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倏然握紧美人的玉足,揽入怀里。
他呼吸沉重,酒意上头的他,猛地俯身而下……
“小姐!我给你熬了醒酒汤,要不要趁热喝呀?”门外,传来林渺渺的声音。
魏曦月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倏地把玉足从薛宝玉怀里抽出,偏过身子,调整了一下呼吸。
吱嘎……
林渺渺推门而入,瞧着淡定自若的薛宝玉,目光浮现一丝诧异,“他怎么来了?”
魏曦月吩咐过,如果薛宝玉来的话,无需通禀,门房可以让他直接进入。
薛宝玉逛白府,就像是逛自己家一样,畅通无阻。
林渺渺刚才一直在厨房里,熬醒酒汤,故而不知晓薛宝玉已经来了。
薛宝玉目光不善的看了林渺渺一眼,弄得后者一阵疑窦,自己应该没有得罪他啊,这狗男人为何要用这眼神看着自己?
“放在这儿吧。”魏曦月语气温和道。
林渺渺将醒酒汤放下,转身离去,顺手把房门带上。
屋子里,又剩下孤男寡女两个人。
但有了林渺渺的搅合,魏曦月此刻也冷静了许多,她端着碗,慢慢地喝着醒酒汤。
醉意渐渐消退,反倒是瓜子俏脸的晕红,越发浓郁起来。
薛宝玉烦闷的喝着酒,俩人就这么对坐着,一人喝汤,一人饮酒,许久未语。
冷静下来后,薛宝玉偷偷地观察起来,妙曼的身姿下,是一具玲珑火热的胴体,她的皮、肉、筋蒙上了厚厚的气血。
脊椎大龙挺拔强壮,附着着淡淡的血雾,显然此女已经突破炼骨境多日。
“多日不见,魏曦月也突破炼骨境了。”薛宝玉暗道。
初见魏曦月时,她就以十七岁炼筋境圆满的修为,成为享誉江湖的绝代名姝。
如今过了一岁,又有魏锡九临终前的遗产相赠,武道资粮不缺的她,凭她的资质,突破炼骨境,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来时,薛宝玉已经喝了许多酒,又在这里,喝了足足两坛子药酒。
他并未动用神通,驱散酒意。
而是体会着,这许久未有的醉意朦胧感。
“困吗?”魏曦月冷不丁地询问。
薛宝玉没有犹豫道:“困。”
魏曦月扶起薛宝玉,缓步将他搀扶上床,旋即,她放下帷幔,轻声道,“你先睡吧,等明早我再叫你。”
话罢,魏曦月轻手轻脚的离开闺房。
嗅着被子上的体香,薛宝玉苦笑一声,我在期待什么?
嗯?你这狗东西,到底在期待什么?!
自我狠狠地批判了一通,架不住眼皮子打架,薛宝玉闭上眼睛,一觉睡到了天明。
……
……
翌日。
俩人仿佛都忘记了昨晚的暧昧,魏曦月像无事人一样,亲手为薛宝玉熬了一碗肉粥。
“多谢。”薛宝玉喝着粥,往嘴巴里塞着鸡蛋。
与魏曦月共进早餐,交谈了一会儿,旋即起身离去。
回到家。
薛宝玉看着桌子上的字条,幼妹去了潘家玩耍,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薛宝玉早就习以为常,这俩人除了没有相认外,平日里的相处,都和一对母女俩无异。
“空巢老人啊……”望着空荡荡的大宅院,薛宝玉唏嘘了一下。
“宝玉兄在吗?”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薛宝玉迎了上去。
是唐春学过来拜年了。
“新年好。”薛宝玉笑着拱了拱手。
将礼物放下,唐春学不由分说的拉着薛宝玉,要下馆子去。
出了门,唐春学颇为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听说了没?”
“什么?”
“余泽不是接手了家里的镖局生意,开始走镖了嘛。有次路过平凉县,勾搭上了一个美妇,结果被那妇人的丈夫当场捉奸。
妇人的丈夫在平凉县,也颇有根脚。若非余家赔偿了一大笔银子,又找了官府疏通,余泽八成就要交代在平凉县。”
薛宝玉咂舌,这段丑闻,他倒不曾听说。
堂堂的武案首,勾搭有夫之妇,还被人家当场捉奸,这要闹到县衙,打了官司。
对余泽的名声必有损失。
说不定就会因此,失去府试的资格。
这段丑闻显然是被余家压了下来,也就是唐春学颇有人脉,才能打探到这种隐秘。
“据说啊,余父已经下了严令,要求余泽在年后立马结婚……
这成了家,性子就能往回收一收。
此事,翁振元也拍板了,打算亲自为爱徒,挑选一个媳妇。”说到这儿,唐春学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前翁振元很中意鱼晚舟,奈何小姑娘看不上他。
慕云锦的态度,也是随鱼晚舟的意,倒是让宝玉兄你捡了个大便宜。”
“什么叫捡了个大便宜?”薛宝玉翻了个白眼。
这余泽口味够可以的,没看出来,竟有曹贼的属性!
不过,想到这个世界普遍结婚的早。
十几岁就嫁人的女子多的是。
儿子结了婚,有了孙子,年纪不满四十都是常见的事情。
二十多岁,正值最美的年华,三十几岁,正处于最成熟的年纪,那动人妩媚的韵味,是别的年纪的女性比不了的。
薛宝玉脑海中莫名浮现慕云锦的身影,这位御姐,确实是符合所有曹贼属性的人,梦中的理想追求。
“二位仁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吓了唐春学一跳。
余泽笑着走了过来,抱拳道,“真是好巧,竟在这儿碰到你们。”
薛宝玉看了眼余泽来时,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分明是奔着自己家来的。
“啊……是,好巧啊。”唐春学一脸心虚的低下头。
毕竟刚在背后说过余泽的坏话,就遇到了正主,除了薛宝玉这种脸皮贼厚的,换做其余人,自然是浑身不自在。
“你们也知道我突破炼筋境了?”余泽笑意盈盈。
唐春学:“……”
“……”薛宝玉沉默一下,旋即笑着说道,“恭喜余兄。”
“没什么好喜的,对比你,我这点成就才哪到哪?”余泽目光灼灼的看着薛宝玉,声音坚定道,“下一次,我不会输给你!”
“……”薛宝玉无语,很想说:其实打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给我了。
这段时间,余泽的精神压力极大。
他是新晋武案首,本身又高傲自负,却被一个不起眼的同届武童生超越,率先突破到炼筋境。
这他怎么能忍?
在这小半年里,余泽基本都是在积攒资粮、修炼,两点一线的忙活。
最终皇天不负苦心人。
余泽突破瓶颈,踏入了炼筋境。
一时兴奋,借着酒意上头,干柴烈火的就和一个美妇人勾搭在了一起。
……虽说这中间有些破折,但总体上来说,是一件好事。
除了年后家里下了死命令,必须结婚。
就连一向宠着余泽的翁振元,也在此事上不容置疑。
一来,他确实到了结婚的年纪。
二来,少年血气方刚,有个媳妇,平日里也能帮他泄泄火,不至于再闯出祸事来。
“哎,走,我请你俩喝酒。”余泽心里愁苦的叹了口气。
笃笃笃……
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名年纪不大,身穿锦衣的公子,放浪形骸的挥舞马鞭。
一边大笑,一边纵马狂奔。
看着他癫狂的神态,好似磕了药一样。
大雪天,竟只穿着一件薄衫。
“快闪开!”
唐春学看着路中央一个小女孩,被吓住了一样,非但没有闪避,反而往前跑了几步,旋即意识到不对,想要后退,却已经晚了。
“喝!”余泽冲了出来,双掌朝前一推,砰的一声,急速奔来的异种宝马,顿时发出一道悲鸣。
薛宝玉默默地弹出一枚铜钱,化作一道残影飞出,将异种宝马的左腿骨头,瞬息砸断。
异种宝马前腿一软,倏地瘫倒在了地上。
将马背上的锦衣公子,给甩了下来,直接摔了个鼻青脸肿。
“妈的,谁敢拦我!”锦衣公子破口大骂。
踉跄的从雪地上爬起来,挥舞马鞭,就朝余泽甩来。
嗤……
余泽牢牢抓住马鞭,目光冰冷的用力一扯,反手夺下,照着锦衣公子的脑袋就是一鞭。
啪!
“让你说脏话!”
“哎呦……”锦衣公子捂着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好,打得好!”
“我知道他,这是咱们的武案首,余泽余大人!”
“原来如此!打死他,打死这个当街纵马的畜生!”周围人一听说是武案首出手了,心中仿佛有了底气,纷纷叫好,对锦衣公子破口大骂。
“一帮贱民!”锦衣公子怒喝道,“家父肖正!我看谁敢聒噪!”
“肖正?明镜司驻安陶县的负责人?”有人惊诧,旋即迅速的将众人护至身前,头也不回的跑了。
众人浑身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叫骂声顿时戛然而止,有一个算一个,看谁跑得快。
眨眼间,整条街道就不见一个人影。
锦衣公子张狂的大笑,什么一群猪狗、贱民等极其难听的脏话,不绝于耳。
余泽一愣,他仗义出手一次,不成想竟踢到了一块铁板。
那名小女孩的父亲,此时也拉着自家孩子的手,早就跑没影了。
这就很尴尬了。
仿若唱独角戏的余泽,心里不太是滋味。
薛宝玉拉了拉唐春学的胳膊,默默退至暗处。
装逼留给余泽,善后也就留给他吧。
一个是灵胎期强者的爱徒,一个是肖正的爱子。
双方背景都是半斤对八两,看那锦衣公子也只是皮外伤,应当不碍事。
他们俩个,就别往跟前凑了,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肖耀光一脸冷漠,指着余泽喝道,“你混哪的?把背景报出来让我听听!”
余泽脸色不太好看,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这嗑药的混账,转身离去。
也无心再去找,薛宝玉和唐春学俩人吃酒了。
“不说是不是?你也不打听打听,家父是干什么的!等我查出你的根脚,看小爷怎么玩死你!”肖耀光恶狠狠地撂下狠话。
看着倒地不起的异种宝马,脸上顿时涌出一抹狠厉,挥动马鞭,把肚子里的邪火,发泄在宝马身上。
一鞭接着一鞭,伴随着宝马凄厉的悲鸣,竟当街活生生的打死了自己的坐骑。
……
……
“谁死了?”
“肖耀光,明镜司驻安陶县负责人,肖正的独子,今早被发现在水渠中。
……就是昨日见到的那名当街纵马的锦衣公子。
经仵作验尸,死因是脏器破裂,导致大出血而死。此事就发生在昨天晚上。”唐春学神色凝重道。
薛宝玉第一时间想到余泽。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俩人顶多口角之仇,而且余泽还当街打伤了对方,说什么也是余泽赚了。
没道理,非得下死手。
而且还是在当天,就把人嘎掉。
“余泽也是够仗义,没有把咱俩供出来。
不然,那肖正若得知当时咱俩在场,肯定会对咱们进行盘问。
……现在肖正已经疯了,逮谁咬谁。
已经抓了不少人,有普通人,也有武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肖耀光的伤,肯定是武者做的。
但肖正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有嫌疑的,近日和肖耀光有所接触的,全都抓起来,严刑拷打。
一上午的功夫,就活活打死了十几人……”唐春学一脸痛恨。
薛宝玉目光一闪,对这个草菅人命的肖正,自然没有任何好感。
而且,俩人因骆尚勇的事,早就结怨。
若非此人吃住在明镜司衙门,出门必有番子保护。
薛宝玉还真想试试,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肖正不敢动余泽。
一来,没有证据。
二来,即使有证据,他也没有权力动一尊武案首。
再说了,余泽背后站着翁振元。
肖正或许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借着查案的名头,趁机把满肚子的邪火,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薛宝玉叹道。
贱民如草芥,在权贵眼里,跟猪狗没有什么分别。
“这对父子,都不是什么东西!”唐春学愤懑的捶着桌子。
此事他虽说气愤,但也只能干着急。
肖正是谁?明镜司铜镜密探,安陶县最高负责人,就连知县都得畏他三分。
如今又死了儿子,肖正哪能不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