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49章 危险人物(1 / 1)白眼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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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并未在沽水河口滞留多久,就匆匆赶回蓟城,只因他从冀州来的使者口中得知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袁绍、韩馥等诸侯商议,想要拥立他为皇帝,以此与关西幼帝相抗衡。

且不说当皇帝其所代表巨大权力的诱惑,刘虞光从诸侯这样的表态中就察觉到了袁绍等人的心思,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一战击破董卓的锐气,而今想要拥立他,不过是想让新帝为他们握在手上的地盘、权力做背书罢了。

身为幽州牧,刘虞的幕僚很多,在听闻使者所述消息后,表露喜色者有之,愁眉不展者有之,面无表情者亦有之。

“某身为汉家宗室,怎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举?袁绍、韩馥皆狼子野心之辈!”

蓟城州府府邸内,刘虞少见的大发雷霆,对着手下僚属大骂韩馥、袁绍等人的无耻,擅立皇帝,自封官职,这些诸侯的等等作为,都是在挖汉家朝廷的墙角,汉室的威权就是被袁绍等人这样给败光的。

幽州刺史府邸内,州牧破口大骂反董联盟诸侯,众僚属皆低眉垂目,无人敢于言语。直到仆役禀报:“启禀使君,前乐浪太守张歧求见。”

一刻钟后,谆谆君子模样的刘虞指着一脸铁青的小老头怒喝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在外蒙难,我受到国家重恩,未能为国雪耻。你们各自据守州、郡,本应尽心尽力为王室效劳,却反而策划这种逆谋来玷污我吗!”

刚刚回归中原,为自己前途奔忙的张歧胡子颤抖,本以为刘虞会为皇帝宝座而动心的他此刻懊悔,想不到此人如此决绝,闻言又自感羞惭,低头就要告退,却被刘虞叫住:

“告诉袁绍,我意已决,勿要逼迫过甚,否则某宁可逃亡草原,也不愿意掺和到他们的谋图之中。”

刘虞的声音沙哑而又决绝,此时此刻,天下无人敢于质疑他效忠汉室的决心。

.....

幽州,右北平

“彩!”

宽阔的校场之上,兵卒的叫好声不断。

“铛铛!”

骑兵往来之间,兵刃交击的脆响不绝。

身着铠甲,手持双头矛,骑乘白马的年轻将军正与多名骑兵接战,一柄长矛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哪怕对方多人刺击,也在他的巨力以及长矛格斗技巧下接连败下阵来。

“铛!”

双头矛在挡住对方刺击的矛尖后,借力顺势一个旋转,将长矛尾端刺出,这种两头皆为锋锐的武器让对方措手不及,眼看就要饮恨当场,长矛却在那骑将的咽喉咫尺间停下。

“呼!大兄的武艺越发厉害了,我等不是对手。”

公孙越眼见着近在咫尺的长矛收回,咽喉接连耸动,避开锋刃后急忙抱拳恭维道。

“哼,几日不见,你这武艺有所退步,看来还得多练,如你这般,白马义从都进不去。”

公孙瓒收回长矛后,脱下兜帽,抹掉脸上的汗水,冷哼一声,肃然训斥道。

大庭广众下被公孙瓒训斥的公孙越讪讪一笑,在马背上站立起身,挠着头看着双脚套上的铜环道:“我还以为有了这铜环,马上接战能够更进一步,没想到,仍旧不是大兄的一合之敌....”

公孙瓒闻言,罕见的露出笑容,拍拍脚上踩踏的铜环道:“此物是个好东西,但它始终是外物,只能降低骑兵入门的门槛。”

公孙越在马背上颠了颠,感受如履平地的舒适,颇为感慨道:“这般便宜骑马的物件,竟然来自草原?此次与素利部交战,虽有小挫,但能够获得此物,也不虚此行了。”

“嗯,素利这厮自去年冬,就在草原上搞风搞雨,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他手下那些勇士,战力不俗!难怪与柯比能交锋也不落下风。”

原来,二人口中的铜环正是源自辽东骑兵的马镫,在经过素利部落的传播后,终于被幽州的公孙瓒所接触,并且立时意识到了此物的价值所在。

“呵呵,有了它,咱们在幽州,就能纠集更多的骑兵,白马义从也能扩张了。”

想到自己手下兵马,公孙瓒捋须微笑,这些兵马才是他立足幽州的本钱,哪怕刘虞上奏朝廷,想要削减他的兵马数量,克扣幽州兵马钱粮供应,种种困难也没能让公孙瓒放弃拥兵自重的想法。

“伯圭,有消息了。”

就在公孙瓒与亲兵牵马回营之际,从远处行来一骑,骑士身着布衣,头戴帻巾,面容消瘦,远远的就在马背上大呼公孙瓒的表字。

“大兄?”公孙瓒转头,见到来人,当即迎上前去,亲切称呼大兄,此人正是他的结拜兄弟李移子,商贾出身,也是他公孙瓒的大管家,负责为他筹措粮草财货。

李移子脸色兴奋,眉毛舞动,翻身下马后,来到公孙瓒身前,当即朗声道:“伯圭,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调查了幽州的各个铁行,最近接了大笔订单要打制铁环、铜环物件的只有渔阳郡的李家、张家,我都打听好了,都是边市开启后才接单的,一定是草原上鲜卑部落要的。”

“好!大兄干得好!”

公孙瓒闻言,顿时抚掌赞道,他转头对着从弟公孙越道:“咱们的马具有着落了。”

说着他又对李移子笑道:“哈哈,麻烦大兄打听好那批马具的交货时间,咱们给他一锅端。”

“伯圭你这是,不打算立即动手吗?”李移子有些惊讶,公孙瓒何时变得如此有耐心了?

“呵呵,不急,怎么也得让那些豪强将马具打造完成才好动手不是?”公孙瓒摆摆手,对自己的想法十分得意:“我等身为幽州兵马,稽查边境走私,乃是正理,谁也挑不出错来。”

说稽查走私,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刘虞这厮开边市,简直就是在资敌,鲜卑人马具订单都下到幽州境内了。且等来年,说不定出塞的汉军就会遇到手持环首刀,使用汉军弓弩的鲜卑胡骑呢。”

说着公孙瓒似是突然想起,转头问道“大兄,我军粮草筹措得如何了?我正打算今秋教训下不听话的丘力居呢!”

李移子当即苦脸,连忙抱拳道:“伯圭,不是我不用心,而是幽州今年真的粮草奇缺,有钱亦很难买到粮草啊。”

待见到公孙瓒脸色转阴,李移子整了整头上的帻巾,看向西方道:“伯圭倒是可以在使君那里想想办法,我可是听说刘使君刚刚平白得了一批粮草。伯圭为国杀敌,正该他刘虞出钱才对!”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也变得愤愤不平起来。

刘虞想要将幽州建设成王道乐土,想要汉胡相安无事,视公孙瓒为扰乱秩序的破坏者,不断削减他的统兵数量,还克扣他手下的兵卒粮草,种种行为,使得公孙瓒身周的僚属一个个都对刘虞怨恨颇深。

公孙瓒纠集汉家骑兵,针对尾大不掉的幽州境内乌桓人,主动出击,并且身先士卒,多次取得大胜,某种程度上迎合了当时汉民的反乌桓情绪,在经历过三郡乌桓叛乱的幽州民间,公孙瓒的威望颇高。

“嗯?谁人送与他的粮草?”公孙瓒对向刘虞讨要钱粮并不抱希望,反而问起那批粮草的来源。

“唔,好像是辽东公孙度,那厮而今占据了辽东三郡,今年又对高句丽取得大胜,一战击败高句丽十万大军,威势一时无两,这些都在渔阳郡传遍了。”

李移子沉吟着,将自己所听闻的消息一一道出。

“哼....那个靠认义父上位的幸进之辈!”公孙瓒听到公孙度在辽东取得的成就,心中很不是滋味,半天后才嘀咕一句,声音低到不可闻。

其实他与公孙度的起点相差无几,都是依靠贵人赏识才得以发家,而且,在自以为勇武的公孙瓒眼里,公孙度始终还是个文臣,并没有多少武功。

公孙瓒在心中摇头,骄傲的他打消了向公孙度这个幽州本家借粮的想法。

就在这时,李移子凑上前来,抱拳道:“伯圭想要钱粮,其实还有一处来源,那便是抢!”

不待在场兵卒变色,李移子赶紧道:“不是劫掠百姓,而是劫掠那些反贼。诸位或许不知,黄巾贼正在进犯冀州,我在渤海的友人这次正好避难幽州,在酒席上向我诉苦,家中的百年积存,一朝尽毁。诸位想想,冀州可是天下有名的强州,黄巾在冀州可是吃的相当肥。”

公孙瓒挑眉,联想到近日他所听闻的官面消息,当即出声道:“听说冀州刺史韩馥手下麹义叛乱,咱们也去凑个热闹。无论那麹义胜负,只要他们内部有隙,我等就有进军冀州的借口。”

在场这些兵家子对富裕的冀州可是眼馋已久,闻言皆是连连点头。

就在公孙瓒几人商议今后行止时,有信使策马禀报:“将军,辽西乌桓头人丘力居回信,愿意敬献良马四百匹,骑射勇士百五十。”

“嗯?哈哈,天助我也。”

刚刚还在为发兵方向踌躇的公孙瓒大笑出声,关键时候丘力居的臣服,仿佛昭示着上天也想要他参与到中原乱战中去一般。

没有理会丘力居服软背后的隐情,公孙瓒豪迈挥手:“传令下去,明日拔营,移兵涿郡。”

.....

“你是说?苏仆延投降公孙度了?”

丘力居揉了揉满是皱痕的眉心,抬眼问跪倒在地的乌桓头人。

被丘力居手下环视的辽东乌桓头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了眼前的乌桓大人一眼后,被其冰冷眼神一激,连忙回道:“回禀大人,苏仆延大人被汉将张辽击败,损兵三千,无力再战,只能投降。我等皆是不愿臣服那公孙度小儿,这才渡河来投大人,还望大人收留。”

“三千?呵呵,苏仆延这小子是倾巢而出!”丘力居闻言一惊,却面色不改,在心中盘算苏仆延此战的损失,最后不由在心中感叹:“今后再无辽东乌桓矣!”

丘力居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看了眼接待这家伙的手下,手下轻轻摇头,表示这人的实力不足,并非大的部落头人。

“你且放心,三郡乌桓同气连枝,我定会好好安置你等。”

丘力居转为和蔼脸色,对着有些瑟缩的头人温声道。

“多谢大人,我部上下将来必定效死。”头人闻言大喜,当即磕头不止,连声表忠心。

“下去吧!”丘力居将身子靠着胡床,眼睛眯缝着,颤巍巍的挥挥手,好似困觉般道。

在辽东乌桓头人忙不迭退出后,丘力居这才睁开眼,看向帐中的大小头人,出声道:“说说吧,当下情势,我部又该如何应对?”

头人们互相对视一眼,并无人出言,片刻后,丘力居看向自己的儿子:

“楼班,你怎么看?”

“父亲,那公孙度不识好歹,他若敢冒犯我部,儿必定亲自率军,于战场上斩杀此僚。”楼班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并不把实力居于末位的苏仆延部放在眼里,站起身来挥手道。

“哈哈,楼班说的对,咱们前些年才斩杀了一位辽东太守,不怕他公孙度。”

这般豪迈的发言,倒是引起了不少头人的附和。

丘力居并未对此评议,他暗自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侄儿踏顿:“踏顿,你怎么看?”

“公孙度来者不善,听说辽东使者送信一封至苏仆延头人手中,要么臣服,要么死。公孙度这般嚣张,可见辽东并非大家所料那般虚弱。而今虽然辽东汉军在边境止步,但为防万一,侄儿觉得,叔父应当示好公孙瓒,避免辽西遭到公孙家的两面夹击。”

踏顿是个体格高大的汉子,脸上满是浓密的须发,说话却是相当有条理。

听到踏顿的分析,帐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他们忘记了来自公孙瓒的威胁,那个被汉人称为白马将军的家伙,真算是他们乌桓人的大敌,几次三番的挑起汉胡战争,他们却很难在白马义从的猛烈冲击下占到便宜。

“不错!还有呢?”

丘力居颔首,示意踏顿继续讲下去。

“另外,派遣使者前往辽东求和,无论公孙度作何反应,我等当前都需要了解辽东汉军的实力,以及辽东的真实情况。”

踏顿想起了近日从商贾口中得知的辽东消息,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公孙度并非庸人,他今年刚刚大败高句丽,又出兵辽东属国,皆取得大胜。此等英雄人物,从前我等对他毫无知觉,比起与我等多次交锋的白马公孙,此人更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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