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敬纳闷问道:“奉谁的命前来?”
唐研究员娓娓道来,“还能有谁,我们所的所长呗。”
“这不是进入了新的一年了嘛,要开会总结去年的成绩。”
“咱们的几项合作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露脸的时候到了,请你参加表彰大会。”
“1月15号开,我提前来打个招呼,我们所长还会给你打电话再次邀请。”
最近有各种表彰大会,李子敬见怪不怪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搞了什么秘密工作。”
唐研究员笑问道:“你心虚什么呢?”
李子敬明言道:“我最近很虚。”
“我们五星食品换了主管单位了,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些局长、副局长打交道。”
唐研究员大包大揽道:“还以为是什么难事,我帮你打听。”
“我的好些大学同学都分配在了京城,找他们办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成,打听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李子敬确实缺少一些途径,“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事拜托给你了。”
唐研究员随意道:“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你们五星食品的工作顺顺利利,我的研究工作也更顺畅。”
李子敬聊起了正事,“菌种的培育就指望你了。”
“等开春了的菌袋接种,我会给你安排好助手的。”
唐研究员放下茶杯,“按你讲的,用木屑来代替那些上好的木头种植香菇,是把木屑变废为宝,节约了木头。”
“社员增加了卖木头的收入,国家的木头供应也增加了。”
“等结束香菇的收获之后,那些木屑还可以发酵肥田。”
“全产业链的充分利用木头,最彻底的勤俭节约,种出来的香菇还可以赚外汇。”
“木屑香菇的种植研究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现在是全力扑在这个项目上。”
李子敬立马给他倒茶续杯,“这些都是后面的事。”
“你现在要负责最关键的步骤,培育好菌种。后面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唐研究员作为专业人士,有些小骄傲,“好像你都懂了一样。”
李子敬笑道:“我还真懂。”
“我给南边的好些香菇产区写了信,找他们咨询了香菇种植的要点。”
“在你这个研究真菌方面的专家面前,我也能指点两下。”
唐研究员意外道:“你还做了这么多工作?”
轮到李子敬嘚瑟了,“不打无把握的战,准备工作做足一些,尽量保证万无一失。”
唐研究员追问道:“资料都在你这吧?”
李子敬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大叠信,“给你。”
唐研究员仔细看了一些,“我本来准备找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帮忙,有这么多资料,我觉得不用浪费这个钱了。”
李子敬不懂就问,“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是干嘛的?”
唐研究员随口回答道:“简单讲就是帮我们搞研究的人查资料的。”
“没有他们的帮忙,我搞一个项目要花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时间用来查资料,很浪费时间。”
李子敬听名字有点情报机构的感觉,“他们只干这个么?”
唐研究员边看信边说:“他们还会提供国外的研究水平、研究动向和发展趋势这些七七八八的,免得搞研究的人坐井观天的闭门造车。”
李子敬确定了,不是搞秘密情报的那种机构,“研究助理也能做好这些事吧?”
“通过查资料还能锻炼提升助理的能力,拓展助理的视野。”
唐研究员介绍说道:“这两种情况不冲突,情报研究所查到的资料更齐全。”
“不只是国内的文献,他们能找到世界各国的文献资料。”
“我们搞科研的人不可能每一种语言都能看懂。”
“他们开好了资料的目录清单,研究助理再照着清单上的资料去找,事半功倍。”
好处挺多的,李子敬决定道:“这笔钱别省了,多了解一些也没有坏处,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唐研究员本来就计划了这笔开支,而且能申请到经费报销,也就无所谓了。
“也行吧。虽然没几个钱,我刚是想着能省一点算一点。”
李子敬很肯定的说道:“这钱不会浪费的,以后会千百倍的赚回来。”
“今年开春这次要是没成,就要弄温室大棚来搞了,花的钱更多,我们争取一次就成功。”
唐研究员不由的问道:“你好像有些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李子敬啧了一声,“不是我有紧迫感,是很多人有紧迫感。”
现在,有很多人忧心忡忡的。
像李子敬最近接触到了同学之间的冲突,文化艺术界的现象。
加上他之前了解到的商业部门的状况,公社、大队干部的作风,信用联社系统的监管。
这只是他接触到的一部分问题,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不了解的。
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观念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完全一样,每个人的结论也不一样。
有些人觉得现在的问题很严重,不是一般的严重。
他们认为,再这样下去会变质的。
要是又变成资笨稼和哋主当家做主,之前的那么多人为之付出的努力就白费了。
那些牺牲也就付之东流了。
那么多人相当于白死了。
他们认为他们有责任和义务纠正这些错误,确保不会走上歪路子。
李子敬接触到了一些这样的干部,去年核查五星食品用工问题的林科长就是这类人。
而林科长这类人认为‘导师’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对付....,对付贪污浪费...,单用行政的办法和法律的办法是不行的,要依靠群众的力量。’
‘...,同...的工作、同群众的工作配合起来,这样比较好一些。’
‘铺张浪费、贪污...,一般说靠行政的办法是整不好的,他们就是怕群众,叫做...,他们就无路可走了。’
‘要隔几年就整顿一次。对待这些人,我们主要不靠捉人杀人,主要批评教育,就是用教育的方法改造人。’
当然了,其中又有一部分人认为,单单靠教育是没用的。
只抓一小部分是不够的,全都要抓起来,多...一些才有震慑的作用,才能让其他还没有犯错误的人避免犯错。
真是杀气腾腾。
95号四合院。。
中院,洗衣池旁。
许大茂刚杀好了一只老母鸡,接了水龙头的水冲洗干净。
听到动静的贾张氏以为傻柱家要洗洗刷刷,也就出门来看看。
发现是许大茂在用水,她纳闷道:“许大茂,你怎么挑了今天杀鸡?”
许大茂听懂了贾张氏真正想问的事,“张大妈您是想说,傻柱明天请客是吧?”
贾张氏把想出门的小槐花糊弄回屋里,“对啊,明天傻柱办酒。”
许大茂嘚瑟道:“我不指望傻柱那么点吃喝。”
“明天我不在家,要去乡下给公社的人放电影,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自在。”
贾张氏闲话道:“公社不是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许大茂连忙否认道:“张大妈,我许大茂现在也是很讲原则的人。”
“像这只老母鸡,是我自己花钱买回来的。”
贾张氏对此压根不信,“公社不招待你吃饭,还你要带饭下乡?”
这个没办法否认,许大茂辩解道:“乡下正在搞‘四清’,清账目、清财务,您知道吧?”
“您要是不知道这些事,您可以让秦淮茹去她娘家帮您问。”
“那些吃吃喝喝的账,现在不是那么容易报!要公社和大队的干部自掏腰包,他们才不乐意呢。”
“我现在吃的派饭都是粗菜淡饭,下乡放电影的活不轻松,肚子寡淡没一点油水是不行的。”
贾张氏心道鬼话连篇,“新年的时候,你媳妇不是才卤了一锅肉,这还没两天呢。”
许大茂笑眯眯道:“今天是心里头高兴,高兴了打点牙祭。”
贾张氏暗讽道:“我看是挺高兴的,没等你媳妇回来,你自己动手杀鸡。”
许大茂忍着没说出真正的原因,“过些时候您就知道了。”
洗好了,许大茂准备回家,贾张氏也准备回屋。
傻柱扶着自行车回来了,车后座上装了好些东西,看到了许大茂洗好的鸡。
“我说许大茂,你跟我对着干是吧?”
许大茂懒得搭理,“你一边呆去,我杀鸡吃肉碍你什么事了。”
傻柱质问道:“怎么没关系了!你不就是想寒碜我明天的饭菜不够丰盛。”
许大茂理直气壮道:“我今天多吃点肉,明天才有力气下乡。”
“你愿意多想,那是你自己的事。”
许大茂说完话回后院去了,留了个后脑勺给傻柱。
傻柱一时之间找不出许大茂的毛病,还是骂道:“这孙子就是在故意给我上眼药。”
贾张氏劝说道:“明天的饭菜硬实一点,没人会挑你的理。”
傻柱继续嚷嚷道:“但是许大茂他这样很气人。”
反应这么大,其实是傻柱心虚了。
上次许大茂结婚,傻柱整了一把许大茂,安排棒梗把许大茂的酒掉了包,许大茂很快喝趴下了,出了大糗。
现在轮到傻柱自己要结婚了,他也怕许大茂报复回来。
在院子里大声嚷嚷,傻柱是想把许大茂架起来,明天真要有什么事,大伙首先想到的罪魁祸首就是许大茂。
天太冷了,贾张氏客套道:“有没有要洗的东西,没有的话,我就回屋带孩子了。”
傻柱客气道:“没呢。有事也不劳您忙,您在家看好孩子就行。”
贾张氏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所以才乐意出来做做样子。
一大妈也从院子外回来,问傻柱,“东西都买全了没有?”
傻柱回答道:“照着单子买的,应该都买全了。”
一大妈搭话道:“好些东西都不好买。”
傻柱自夸道:“其他东西不好讲,吃的东西,就没有我寻摸不到的。”
“什么都不缺了,只多不少!”
一大妈还是叮嘱了句,“你仔细核对一下。”
“今天都要弄好了,明天你是新郎官,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忙的了。”
傻柱笑着应道:“我这就回去核对。”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没一会,轧钢厂保卫科的陈科长带着4个人长驱直入到了中院。
还在院子里的一大妈开口询问道:“你们找谁呀?”
陈科长面无表情道:“找傻柱!”
一大妈觉得有些不对劲,“傻柱刚回来。”“傻柱,有人找你。”
傻柱听到了喊声,掀开门帘,“谁找我啊?陈科长啊!”
保卫科的陈科长直接问道:“傻柱,你偷咱们厂里的东西了!”
一大妈震惊了。
躲在家里的贾张氏直呼傻柱的胆子大。
傻柱不爽了,“陈科长,你不能随口诬陷人呐!”
陈科长冷哼道:“我们保卫科接到了举报,说你从食堂后厨偷拿了好多东西回家。”
“结婚办酒,你是需要用到好些东西,但是你也不能拿厂里的东西。”
傻柱立刻驳斥道:“我拿什么拿啊!”
“你把写举报信的人叫过来,我要问问他,瞎了他的狗眼了才会说我拿厂里的东西。”
陈科长嘿了声,“你别给我东拉西扯。”
傻柱辩解道:“我没东拉西扯,我没拿厂里的东西。”
陈科长作为保卫科长,见多了这种情况,“不认账是吧?不见棺材不掉泪!”
接着,陈科长吩咐同来的4个小跟班,“搜他家。”
傻柱伸手阻拦道:“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家!”
一名小喽啰叫嚣道:“就凭我们是厂保卫科的。”
傻柱根本不怕,“上面早都有规定,不许对职工家里翻箱倒柜。”
“谁敢乱来,我就敢乱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看你们还怎么能耐。”
傻柱的话把几个小喽啰吓住了,别人可能只是口嗨而已,他们都是知道傻柱这人比较混,傻柱能干出这种事来。
背着手的陈科长再次出面呵斥道:“傻柱,你要顽抗到底是吧!”
傻柱肯定不能认,“我才没有顽抗!是你们诬陷人!”
“凭什么说我拿了,证据呢!我还说是你们偷拿了呢!”
陈科长气笑了,“你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傻柱嘴皮子利索得很,“张嘴就来,谁不会啊?打娘胎里就会。”
一大妈帮腔道:“是啊,你们得讲证据。”
陈科长决定好好掰扯,“傻柱你要证据是吧?”
傻柱理直气壮道:“那当然了。”
陈科长咬牙道:“我让你心服口服。”
“把你们大院的人叫出来,当着你们大院的人,你把你买东西的发票收据都拿出来。”
“要是发票收据和东西对不上数,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傻柱这下是真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