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7章 孙行者,到岗(1 / 1)正经胖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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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会儿茶。

唐根生和秦青起身告辞。

那五叮嘱唐根生两日后务必尽早过来。

站在院门,目送二人离去时,还不忘再补充了一声:“一定记得要穿戴整齐。”

唐根生载着秦青回黑芝麻胡同。

秦青以为唐根生要送她回羊管胡同,没想到一愣神就被带回家了。

“吃了饭再送你回去。”

“嗯。”

这就叫夫唱妇随。

大男子气概不是男人们一点一滴苦哈哈着攒起来的。

而是会被姑娘们‘吹’起来。

“根生,咋才回来呀,你家来客人啦。”

李嫂子正在院子里砸煤灰,看到唐根生,当即热情招呼。

这段时间,每天家里的油腥都是唐根生带来的。

有钱赚,还白捞一顿饭。

灰面馒头,又软又香,越嚼越甜。

可得亏了大方的好邻居。

能不热情嘛。

“哎,谢谢李嫂,我这就回去。”

西跨院两扇门都大开着。

里面停了一辆自行车。

有点熟悉。

唐根生记忆检索机制自动开启,瞬间便锁定了孙雪峰。

这小子莫不是要来拜师?

考虑好啦?

秦青拽了拽唐根生衣服后摆。

小声道:“根生,我,我就不进屋了吧,你有事,我自己走回去……”

“正好我有事,你帮我先刷锅切菜。”

唐根生明知秦青离开才是最合适的解法,可事已至此,也决然不能同意。

会伤感情的。

“哦。”

秦青低头垂眉,但语气的尾音儿,徒增一抹欢喜。

这叫做经验。

这就是细节。

活该唐根生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

推门进屋。

八仙桌前站起来的二位,果然是孙东才和孙雪峰父子二人。

“唐兄弟,我们又冒昧打扰了。”

“老大……”

孙雪峰刚开口,就被孙东才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

“没大没小的。”

“没事儿,没事儿。”

唐根生赶紧制止:“单位的称呼,大家都这么叫。孙老哥,雪峰,你们快坐。”

唐根生说着,进了屋。

身后跟进来了秦青。

孙东才下意识就扭头去找儿子孙雪峰。

孙雪峰也怔住了。

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面对男女问题,孙雪峰过往的机灵劲儿就都没有了。

“妹子,你也来啦。”

是的。

外间屋不是只有孙东才和孙雪峰二人。

陪客喝茶的,还有林静。

大概是一直以女主人的身份在招呼客人吧。

她也没料到唐根生身后还跟着别的女人。

不过林静的反应是屋子里除了唐根生之外最快。

值得称赞。

“静姐。”

秦青望着招呼自己的女人,心情很复杂。

同是天涯沦落人。

又几乎是前后脚变成了新寡之人。

同病相怜呐。

唐根生和林静默契的换了个座。

“你们先准备晚饭吧,家明呢?”

唐根生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倒水边问道。

“叔,我在屋里看书呢。”

不用别人回答,屋里的锅盖头早就急不可耐啦。

他小脑袋瓜探出来,一双小手抓着门框,大眼睛眨呀眨,小嘴还抿着。

唐根生仿佛听到了吸溜,吸溜了两下。

不由莞尔一笑。

唐根生勾勾手指,小家伙迈着两条棉裤精变得大豆虫,撞到唐根生的大腿外沿。

撞的还挺瓷实。

小手抓住唐根生的胳膊。

别说,手指还挺有劲儿。

唐根生快速伸手,中指一缩,食指在锅盖头嘴角抹了一下。

小家伙眼睛立马就像是充了电,亮了起来。

“去吧,看小人书去吧。”

后边,林静拉着秦青的手,俩人踩着新搭好的楼梯,去了二层参观。

也可能是同命之人,互诉衷肠。

唐根生把华子拿出来,散烟。

孙东才接了。

孙雪峰犹豫。

唐根生又示意了两下。

孙雪峰才站起身,双手恭敬的接过去。

头一次见孙雪峰这般恭敬,唐根生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但看这架势,这态度,还有橱柜上摆的六样物什儿。

束脩都带来了。

还不够明显吗?

“唐兄弟,这次,我还是带我们家雪峰来拜师的。您看,这……”

唐根生笑着点点头:“来意我明白,只是话我还要说在前面。”

唐根生又开始了。

孙东才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儿子孙雪峰。

孙雪峰心里暗自嘀咕:甭管唐老大这次说什么,自己都要拜师,绝对不再含糊啦。

“现在提倡传统手艺教育改革,你希望以什么样的形式拜师呢?”

唐根生看着孙雪峰问道。

孙雪峰怔了一下,埋头陷入了思索。

孙东才也忍不住思考。

这其实是近两年才被提及的一种教授方式,很被一批人推崇。

起因是为了推进戏曲改革,所以呢,便提倡把徒弟制和养子养女制化为旧社会陋习。

取缔之。

这样的好处是能够让更多平庸的人,没有办法获得师徒传承的大部分人受益。

可以学到想要学的戏曲、技艺、厨艺等。

但唐根生以过来人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就知道这是一个很恶心的错误。

让投机之人有了机会,自然会助长更多的投机分子,进而让某个、某些甚至很多很多行业都逐渐充斥着浮躁和技艺驳杂。

这种方式,虽然能够学习的人多了,但相对应的,师徒之道会淡薄。

没有三年效力就相当于无法考验徒弟的耐心、勤劳和品行。

也缺少心性的磨砺。

没有三年学艺就没有办法建立深厚的师徒情感。

心性不达标,跟师傅没有三年的磨合,默契也一言难尽,即便直接进入育徒阶段,也事倍功半。

从徒弟的角度讲,没有默契则学得慢。

没法跟随师父亲身体验每一细节和步骤,就学不会。

很多时候,因为他们是投机分子,只会怨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理由。

便会怪师父‘留了一手’。

师徒情份泯灭,反倒是成了仇人。

而从师父的角度分析,怕所托非人。

怕所授有差。

心有顾虑,哪怕技艺再高深,也难以彻底耐心讲解、手把手教导。

甚至还会因为某一位或者某几位徒弟的误会而导致含糊草率。

孙东才是铁路退休职工。

孙雪峰也不是下里巴人,见识和眼界都有。

这样的人,即便唐根生不提,他以后也会出现这方面的考虑。

还不如在拜师之前便说明。

如果孙雪峰选择新时代新社会提倡的授艺方式,唐根生也不是不答应。

就是教授方法变通变通。

学着炒几道菜,多学多做,多看多练。

至于以后能掌握多少菜式,因人而异。

能否学会举一反三,能不能真正在厨艺上登堂入室……

那就凭运气。

而如果他选择传统授艺方式。

便是‘三年打工,三年学艺,三年效力’的九年制义务教育。

唐根生会根据实际情况列一个出师表。

培养自己的首席大弟子。

机会暗戳戳的埋伏在眼皮子底下。

就看孙雪峰能不能把握得住。

“师父,我要拜师学艺,不只是想给你当学生。”

“想好了?”

唐根生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一丝情绪上的递进或者起伏。

“想好了。”

孙雪峰眼中透着韧劲儿,确实起心动念的想了一下。

也确实做了这样一个大胆的决定。

可他没有动摇。

不后悔。

孙雪峰明白自己这番决定寓意着什么。

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只是片面的。

孙雪峰也不过是比唐根生小两岁,想事情很成熟。

他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如果搁五十年之后,孙雪峰就是唐根生的铁粉小迷弟。

巴不得跟唐根生捆绑在一起。

“孙老哥,你觉得呢?”

“既然雪峰自己愿意,我这边绝无二话。唐老弟,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师徒如父子。

这一拜师,羁绊就不是普通的同事和同僚了。

天地君亲师。

师父这个关系,自古以来世界排行榜稳居TOP前五。

“好!我答应了。”

孙雪峰大喜。

当即起身,斟茶,递茶。

“师父,请喝茶。”

唐根生接过敬茶,喝了一口。

孙东才把束脩拿到八仙桌上,又给唐根生递了一遍。

唐根生这次也起身,笑着收下。

他跟孙东才算一个辈分,平辈论交,送礼和收礼时起身,表示了平起平坐。

都合乎规矩。

当然,这个拜师只是草率的口头承诺。

孙雪峰还需要在三年的打工生涯中,抚平浮躁张扬、投机取巧等性格糟粕。

将自己的耐心、品性和心性在日常接触中体现出来。

师父觉得徒弟淬炼的可以了。

三年之内的任何时间里,都可以发起一次拜入师门的引荐聚会。

俗称拜师宴。

师父,也便是徒弟在这一行业,这一嫡系门派的引路人。

也正是因为此。

才会有师徒如父子、亲如一家兄弟那般亲密无间的情感。

拜师完成。

三人重新落座。

孙雪峰理所当然便成了桌上唯一的晚辈,负责冲茶倒水。

“好了,正事先告一段落,老哥,雪峰,晚上留这儿一起吃顿便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等下次回来,我们请你,到时候让他大伯和六叔作陪……”

粮食可金贵。

孙东才自然是不可能留下吃这顿饭的。

哪有拜师不请孩子师父吃饭,反而蹭一顿师父家里饭的说法。

就算是吃,也只能留下孙雪峰一个。

他是孙雪峰老子,断然不能贪这一口。

就算是想跟唐根生多接触,坐下和一顿,也不能是今天。

至于,孙雪峰这儿子要不要留下……

孙东才只有0.1秒的纠结,便有了决定。

走。

必须走。

二层木楼梯有踩塌下来的声响。

楼上俩女人都下来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场合,孙东才不清楚。

但师父是新鲜的,儿子在没彻底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还是不要太早参与进去为好。

站错了队和认错了师娘,都不是什么好事。

初来乍到,宁错过别过错。

最终。

孙东才和孙雪峰都走了。

唐根生也不是非要留下他们父子。

家中的这幅场景,都算不得修罗场。

睡饱了一夜被小前锋砸门捉奸的场景,也在不久前经历过。

唐根生轻松拿捏。

一点都没怵。

现在这情况,和和睦睦,轻轻松松。

小意思啦。

不存在压力。

唐根生送孙东才和孙雪峰出了院门。

站在路边摆手,目送孙雪峰载着孙东才驶出黑芝麻胡同,拐到南锣鼓巷主街上去。

身影消失。

唐根生没有直接回院子,溜达着去了一趟公共茅房。

一边站立泄洪,一边默默打开了系统PXX的页面。

上次无意跟关师傅聊起坐便器的话题。

才知道京城的地下管道分类其实很精准。

粪便排泄的管道不是没有,是很少。

整个南锣鼓巷,主街两侧的胡同几百米长度,却只有两条纵横南北的地下管道。

很大一部分四合院住户之所以不在自己家安装抽水马桶,原因很多。

大部分私房住户都是老京城老人,观念守旧,有没有居家茅房没所谓。

而单位分房的职工们,房子是工资里扣的租金。

房子都不是自己的,何必费那洋劲儿。

再加上私房有先见之明的,有晚辈继承的,很多也因为距离粪便地下管道位置太远,造价太高而放弃。

能够符合条件,又真的有这个念头的,便少之又少。

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东家,你这房子合适啊,旁边就是宏仁小学,管道就从场子地下走的,您只要让街道办开个审核证明,核算了成本,只要能接受,咱就能安……”

现在天冷。

每一次大冬天出来遛鸟,唐根生都忍不住默念家里有独立卫浴的幸福。

几十年后的触手可得,是当下时代绝多数人的可望而不可及。

嗯,忘记说了。

五叔家的宅院里,有自个儿的茅房。

他自己住的东耳房和东厢房之间的天井,西厢房南边的西南角位置,都是厕所。

后院的在哪里……

唐根生还没来得及问。

秦青有了临时住所,唐根生总会知道并使用到的。

回到自己的西跨院。

唐根生听到外间屋的窗台下有两个女人咯咯的笑声隐隐传来。

走过里间屋窗台。

唐根生看到专注在小人书里的锅盖头。

外间屋的窗台下是拐角柜。

正对窗台的半截柜子前。

两个姑娘并排站着,欢声笑语之中,一副美满祥和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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