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须大巫来到九青面前，躬身一拜，道：“不知大商准备祭祀哪位商祖？”

另一侧的密须方伯也望向九青。

九青闻言，思索一二，暂不答，反问道：“不知密须准备祭祀哪位先祖？”

在密须祭祀，自然要联系密须的一位先祖，以此证明两地之交。

而密须国是黄帝的后裔，姞姓密须氏，自然会寻一位黄帝系的先祖，以此为证。

“是雍父……”

雍父作舂，黄帝臣也。

密须乃是雍父后裔，而这雍父，也是后来大禹制定九州中的雍州来由；可见雍父地位。

九青颔首，然后道：“若是雍父，自无不可，而我大商，也可祭上帝相土，以成此交。”

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在九青观阅的商历中，相土威名赫赫，贤德有加，四海之外的诸侯都知晓他，同时相土也是治水的能手，学从先贤共工与大禹后留的手札，以开疆辟土为道。

“起祭吧。”

九青本利用密须方国的灵山进行占卜，以此绘制连山地图……

他所见，那密须方伯与密须大巫都手持道器-青铜灵山，这应当是驱动灵山的器物，以此物引起灵山的反应，若是他想利用灵山来窥探九州之地绘制连山地图，难道还需先以方寸灵山之术，凝出道器，才能谋划？

可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密须方国之中，唤醒灵山而不被发现呢？

九青微微浅笑。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密须大乱，即使发现灵山异动，也无力前来查看，即可。

至于如何大乱？

他心中已有想法，也顺便可以为密须方伯做一件好事。

……

有了决策，九青拿出龟甲，上祭坛，进行占卜。

壬辰卜，九贞：上禀帝相土，商王赐大鼓于密须，允伐不臣之权，此番以何为祭……

并没有动手脚，此次祭祀的仪式早已经定好，多做多错，不可急切。

……

如此，在祭祀几个人牲之后，密须大鼓迸发一阵神光，缓缓融入密须方国的国运当中，供密须方伯驱使，可见密须方伯欢喜之意；之后密须方伯还需举行战前占卜，九青只在一侧旁观，看这密须大巫是如何进行占卜的，可见，却也与龟甲占卜相似，看来这密须确实传承丢失许多，祭祀之事也是学习的大商。

待离开灵山，已是黄昏。

归城后，九青的心思还在那灵山之上。

九青转身对跟着他的一群大子道：“尔等明日自离。”

让大子们散去，九青带着八春与大寸入室内。

“八春，吾知晓汝欲前往军营，但汝还有一事要做，方能离去。”

八春闻言，拜首询问何事。

九青道：“待密须方伯整兵出征后，向旨方，传言密须方伯实力已失之事。”

“啊？”八春不明白，他们不是与密须方伯是友吗，为何要言说此事，让密须方伯陷入险境。

九青道：“是友是敌，有时不在于掌权者。”

“密须方伯能活十载，有密须大鼓在，这十载可让密须势力大涨，但十载之后，新的密须首领，还是友吗？”

“与其十年后出现一位不知友敌的新首领，不如如今就让密须方伯做一番抉择。”

八春不懂。

九青摇首笑道：“密须方伯此刻无力，其臣必定另择新主，其子必定争权夺位，而要待密须方伯出征之后再言传密须方伯实力尽失之事，也是让密须方伯有军队在身，可以用军队压制这些人。”

“相信这一次，密须方国会角逐出一位优秀的继承者。”

密须大子在朝歌，九青并没有让他，或者说西土之地的大子，九青都没有召来随行，为的就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此刻看来这一做法是正确的，密须内乱，大子不在，那些中子才有聚势的可能。

借此内乱，加上密须方伯出征在外，九青也能安心在灵山之上，好好研究一番。

只是可怜了密须方伯，遭此大难。

始作俑者——九青，如是想着，就令八春与大寸收拾东西。

“大寸，汝前往周方等吾，同时为吾留意周方对密须出战旨方之事的态度，若是一月后吾未至周方，那汝就归朝歌去，观阅典籍，积累底蕴；若吾至周方，汝就随吾同行，做度量之事。”

“诺…”

……

为达目的，九青也并非不择手段，他自然会暗中庇护密须方伯，让其渡过此难。

翌日——

诸国大子同行离去，八春也在半路隐藏在旨国附近，等待时机。

大寸则前往周方，为九青收集周方的风声。

至于九青，此刻正步入灵山。

灵山寻常时只是一座寻常的高山，唯有驱动时才显神异，此刻九青绕过看守，不多时就来到灵山之台，望着那些大禹治水的事迹，默默修行方寸灵台之术。

他得于之前一场占卜的便宜，此刻有四十八缕方寸灵台的道韵，若是以道韵灌入一器中，组成禁制，也能成为道器，只不过不是本命道器，使用起来始终不足。

“四十八缕……”九青微微摇首。

方寸灵台，在九青看来，本就是残缺，乃是被覆灭过的密须重新塑造的道，不然作为密须的大巫，也不可能连一州之地也无法观尽，只能困守在密须这片地方。

所以九青并不准备以此四十八缕道韵合成一上位大术。

他准备试一试《连山》。

“这《连山》本就是以山为首，而灵山也为山，这密须的灵台之术，在夏时所灭，而夏以《连山》为易，如此多的联系，难不成密须并无察觉？”

九青不解，可想到帝辛都只能从有苏氏那得到残缺的《连山》，那这密须有何能力找来《连山》，如此也明了，密须不是不想，而是《连山》已经失传，难以寻觅。

九青所得的只有《连山》中的兼山一相，而兼山有八势：兼山物，物君金、物臣木、物民土、物阴水、物阳火、物兵执、物象春。

如果他要以《连山》来驱使灵山，那就只能从此中寻求。

或者是……

“以《归藏》为种，《连山》为养料，成一象术，如此拜山祭祀，以通天地。”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