的生辰八字与拜帖。

这是把能要走的全都要走,而且是在达官贵人聚居区干的。

这不厚道,甚至近乎无耻。

可梅翰林是当年戾太子的人,戾太子之子既已出现,在当今皇帝手底下不可能有前程的梅翰林自然要站队过去。

而戾太子之子又是鲁王府长的,鲁王与武烈王府水火不容,梅翰林岂能与明确靠近武烈王府的薛家再有儿女婚约?

故此再听说此事,黛玉颇为讥讽地贬斥道:“以利相交,无利则散;以权相交,权失则弃。梅家与薛家既有以利相交之处,又有以权相交之处,岂能不反目成仇。”

贾敏不置可否,那是别人家的事她没心思理睬。

不过想想薛姨妈,贾敏以为她这会应该也被气坏了。

薛姨妈是被气坏了。

薛府前堂,薛姨妈与薛蟠都在,薛蝌之母与妹妹薛宝琴也在,宝琴年幼,与惜春相当。

那一家三口,宝琴还小,薛母与薛蝌既怒又悲,坐着只是垂泪。

薛蟠再次坐不住,跳起来道:“这杂碎,须当仔细料理,左右他们今日说什么我家富贵荣华,他们甘贫乐道,我去打杀他几个,看他怎么说。”

这一次薛姨妈没阻拦,宝钗从后院转出来了。

宝钗目中有火,衣带沾香,显然方才服了冷香丸。

然她面目和煦,眉宇一派开阔,才转出门便责道:“哥哥做什么去?你快坐下,此事虽不很好,但也不坏。”

薛母怒目,这是什么话?

宝钗问她:“以家里如今这点底气,能否守住那点家业?”

薛母道:“不是有王府帮衬么?”

“婶娘知道有王府帮衬便好!”宝钗道,“武烈王府与鲁王府势同水火,戾太子之子生长在鲁王之手,梅翰林乃戾太子知遇之臣。故若没有这退婚之事,莫非家里吃武烈王府的好,却要给梅家送钱叫他们支持壮大鲁王府实力?”

她几乎不曾在家里如此态度强硬地说过话,如今这么一说,薛母哑口无言。

她身子骨很差,胆子也很小,自然不敢想象叫武烈王府讨厌的下场。

只不过,这梅家退婚一事,也打断了薛家二房趁势从大房家里脱身的想法。

故此薛母颇为不快,便多说了一句“他们达官显贵争斗,与我们庶民人家何干”。

宝钗知道她心里不满,如今遍行在只怕没几个人不认为太上皇的亲孙子继承大统有什么问题。

若薛家与梅家这戾太子之臣结亲,将来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出路。

就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可人家既然不想让你沾这个光,你能怎么办?

更何况,要不是退婚,薛家赚来的钱,鲁王打着梅家的旗号来要,你给是不给?

给,武烈王府必然与薛家难以罢休。

不给,那还怎么沾上戾太子之子继承大统后的光?

薛母见薛姨妈也不肯为此设法,便知道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加之身体难以支撑,只好让儿女扶着先回跨院休息去了。

薛蟠看他们离开,又看宝钗怒容勃发,登时也后怕道:“我没想到过这个,不错,不错,吃武烈王府的好处,却给鲁王福王给钱买刀子,这怎么行?”

他愚蠢而且胆大妄为,但对这些达官显贵却门儿清。

仔细一想,薛蟠看母亲茫然无措,便问宝钗:“可若如今得罪了戾太子之子,万一将来人家当了皇上,咱们还能依靠武烈王府?那毕竟不是太祖子孙,何况就算是太祖子孙,哪里有放着亲孙子不疼,却让小宗入继的道理。”

宝钗道:“也只好暂且顾着眼前了,你快去休息,养好了身子还要看着点买卖。”

薛蟠不疑有他,打着呵欠便先回屋了。

他一走,宝钗与薛姨妈道:“妈,没什么好担忧的。暂且咱们靠着武烈王府的宝货先复兴家里,如今四王八公日薄西山,四大家族中王家垮了,我看荣宁二府也只是靠着王府才能维持些体面。今日保龄侯府史家的当家之主也被下狱,咱们家反倒是受损最少的。”

薛姨妈道:“你小儿家家哪里知道世道艰难,人家是达官显贵,但凡有机会便能复兴,咱们家哪里能比得上。”

“我倒觉着咱们家最好,人言‘船大难掉头’,那三家曾经何等威风,明里暗里开罪的人有多少,他们也未必知道。官场上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今日退下了,明日便很难再上去。到时咱们家从来只是经商的,”宝钗道,“如今武烈王府正是卖货的,这岂不是天作之合?”

薛姨妈一想,不觉间欣喜。

宝钗又道:“凭武烈王府那么多宝货,咱们十来年还是能起来的。当今皇帝年富力强,十年之后若是还没有皇嗣子降生,那时候才是夺嫡之争在最要紧之处。待到那时,咱们积攒了金银,便是还有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一说,那咱们也是最有实力的。”

缓了缓她近一步劝说:“到那时,戾太子之子与魏王之子便是竞争者,咱们手里有底气,便是他们求着上门找咱们要帮衬,而不是今日咱们求他们给活路。”

薛姨妈连连点头称赞。

可转念一想她直犯愁:“武烈王继承肃藩,手握十万大军,便是在十年之后,我看人家依旧还是王爵,国朝缺少良将。越是缺少良将,越要厚待肃王之后。那时候咱们跑去给那两个花钱,岂能不激怒人家?”

宝钗笑道:“与王府保持一致也就是了。”

话虽如此,她心里越发不安。

说不上来为何,她只觉着不安。

难不成算漏了哪里?

不是算漏了哪里,她毕竟年少,还是在朝廷南下之后,因接驾以及家里的生意忙不过来,她才真正入手管理之事。

这固然比原著中的薛宝钗更有实际操作经验,但也多的有限。

涉及十年后,尤其十年内的军国大事,乃至建立皇储这样的大事,她并没有多少信心能会同薛家、尤其如今没落的薛家在其中获取理想中那么大收获。

不过在一件事上宝钗既野心勃勃,又信心十足。

那便是先在如今集体虚弱的四大家族中,帮助薛家超越实力一落千丈一蹶不振的王家,先进一个台阶站上四大家族中的第三位。

再然后,超越史家,乃至,超越荣宁二府,在实力上成为四大家族之首。

若想达到这个目的,只凭钱多是不行的。

还要与权力密切结合。

在这一方面宝钗也有法子。

但此事她不说,也不能说。

以选秀入宫之路已经彻底被打断,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这一条路,宝钗知道同样不好走。

至少她没有先发优势,而据说王府那八个俏婢不但各自掌握一面,还都是那人亲自教导培养的。

而且,还有个史太君做主的荣府大小姐,薛家想要依靠王府翻身,难不成贾家就不想了?

一想到这些,宝钗心血翻滚,家族复兴的压力,与前途未卜的忧虑,让她脸颊火烧一般通红。

她感觉自己好像病了,可头脑却越发的清晰,越是清晰想得越多,她直觉压力翻了倍的不断增加,险些压的喘不过气来。

一时无话,薛姨妈先去休息,今天梅家登门退婚之事给她的打击也很大,丢面子反倒是其次,由此造成的家族不和更令她揪心。

就薛蟠那本事,他能撑得起一个商队,还是他有能力带着商队去西域去乌斯藏拿命给家族翻身博取一线机会?

就连算账他都没那本事,这要依靠少年老成、还会跟清流文人打交道的薛蝌去照顾。

若薛蝌因此一蹶不振,薛家其它旁支还能挑水来帮着家里?

她愁的不行,宝钗也辗转反侧。

家里能打的牌就那么几张,大多数还起不到什么作用。

尤其在通过整顿五城兵马司可见其手段、不念贾母情面骤然拿下史鼐可见决断的那个未曾谋面的人面前,宝钗思来想去也拿不出一张能打的好牌。

想跟他玩持久性的合作与各怀心思之战?

宝钗虽自诩聪明也毫无胜算。

一夜辗转反侧,到天明,正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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