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就李子敬和涂筠梅两个人在吃饭,讲的话不用负责,聊天也就比较轻松自在。
当然了,要是恋人之间闹矛盾,爆出来的料也是很有杀伤力的,不仅此时是这样,几十年后仍然是这样。
涂筠梅听完95号院的八卦,点评道:“认真算起来,责任可能要算在他们的老师的头上。”
李子敬觉得颇为意外,“你有什么根据吗?”
涂筠梅缓缓说道:“初中的同学之间其实还好的。”
“在有些高中,这个问题还更严重。”
李子敬推测道:“涉及到大学的时候的入谠是吧?”
涂筠梅仔细说道:“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
“城里的学生,读高中的机会还是比较多的,但是念大学的机会同样不是很多。”
“好些老师对一些比较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学生比较上心,对学习成绩比较差的学生就不是那么上心。”
“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很多都是父母比较有文化或者说比较有钱的人。”
“这样的区别对待,好像就是根据家长父母的不同给了不同的待遇,其他受到冷落的同学心里会不太舒服。”
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李子敬觉得这种做法还能接受,“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
“自己念得不好,水平不行。”
“老师对自己不上心,从根本上来讲还是得怪自己。”
涂筠梅补充道:“有的老师甚至还会歧视工人家庭的小孩,对他们的提问不是很用心回答,能感觉到是在敷衍。”
“卧槽!”李子敬对这一点就很不爽了,“领了国家的工资,就该认真服务好国家给安排的学生。”
“连最基本的问问题都不给好好解答,留着他们也是误人子弟,这种人就该开除。”
涂筠梅喝了一小口汤,美滋滋的,“大伙心里都有杆秤,私下也会议论,对这种看人下菜的老师挺厌恶的。”
李子敬追问道:“现在这样的老师多么?”
涂筠梅对他没什么不能讲,“我听说的有不少。”
“老师的这种做法会使得同学之间产生隔阂。”
“把本来就有的一些不严重的小矛盾,挑起来了,变成了大的矛盾。”
“我估计你们这个四合院小孩上的学校,很可能就有这种老师。”
她不是瞎猜的,她是听李子敬讲,有老师也被误伤了,实际可能不是误伤,而是有人趁机泄愤。
李子敬转念一想,“你说的那种老师,他们自己的出身不是很好的吧?”
涂筠梅认真想了想,“好像是。”
李子敬冷哼道:“看来,前朝的遗老遗少还有很多人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话不是乱讲的,解放前,财政拨款的部门和单位,90%的人员都被接纳留用了。
另有9%以上的人愿意回家或者想要自谋出路,发给路费和一个月的薪金,给予证明文件,允许回原籍。
少部分被开除的人,大多是恶行比较严重的,不开除不行。
只有极少数的人是被移送法办了的。
可以断言,留用的那90%的人,肯定有好些人或多或少都干过一些不太好的事。
当时的政策是既往不咎,只处理现行犯。
大多数人马马虎虎就那么混过去了。
涂筠梅对遗老遗少不是很了解,“反正那些老师的想法好像比较多,经常在课堂上讲一些七七八八的事。”
李子敬好奇道:“他们都讲了些什么?”
涂筠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那么多,“活该回家种田,做工的人都是下等人之类的话,都不是好话。”
浓浓的鄙视溢于言表,李子敬感慨道:“塞自己的私货的老师,真是什么年代都有。”
他这是想起了几十年后,曝出来的媚这个国、媚那个国的那些人。
其实早在45年的时候,导师就讲过了:
‘有一部分知识份仔还要看一看,他们想,国民谠是不好的,...谠也不见得好,看一看再说。’
‘其中有些人口头上说拥护,骨子里是看。正是这些人,他们对镁国存着幻想。’
‘他们不愿意将镁国的...和普通人加以区别。他们容易被镁国的...的某些甜言蜜语所欺骗...。”
“他们的头脑中还残留着许多...的思想,但他们不是...,他们是群众的中间哌,或...。’
‘他们就是艾奇逊所说的‘抿住个人注意’的拥护者。’
‘艾奇逊们的欺骗做法在我国还有一层薄薄的...基础。艾奇逊说,还是要捣乱的,并且确定地要捣乱。’
‘效果呢?据说是会有的。依靠一批什么人物呢?就是‘抿住个人注意’的拥护者。’
这些人其实就是不屑于和工人、农民这些他们认为的下等人呆在一起,觉得站一起会玷污了他们的高贵身份。
不用几年后,这方面的问题已经有在讨论。
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很可能不是一名合格的接班人。
很可能会教出来了一大群精致利己的人。
好些人认为,这必须要改。
比如,大学毕业生在工作见习之前要参加劳动实习一年,其中体力劳动不得少于八个月。
同吃同住同劳动,让他们的思想能贴近占大多数人的工人和农民。
第二天。
上午。
今天李子敬休假。
他半躺在床上看杂志,早上去五星食品转悠了一圈,厂里暂时没事情,他先回家里等傻柱发喜糖。
院子里有人喊道:“李组长,在家么?”
这肯定是找自己的,李子敬高声回应道:“在呢,进来吧。”
来人是运输队的夏崇祥,“李组长,东直门街道办的石主任他们来了。”
“邓支书让我来喊您回厂里一起招待他们。”
李子敬伸手拿衣架上的呢子大衣,娄晓娥给他买的,说是要有一两件比较好的衣服偶尔穿。
确实,其他干部也有,他不想太标新立异也就听劝了,“石主任来得这么早,看来,我是等不到喜糖吃了。”
没听说厂里有谁要结婚,夏崇祥诧异道:“您等谁的喜糖吃啊?”
“我这个院子里,今天有人发喜糖。”
“他肯定会专门给您补上。”
“可能吧。走了。”
李组长走人了,院子里的邻居们闲聊起了他的闲话。
包大爷缩着脖子笼着手,“子敬是真的忙,休息天也没得休。”
黄金球吐云吐雾好不自在,“厂里的事情要他拿主意,可不得忙着。”
阎解成顺嘴说道:“干部嘛,多干点活是应该的。”
黄金球弹了弹烟灰,“阎解成,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阎解成立刻醒悟,刚才讲错话了,连忙否认,“你别给乱讲,我没这个意思。”
恰好这时,刘海中扶着自行车回到前院。
面向着门口的黄金球先发现,“二大爷回来了,刘光福他怎么样了?”
聊天重点迅速转移,包大爷转头说道:“我还想等傻柱的喜糖发好了,再去医院看望光福。”
刘海中走到院子中间,“他那点伤不严重,不用大伙劳神。”
“医生说今天白天要是没有其他情况,傍晚就可以办理出院。”
包大爷乐得省了麻烦,“没事就好。”
黄金球最近上的是中班,昨晚没在院子里,“早上听我媳妇讲,还蛮严重的,怪吓人的。”
刘海中扶着自行车,客套道:“就一点小伤。”
黄金球评论道:“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得很,下手都没个轻重。”
“您要叮嘱光福,以后要躲着点那些打架的事情,不能往前凑。”
刘海中说起来还很生气,“等他好了,我要收拾他一顿,瞎凑什么热闹。”
阎解成询问道:“找到了扔石头的那个人没有?医药费要让那个扔石头的人出。”
刘海中在家不讲理,在外还是讲理的人,“当时场面有点乱,那些小孩也记不清楚是谁扔的,现在说谁的都有。”
“医药费也没几个钱,现在是光福的学校负责了。”
黄金球建议道:“一定要查清楚,不把这个责任搞清楚,那些小孩下次还敢乱扔石头。”
包大爷纳闷问道:“事情不是很复杂,治安所的人也查不出来吗?”
刘海中回应道:“安定门治安所没有插手,就他们学校自己调查的。”
黄金球一针见血道:“这是想把事情压下来!”
阎解成并不觉得意外,“我是学校领导我也这样干。”
“二大爷您宽宏大量不追究,那被误伤了的老师也不再追究了么?”黄金球打听问道。
刘海中知道的也不多,“老师好像有些意见,胳膊拗不过大腿,这事就这么着了。”
黄金球有些不看好,“这次的责任没有明确清楚,后面很可能还会闹一闹。”
这种事,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可以做工作慢慢消弭;要是短期内出现了机会,肯定会有人借机生事。
今年马上要结束了,明年的机会很多。
另一头。
五星食品。
二进院,会客室。
他们已经把来访的东直门街道的人欢送走了。
副组长罗少纯乐呵呵道:“李组长,东直门街道很有诚意,给咱们选的那几块地都很不错。”
李子敬觉得一般般,“把这张地块示意图传阅给每个副组长,明天开会讨论决定选哪个地块,选好了再交由职工大会一起讨论。”
邱昌吉很自然的说道:“组长你拿主意就行了。”
李子敬懒得选,“每个地块都有些缺陷,矮子中间挑高个,大家一起挑,考虑的问题能更全面。”
罗少纯有比较中意的,“造纸厂边上的那块地应该还不错吧?咱们以后不管用水,还是排水都很方便。”
李子敬直言道:“石主任答应可以协调电力公司加快那里的线路改造,这种保证不是很可靠。”
邱昌吉也有心中属意的选项,“红星轧钢厂正对面的那块地貌似没有问题?”
“刚才石主任介绍的时候,水和电都已经解决了,面积也不是很小。”
李子敬挑刺道:“我们生产的是食品和羽绒。”
“那块地在轧钢厂的南面,我都不用去现场查看,我都能肯定那里会有很多粉尘煤灰。”
此时的环保措施极少,几十年后那种晚上偷偷排放都让人很难受了,这时候的工厂排放只会更严重。
虽然污染源头的排放是很严重的,但是污染源头的数量比较少。
这些污染源只污染工厂附近,只要离这些工厂远一些,又是碧水蓝天空气清新。
邱昌吉回想了下,“粉尘煤灰是挺麻烦的。”
支书邓长玉蹙眉道:“大烟囱比较少的地方就剩京城的北边了,不在东直门街道的范围内。”
李子敬补充道:“也不是说粉尘多的地方就不行,让大伙先讨论,最后选个相对比较合适的地方。”
邓长玉没有更合适的选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暂时只能这样了。”
一转眼。
10多天过去了。
又是一个星期六。
红星轧钢厂大门对面。
李子敬等人顶着寒风在这查看他们的新地盘。
副组长们商量过后,还是选了这块300米X300米的地皮,因为水电已经通了,地方也暂时够用。
煤灰的问题,只要不是冬天的北风,平常不是一直往南边吹,厂里职工勤快些打扫卫生,这个问题可以克服。
五星食品职工大会也很快通过了这个方案。
李子敬没有意见,他本来就觉得哪个地方都不够好,都差不多。
“还好我们已经进了工业局了,这块地皮不需要我们额外花钱买,直接走的划拨的流程。”
天冷,罗少纯手插裤兜,“工业局赚大了,咱们以后每个月给工业局上缴那么多利润,那钱用来买地的话绰绰有余。”
邱昌吉赞同道:“就是啊,这只能算是给咱们的见面礼。”
“要不是已经盖了几间房子了,打好了部分地基,不然我还觉得他们给的礼太轻了。”
岑大鑫是搞土建的行家,“这几间库房只能建厂房的时候临时用一用,后面都要拆掉。”
李子敬看了眼对面的轧钢厂,“我们先把围墙搞起来。”
岑大鑫提醒道:“李厂长,整个围墙的费用很大啊,要不咱们先建厂房?”
没错,李组长已经荣升李厂长了。
五星食品生产合作小组在新年1月1日那天改称五星食品厂。
他们也正式归属于城东区工业局。
支部没有变更为党委,隶属关系的变更还在走程序。
组长、副组长已经改称呼为厂长、副厂长。
李子敬解释给几位副厂长听,“对面轧钢厂的职工很多,乱七八糟的人肯定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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