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很羡慕的。”
望着【乾】字场第一号第一位的名字。
万俟有红唇角扯开笑容,若是说她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昔日里与自己同为小善峰上吊车尾的少女,如今却几乎站在了整个上月峰年轻子弟的第一位。
她当然会羡慕。
倘若没有清源寺的事件也就罢了。
若是没有清源寺的事件,万俟有红大概只会浑浑噩噩摆烂,缩在被窝里装死,一直到家里人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她指指点点,才知道林溪登上了【乾】字场第一号第一位。
但现在——
她仰头望着石碑,看着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了无数次的名字金光熠熠地出现在那里。
心里既是羡慕,又由衷地为林溪感到欣喜和祝福。
“那你想和她一样——”
“出现在这块碑上吗?”撑着红伞的女人声音柔婉悠悠,却仿佛蛊惑人心的天魔。
如果...自己真的有那个资格,叫天魔祸乱的话。
万俟有红回头仔细端量着那个女人,她真的很美,是万俟有红见过的除了林溪以外天下第二好看的女人。
像是朵清丽的花。
花瓣上沾着露水,娇美中有着种林溪身上没有的清纯。
那个家伙总笑眯眯地,眼里面不知道打量着什么坏主意。
这次回来时虽然好像一副正派的样子,但万俟有红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了让她玩弄的资格。
元婴境...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已经太大太大。
飞上枝头的凤凰眼中,没有她这种燕雀的位置。
更何况自己不是燕雀,而是蝼蚁。
而她也不是飞上枝头才变成的凤凰,她本来就该在那里。
“出现在这块碑上也未必是宗门测验拔得头筹。”
“说不定是为了宗门牺牲,只剩一捧黄土。”唇角勾起,万俟有红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都还要冷静。
游戏里她和林溪同为反派,最后却能善终,就是因为她很识时务。
她知道自己的价值。
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她惹不起。
知道这天下没有无端的馈赠。
更何况...是将自己的名字画在这方碑上。
女人脸上露出笑容,她看着万俟有红,“你果然很不一样。”
“被你夸奖我很感谢,但是这位漂亮姐姐...”万俟有红彻底转身,“你恐怕不是我上月宗人士吧。”
“何以见得?”女人站在濛濛细雨中,不知道自己在少女眼中和那些驻足眺望的上月宗少女有何不同。
万俟有红没说——
当然是因为这上月宗内不能惹的人她心里都有一个数。
尤其是像面前这个女子这般好看又危险的。
倘若她真的是上月宗人士,自己怎么可能不认得。
被一个金丹境修士这么盯着,女人没有半点不悦,丰润的红唇上弯,她很是诚恳地望着万俟有红,“你真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她看着万俟有红那种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松口一分,哪怕有天大的机遇摆在自己面前也是一样的表情,轻声开口道。
“我叫道还真。”
“是个痴人。”
“我想看看这九天之大。”
“但却被一块越不过去的白石挡住了去路。”
“既然越不过去,那何不绕开。”万俟有红看着道还真,心里面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道还真...道还真!!!
她是道门玄女。
是此届道门的道首!!!
她为什么会来到上月宗,又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万俟有红相信这天下不会有无端的馈赠。
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在她心中浮现。
——林溪。
道还真是冲着林溪来的。
万俟有红不知道道还真为什么会冲着林溪而来,但她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告诉林溪。
“倘若能绕开,又谈何越不过去。”道还真轻声道。
“那便将它凿开。”万俟有红的思维简单粗暴。
道还真看着万俟有红的目光愈加欣赏,“你果然很对。”
“...”
从宗门测验中离开后,林溪马不停蹄地便带着阴毗奴来到了万卷峰。
她没有看到濛濛细雨中等待着她的那个女孩。
也没有看到那个撑着红伞,被万俟有红称为除了林溪以外天下第二好看的女人。
她甚至与过来接她的染师姐都错开。
林溪心里面迫不及待。
万卷峰负责弟子卷宗的师姐被她哄得咯咯直笑,但是,面对林溪的请求,她却竖起了食指,“不可以哦——”
“宗门内弟子的游历任务可是机要秘密。”
“就算林溪妹妹这么哄姐姐开心,也是不可以随意翻阅万卷峰的卷宗的。”
林溪蹙着眉,没有无理取闹,按住了身后阴毗奴的手,准备去找大师姐。
阴毗奴想要杀了天下所有违逆林溪的人。
但不可以。
林溪没有发觉,在越来越多的人眼里,她越来越讲规矩。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宗门天才。
而不是纨绔子弟。
林溪知道,上月宗本任宗主实在是懒得出奇,上月宗内大大小小事务都被她甩给了大师姐。
大师姐日理万机,据说...那便是宗门的几位长老商讨出来的,最适合大师姐的破境方式。
但林溪却总觉得那些长老不过是想躲着大师姐,不让大师姐说教。
调阅卷宗,去找大师姐稍微有些牛刀小用,却是眼下最快的解法。
“将澹台礼的卷宗给她。”
就在林溪准备去找上月文心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林溪诧异地回头。
她看到一双深红的眸子,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倦怠,不过那双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妖媚又充满了威势。
“楚清商?”
咚——
林溪的脑袋重重地挨了一下。
当着阴毗奴的面,楚清商屈指,敲在林溪的额上,林溪双手抱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没大没小。”楚清商白了林溪一眼,眉眼间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这家伙最近是不是愈加嚣张了。
正好——
最近自己也是手痒了。
许久没有揍过她了,楚清商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她还是怀念林溪桀骜不驯然后被自己打得屁股开花的样子和手感。
不过...楚清商和林溪身后目光忽然很危险的阴毗奴对视着。
她好像确实有了嚣张的本钱。
阴毗奴心里面已经想好把楚清商绑成什么样了。
嘴巴要不要塞住呢?
手是吊起来还是缚在身前,或者缚在身后。
阴毗奴陷入深思。
“是——”看到亲自开口的楚清商,万卷峰带着眼镜的少女扶了扶眼镜,点头翻找起了卷宗。
林溪抱住了楚清商的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低头看着女孩那张与她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俏脸,楚清商的神情愈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