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巳神色恢复正常。
“只是比起你,我更信任人性,我对你做过那些事,你没理由不记恨我。”
酉的咬肌蠕动着,显然也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好,我确实对你曾经做过的事有些不爽,但不代表我会报复你,不仅仅是我,他们也不会。”
巳轻轻嗤笑一声,心中情绪却有些复杂。
面对着冥顽不灵的巳,酉也知对方曾经遭遇过一些事,这才形成这样的性格,所以只得好言相劝:
“我以与你共事数十年的同僚身份,劝你改改性子。”
“你若还是这种脾气,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酉一句稀疏平常的劝告,却让巳低下了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沉默,议事厅内落针可闻。
“巳……你……”
酉很想问问,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可面对酉的关心,巳却是自嘲一笑:
“你说的对。”
而后便径直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酉不知她是否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
从巳去探看那穆元春被太岁赐福的弟子后,便有些怪怪的,不仅性情大变,甚至连十年前的旧事都拖了出来。
酉身形闪烁,来到了蒲先明所在的院落。
心却渐渐下沉。
此地,有设下禁制的痕迹。
他喊来小五:
“巳大人来此,都做了些什么?”
小五有些困惑,巳大人来做什么,酉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但还是认真答道:
“巳大人前来,发现蒲前辈的精神堕入归乡,便亲自探查了一番前辈的身体。”
“你等可在场?”
“不在……”
事到如今,酉何尝又不能猜到巳做些了什么?
恐怕是神魂离体,进入了此人的归乡之中,被那无尽的虚无给影响了!
可她到底在此人的归乡中见到了什么?居然让她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酉有心想要效仿巳,也分出一缕神魂,进入蒲先明的归乡之中一探究竟。
可如今巳已动身赶往白沙寨,自己若是一不小心迷失在此人的归乡中,那偌大江南东道便群龙无首,仅靠羽忧和秦雪君,是无法掌控住局面的。
无奈之下,酉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打算。
毕竟不能因为巳个人的一些变化就铤而走险,归乡对每位修士来说可都是极为恐怖的地方,也唯有巳那样不太正常的人,才敢肆无忌惮地出入他人的归乡。
……
……
在某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下,地底,不知被谁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周围的一切陈设,却均与祭祀有关。
显然,这里是一座庙宇。
庙宇极大,五尊巨大的神像立在其中,神色各异,全身漆满金粉,肚中装满了五色线,经书,铜钱等等装脏物。
正是五猖教所尊的五通神。
不过这一次,有一位容貌俊朗的男子,正捏着五根线香,站在五尊神像身前。
他并未对五具神像跪拜,只是随意地将那五根线香插进纯金制成的香炉之中。
不一会儿,五尊神色各异,诠释了“怒、哀、憎、惧、恶”五种情绪的金身小人,便从各自的金身神像中钻了出来。
“司马空,为何要将我们唤醒?”
这位名叫司马空的男子,便是五猖教的大主祭。
长生三境的修士。
司马空并未对五尊金身小人表现出恭敬的态度,只是随意地说道:
“近期我教搜寻太岁一事,遇到了一些阻力,我圣教教众不断被杀,而山海司势力日渐壮大。”
“还请几位大人,多分一些分身出来,助我教度过难关。”
其中一尊金身小人有些不悦:
“司马空!你可知我们前前后后已为你提供了多少具化身?”
司马空淡淡回答:
“我教又为你们五位提供了多少人香?”
“如今用太岁产出低阶修士一事已试验成功,很快我圣教便不再局限于江南东道,不日便能南下岭南道,届时为几位大人准备的人香,便会更多。”
五尊金身小人闻言,有些意动。
五猖教虽然信奉五通邪神,可并不是说五猖教是依靠五通邪神而建立的。
五猖教的真正核心与掌权者,便是这位叫做司马空的长生境修士。
反而是五通邪神,是在五猖教慢慢兴起后,享受了教众们的信奉,获得了香火,才慢慢有了如今的地位。
简单的说,祂们与司马空,并非是香客信徒的关系,而是持续了近两百年的合作关系。
“说罢,这次要多少具化身?”
“一千。”
数字一出,五尊金身小人脸上纷纷露出难看的神色。
一千具化身,说明每个人至少要凝聚出两百具愿力分身,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比起司马空许诺的未来,这份代价祂们倒还能够承受。
“三日后来取。”
五尊金身小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金身神像中。
……
……
谷雨城。
百傀答应顾流的东西,已经备好。
而陈金秀,也从阴官令中,收到了来自顾流的任务。
那便是前往城外某江河附近,伏杀一只三境初期的鬼头鱼。
陈金秀早早在吸收了鬼烛后,便一直想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今倒是一个好机会。
将老二与小六,交给老三照顾后,她便来到了顾流指示的地点。
此地,早早便有百傀的人等候,他将几根鬼烛,还有一张染血的黄符,交给了陈金秀。
“这些是顾大人赐予你的。”
鬼烛陈金秀知道是何物,那张黄符却不知有何用处。
“此符封着一只鬼,只要灌注阴炁,便能将其解封。”
作为阴差,陈金秀听完对方的描述,便明白了顾流送这东西来,是希望自己驾驭那只鬼,用来增强战力。
陈金秀自嘲一笑,伏杀一只三境初期的鬼物罢了,居然就让大人如此费心?
不过大人的势力,是不是又壮大了些?
将东西送过来的人,在交代完这些后便离开了。
陈金秀按照对方的叮嘱,将体内的阴炁灌注进入那张染血的黄符。
黄符骤然亮起,散发出一阵血光。
不一会儿,便有阴风刮起,在陈金秀的耳边呼啸,浓重的鬼气自黄符中溢出。
望着那从黄符中钻出的鬼物身影,陈金秀不禁瞪大了眼。
没想到居然是这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