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多年的B市，没有严重的雾霾，也没有飞速而过车水马龙，张霞带着儿子在这里生活了三四年，干了不少行当。

窄小的出租屋里，杂物堆积着，瓶瓶罐罐挤在一起，对面就是儿子李永旭的写字桌，外加一张床。

隔壁小小的卫生间，出去左转的屋子是张霞的房间，算作半个杂物室。屋子旁边就是厨房，积攒着油腻腻黑沉沉的烟渍油渍，飘着一股煤气的味道。

“永旭，你回来没有，吃饭了吗？”从外面归来，张霞习惯性地喊上一句，每天挨晚的时候儿子都会在门口等她。

今年上初二的李永旭已经长了一米六的个子，都来越过张霞本人，她看着倚靠在门框的儿子，才恍惚觉得时间过的真快。

今天李永旭还没回来，张霞也不奇怪，兴许是被老师给留了下来。她手头的事情很多，为了养活儿子跟自己，也顾不得太多。

“张姐，你家永旭在学校里打人了，老师让我家孩儿回来通知你，你这都没安个电话，找不着。”

等了有一会儿，隔壁邻居荣嫂过来喊了一句，张霞赶忙搓着手出来，抓着围腰一脸紧张担忧。

“你说什么？永旭在学校里打架了？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你赶快过去，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霞赶紧拾缀着去了学校，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时，见到几个孩子站在门口，围了几个大人。

鼻青脸肿的李永旭低垂着头，自动过滤其他家长的谴责和碎碎念。

“你这孩子随便打人，有没有家教，看你家长还没来，是不是都不管你？”其中一位家长一嘴尖酸刻薄，李永旭目光瞬间狠厉起来，作势要去打人。

“你才没有家教没有人管！”

“李永旭！”教导主任大吼一声，把行为激烈的李永旭拉扯开，“你这情节就恶劣了，记过都是小事！”

张霞收拾着表情走了过去，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只能说有些人嘴上不饶人，心思歹毒。

“主任您好，我是李永旭的妈妈。”一身老旧的衣裤，跟身边几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人比起来，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张霞不卑不亢，礼貌端庄，教导主任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好，还以为是一位难缠的母亲。

“您好，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李永旭在学校里打人了，违反校规，估计得记大过。”

张霞站到儿子身边，他正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倔强可怜，充满委屈。

“他为什么打人？”张霞扫视了一圈家长最终问道教导主任，又严肃地问儿子，“你也什么打人？”

李永旭隐忍着，听到母亲的话眼里闪动着光，把头侧向一边，没说话。

“打人就是打人了，你们看看，我儿子的手臂都被打青了，还有这儿，都破皮了！”一个家长撸起了儿子的袖子，丝毫不在意儿子低垂的头颅和慌张心虚的面孔。

“我家儿子也是！”另一个家长声援，“这位家长，大家都是做母亲的，给个交代！”

张霞再次问道李永旭：“你为什么打人？”

李永旭握紧了手，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同学得意又张扬的眼光，立马愤怒了。

“是他们先说我没有父亲，母亲有也跟没有一样，我难道不应该打他们吗？谁没有家教，他们才没有家教！”

张霞心一紧，像被攥住了无法呼吸，只能无法聚焦地盯着儿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