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让李乘欢有些无奈。

初三生也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在虽然无奈，但是刚刚触了黎阳的霉头，这两天是绝对不能再冒头了，得老老实实地去上。

今天是第一天去上晚自习，晚自习的时间是晚上7点开始，晚上9点20下自习，和高三走读生是一致的时间。

下午放学以后，还是可以回去吃晚饭的，只是不能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去超市逛逛，挑点食材拿回去烧了。

“哥哥哥哥……”

李乘欢一回到家，就看到霞宝蹦蹦跳跳地从厨房出来了。

“霞宝，今天想我没有啊。”

“想！哥哥，我包了饺子呢！”

霞宝将手背在身后，骄傲地挺起胸膛，脸上有白色的面粉。

“哇！饺子啊？”

霞宝点点头，随后转身跑回厨房，一个碗里装了几个造型奇特的饺子出来。

李乘欢摸了摸霞宝的头，随后老妈也出来了，脸上有霞宝的同款面粉，笑着说，“为了庆祝我们的篮球比赛逆转翻盘，来到了3比3，我今天特意带着霞宝包饺子，是不是啊霞宝？”

“嗯嗯！”

一说到篮球的事情，李乘欢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关于那件事，他还没有想过怎么跟老妈说。

那天打过比赛后，又打了一场，发挥稳定，成功将大比分扳到了3比3，眼看着安平乡这边有了翻盘的希望……而且很大，这种时候如果说，自己参加不了了，那老妈得多难过啊。

一时间，李乘欢心情就有些郁闷了。

霞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疑惑地望了望他，小声问：“哥哥……是不是我的饺子包的不好看啊？”

李乘欢笑了笑，将霞宝抱起来，那些她的小碗，看着里面的饺子，说：“怎么会呢？这么可爱的饺子，我都舍不得吃了。”

霞宝脸上浮现了笑容，但还是有些疑惑，“那……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哪里有不开心啊？”

“你的表情是这样的……”霞宝撅着嘴，皱了皱眉，又望望李乘欢，“这样的……”

李乘欢哈哈一笑，“行了，我们去煮饺子。”

老爸的存在感在这个家里是最微弱的，一家人吃着饺子，霞宝唠唠叨叨地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霞言霞语，但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似的，随时回应着她，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只顾着说话，饺子很快就被夹光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就不说话了，认真地吃饺子。

舒兰嘲讽李临岸：“嘿，你不是说我们母子兵不行吗？哼，母子心连心，我在场下运筹帷幄，你儿子在场上七进七出，安平乡追了两局啦！怎么说？”

李临岸对老婆抱了一拳：“失敬失敬！在下有眼无珠，低估了两位卧龙凤雏……”

李乘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舒兰也皱起眉头，“什么卧龙凤雏，你会不会用形容词？”

“呃……”

舒兰一本正经地说，“我呢……嗯，说是卧龙也可以，但是你儿子怎么能是凤雏呢？他应该是赵云才对嘛。”

“啊对对对！”李临岸连忙附和。

舒兰一时间表情得意极了。

李乘欢默默低头吃了两个饺子，随后漫不经心地说：“妈……最后一场比赛我应该参加不了了。”

舒兰的表情一怔，微微一顿。

“哦……那，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李乘欢愣了愣，抬起头，看到老妈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一脸平静，甚至仿佛并不在意这件事一般。

“呃……可是……”李乘欢有些犹豫，说：“那，可能咱们今年又没有办法出线了。”

舒兰哑然一笑，“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只搞这一届了，明后年开始，听说会有专门的直播，影响力会越来越大，以后总有机会的。”

李乘欢心里腾起来浓浓的暖意，迟疑了一下，“嗯……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舒兰摇了摇头，“没有必要问，你既然说参加不了，肯定有一件你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跟这件事冲突了，你觉得那件事更重要，就去做好了，老妈支持你！”

李临岸也说：“对，老爸也支持你。”

李乘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能点点头：“谢谢你啊，老妈。”

“傻儿子，跟你老妈还说谢谢？”

“嘿嘿。”

“嘿嘿。”

第二个笑声是李临岸发出的。

舒兰瞪了李临岸一眼，“哼，你高兴的是你儿子不参加，清河镇就有机会赢了吧？”

“狭隘，狭隘。”李临岸不屑地说：“你也太没格局了嘛。”

此时，霞宝已经吃了七八个饺子，有些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小肚皮，才看到老爸在说老妈的坏话，就说：“爸爸，不许说妈妈坏话！”

李临岸眨了眨眼睛，悠悠一叹。

李乘欢见状，哈哈大笑，而他的心结也被解开了，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

吃完了晚饭，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李乘欢下了楼，刚好碰到了同样去上晚自习的姜云妙。

“你去哪里啊？”姜云妙主动过来打招呼。

“上晚自习。”

姜云妙愣了愣，“啊？你也要上晚自习？”

“才定的，初三的也要上。”

姜云妙一脸古怪，“太奇怪了，我初三的时候都不用。”

“听说是因为二中的初三开始上晚自习了，所以我们也跟着上了。”

“呃？那……倒是可以理解了，毕竟二中的学生开始上晚自习的话，你们不上，差距就拉开了。”

李乘欢叹了口气，“太内卷了。”

“内卷？”

“哦，就是，所有人都损失了，但是获得的东西没有改变。”

“啊？”姜云妙愣了愣，认真沉思了一下，“怎么会呢……让你们上晚自习，怎么会是一种损失呢？内卷……好奇怪的词语。”

李乘欢想了想，对，现在好像还没有流行内卷这个概念，就说：“比如，一群人看表演，前面的人站起来了，后面的人看不清，就只能站起来，最后就变成了，所有人有位子坐，但是都不得不站起来看表演，看不到的还是看不到，结果没有改变。”

姜云妙一怔，李乘欢这么一讲，她一下子就能理解了，随后再想想晚自习，有些理解了，不过片刻后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你说的还是不对。”

“嗯？”

姜云妙说：“按你的说法，内卷是大家都没有收益，但实际上你们上晚自习，肯定是有收益的，因为呀，你们中考比的对象又不是二中，是整个市呀，除非，全市都增加这晚自习的安排。”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

“别纠结这个了，上晚自习也挺有意思的。”

“呵呵……”

“而且，刚好以后我们俩个一起上下晚自习。”姜云妙拍了拍李乘欢的肩膀，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