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姓程的小子，可敢与我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斗法？”

程彻双眼一眯，看着横在面前的冯默，余光却扫到了冯默背后的另外二人。

谢虎自不用说，仙根虽然不俗，但本身实力却远不如他；冯默的底细，他也从谢虎那里问了个清清楚楚。只有那个旁观的侏儒，看似不起眼，威胁却最大。

集会不远处，一位聚气六层的中年执事仿佛注意到了这边的对峙，虽没有立刻过来开解，却隐隐地盯着。宗门鼓励弟子间的竞争，只要不闹出人命，多数时候都是放任不管的，但集会之上自然要维持秩序，哪怕是表面的秩序。

这是程彻可以利用的，他回答冯默道：“在下要是拒绝呢？”

“拒绝？前几日你还敢阴我，今日，怎么变得胆怯了？”三三两两的外门弟子逐渐加入了围观，这让冯默的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也好，你若不战，就要对着众人宣布，你输了。”

以胜负之名激将，不失为一种逼迫的手段，若是一个寻常少年，年轻气盛，头脑一热，很有可能应下此战。

可惜，冯默算错了对手。

“好啊。”程彻的眸子中冒出了几分玩味，伸手去抓腰上的乾坤袋。

见少年动作，冯默的嘴角挂起了笑容，他就怕这程彻不愿应战。只要战，对付一个聚气四层新入门的弟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下来。

程彻没有去碰乾坤袋，反而在腰间挠了挠痒，轻笑道：“我认输。”

“今日我程彻，输给了外门师兄，冯默。”

“你？！”冯默横眉怒指。

他执着的胜负、面子，这份庄重之感，却被少年轻佻的语气三言两语化为了乌有。

围观者中，窃笑声隐约可闻。面对一个修为、资历都高过自己的人，少年就算回避认输，也不过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反观冯默，恰恰相反，他身为外门师兄，之前一败已是输了场子。

“在下可以走了吗？”程彻恭敬地一拱手，便要抽身而去。

“且慢！”一旁，那侏儒飞身一跃，拦在了程彻身前，语气有些老气横秋：“冯默是我外门小比中有排名的弟子，你赢过他，让你这么走了，不可能。”

“阁下是……”程彻提高了几分警惕，这侏儒给他的威胁之感，胜过冯默一筹不止。

侏儒抱臂傲立，冷冷道：“凭你现在，还不足以知晓我的名字，若你胜了冯默，才算勉强够格。”

“在下已经认输，看来是没那个资格了。”程彻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瞥了瞥数丈开外的执事，似乎在提醒着对手。

“事关我等名声，你必须应战。”侏儒说得义正辞严，转眼间，却又沉声道“……否则，将你手里那些丹药交出来，当作补偿，姑且可以放过你！”

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无利不起早，二人都是为了丹药而来，那所谓的“面子”不过是借口罢了。

“在下已将所有腾气丹、聚气丹交回马跃师叔手中，阁下不信，自可去问。”

“你觉得我会信你一面之词？”侏儒瞥了瞥嘴，道：“何况，要我贸然去问师叔，你真把我当傻子了吗？”

冯默也逼上前来：“怎么样？小子，给句痛快话！”

一前一后，冯默与这侏儒已成合围之势。看来，今日是免不了一战了，但战，也要有战的效用。

“好吧，就算要战……”程彻打定了主意，向冯默说道：“在下赢了如何，输了又要怎样？胜负之名对在下毫无意义，邀战？师兄还是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闻言，冯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仰天大笑：“赢？正面斗法，你居然还想赢？哈哈哈哈，真是好久没听过这样的笑话了……小子，若你赢，要求随便提！”

“在下从来不信这等空话。”

“哼，你要是能赢……”冯默稍一思索，一展手，便从袖中放出了三样器物：“便从这些东西中挑一件吧。”

“这块精玉，质地优良，可作为凡阶风相法器的主材料……这株血参，年头已接近百年，可作为疗伤圣药续命散的药引，能增强三成药力……这件定风珠，乃是凡阶防御法器，对风相凡阶法术有抵御之效！”

这三样器物一放出来，引起围观众人的阵阵惊呼。

“冯师兄居然连他那件防御法器都拿出来了，这还用选吗？另外两样不过是凡阶之物的材料罢了，怎么能跟成品法器相提并论呢？”

“也不好说，血参也就罢了，那块精玉却是冯师兄珍藏多年之物，大小足以炼制三件法器了。论其潜在的价值，还在那成品法器之上。”

“师兄居然敢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哪又如何，师兄难道还能输给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不成？哼哼，我若是冯师兄，也会拿出这些大家已经知悉的物件，反正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那还用说？传言这新入门的小子赢过冯师兄，我没亲眼见着，是不信的。”

这些议论冯默十分受用，拿下巴对着程彻，倨傲道：“可若是你输了，丹药便要交出来，此外……日后见了我要行大礼，叫爷爷！”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声，而程彻的心思却不在此处。

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精玉和定风珠之外，那只小小的玉匣，他的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是汹涌波涛、大喜若狂。

血参，那玉匣中盛的便是血参，这众人眼里三件器物中价值最低的灵草，不是血炼散的一味主药吗？据摩睺传功所言，血炼散内服外用，内可增补内力，外可淬炼肉身，是后天武者提升境界的数十种药物中比较偏门的一种。

一种炼体药物的材料，尚不足以让程彻如此狂喜，让他这般喜悦的却是血参另外一种鲜为人知的用法。

这血参，若是未达到后天境界之人直接服下，虽然会冒着几分爆体而亡的巨大风险，同时也会浪费大部分药力，但是，它能够刺激肉身，短时间内可让人多几分突破后天的可能！

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也值得一搏了。突破后天的机会，是程彻性命攸关之事。

“如何？可敢应战？”

冯默的样子就像一个放下诱饵的猎人，只待猎物落入陷阱。殊不知，眼下的“猎物”已经在思索如何用手中的底牌，出其不意。

“好，在下应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