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在这里,不是能打就能站得住脚的
他又深吸口烟,继续对吉米仔说道。
“你在深水涉的资产,我已经替你估算过了。
一家翻版dvd店,两家小规模家电行,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汽车修理厂。
我也清楚,这些年你一直在往台岛跑。
电器,修理厂的零配件,你都是从台岛那边走私进来的,成本都压得很低。
所以损失的,也不过是这几家铺面的租金罢了。
四家铺面,都是五年的租期,加起来大概有三百坪的样子。
为了不让你吃亏,我都按照尖东广场那边铺面的租金来给你折算,一坪每年大概是三千二百蚊的租金,三百坪每年就是九十六万!
我给你取个整数,就按一百万来算,五年的租金,就是五百万!
这五百万,我会如数交到你手中,算是对你损失的赔偿!”
和生意人打交道,就用要生意人的方式进行谈话。
苏汉泽一笔笔数算下来,吉米仔听得也不由得为之咂舌。
连忙向苏汉泽摆手道。
“泽哥,没有那么夸张,我这些铺面,都已经过租快两年了。
而且深水涉那边的铺面租金,价格还没有尖东广场的一半。
就算深水涉的生意不做,我也可以把铺面低价转让出去,还能再回一波本。
哪里要五百万这么多!”
吉米仔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好似不该和苏汉泽讨价还价。
猛地一怔,旋即望向苏汉泽苦笑道。
“泽哥,我不是在问你要钱。
你也知道,我这人生意做习惯了,你一算起数来,我就忍不住跟着算一波,刚才脑子糊涂了。”
“没事,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人都是会变的,我苏汉泽也许早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莽夫了。
吉米仔,我把你从和联胜捞出来,也不是让你跟着我继续去混社团。
我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和我合作,以后由我替你站台,你只管展开手脚去做你的生意。
不想不同意,大家当年同门一场,我也决计不会再去为难你!”
还有选择机会吗?
吉米仔不禁苦笑一声,对于他而言,做生意,就是自己毕生的追求。
老实讲,此前他和苏汉泽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不知道苏汉泽为什么如此器重自己,但是现在和联胜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退一万步,跟着苏汉泽做事,也总好过自己在深水涉,被龙根和官仔森一层层的盘剥要好!
“泽哥,我跟你!”
吉米仔铿锵有力的一句答复,不禁叫苏汉泽稍稍宽心。
这些天处心积虑的忙活,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由于龙根和大埔黑还被差佬关在o记里头,苏汉泽担心中途起什么变故。
加上吉米仔有意再去趟台岛,考察一下新的货源,翌日清晨,苏汉泽便亲自送吉米仔赶往大屿山机场搭乘飞往台岛的航班。
再度从大屿山机场搭乘计程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赶回场子,公子俊正在骨场门口,张罗着一群契女开工。
看到苏汉泽搭乘计程车回来,不禁笑道。
“泽哥,昨晚整个油尖旺都传疯了,说你以一个人挑了东星百名打仔,还能把雷耀扬从楼上丢下来。
现在你的朵算是响起来了,这么犀利的一个大佬,让人家看到你搭乘计程车,笑都会被人笑死去!”
苏汉泽白了公子俊一眼,满不在乎答道。
“搭计程车怎么了?你以为我不想揸平治,不想揸劳斯莱斯啊?
你手底下这些马子不好好开工,我哪来的钱去揸这些豪车?”
“散了散了!”
公子俊一边打发着自己这些契女去等钟,一边递出支烟给苏汉泽。
替苏汉泽掌火点上后,公子俊笑道。
“泽哥,豪车揸不起,搞台换牌的装装身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在西贡那边有渠道,要不要我给你物色一台?
mr2的敞篷,市场价三十万,到了西贡转上一手,换个车牌,八成新的车,能少差不多二十万!
十万块钱,洒洒水啦!”
苏汉泽摆了摆手,夹着烟吸了一口。
开口道:“这车就和女人一样,开的就是一个感觉。
搭乘计程车呢,就好比你在钵兰街搵这些契女玩,享受完服务,交钱走人就是。
但是揸自己的车,我还是不喜欢二手的,开的心里膈应。”
公子俊当即肃然起敬,连连点头。
“泽哥教训的是,不过我公子俊在马栏厮混这么多年,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
平时带这些契女出去兜风,一直想物色一台像样的敞篷,有机会去西贡选一台回来,到时候可以借给泽哥你开。
借兄弟的车开,总归心里不会膈应了吧?”
“那是,兄弟舍不得开的车,我能站起来蹬油门!
说了半天,原来是你小子想搞台车开,缺不缺钱?要不要我把这个月的抽水匀一点给你?”
“那倒不用,对了泽哥,妹姐今天早上特地找到我,让我交代你,从警署出来之后,近段时间就待在钵兰街不要到处乱跑。
昨晚雷耀扬被你收皮,东星的骆驼已经发过话了,谁能替雷耀扬报仇,东星在骆克道的生意就交给谁去打理。
现在那群东星仔,个个都巴不得你死在他们的手中!”
对于公子俊的劝告,苏汉泽并未放在心上。
不谈东星替雷耀扬报仇的事情,昨晚雷耀扬大张旗鼓在钵兰街和洪兴宣战,这事情还不算完呢。
既然雷耀扬开了端口,自己也不介意先收他东星一条街,下个月争那个红棍,自己底气也更足一些。
“对了,大姐今天怎么会起的这么早,她去哪里了?”
“去中环了,昨晚钵兰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东星扬言要带人打回来,蒋先生叫她过去商量对策。”
“来人就打,有乜鬼对策好商量的?”
“泽哥,刀仔擎昨天从葵青点了一队人过来,但是也只有一百多个。
宾哥带走了堂口一群精锐,去欧洲那边谈生意去了,葵青的地盘也需要人照看,根本腾不出太多的人手。
所以,我估计蒋先生想安排别的堂口来钵兰街提供支援,具体是什么个情况,那就要等妹姐回来才知道了。”
苏汉泽闻言,自然是清楚洪兴内部还是有人死盯着钵兰街的地盘不放。
当即不禁恼火:“支援个屌!他老母的,这些扛把子平时来钵兰街召妓,都是要打折的货色,指望他们支援,过来抢地盘插旗的吧?
如果一定要支援,不如从屯门,从九龙城调人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让自家人吃饱,好过把便宜让别人占去!”
公子俊无奈地摊了摊手:“泽哥,问题是这事情我们说了不算,就看妹姐怎么争取了。
不过洪兴内部一直有风言风语,说什么宾哥的势力在洪兴占了半边天,我估摸着,妹姐的地盘这次肯定会被其他堂口插支旗进来了。”
在骨场这边巡视了一番,苏汉泽便动身前往了蒋天生在休憩园开的那个场子。
现在这个场子,由于昨晚雷耀扬死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由不得苏汉泽打半点马虎眼。
此时正值晌午,还没到夜总会正式开灯营业的黄金时刻。
在场子里看场的打仔,一时间比客人还多。
昨夜大堂被打坏的设施,也已经连夜修缮完毕。
不过最让苏汉泽晦气的是,在雷耀扬坠楼的那个地方,警队在地上用石灰撒了一个人形标记,还用警界线围了起来。
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这里死过人一样。
不过无所谓,用不了三五天,除了社团的资深人士,钟意寻欢的咸湿佬根本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场子该怎么做生意怎么做生意,受不了太大的影响。
晌午是夜总会散工吃饭的时间,加上蒋天生新接手场子,夜总会的人手还没有补齐,偌大的前台,就只有苏汉泽和几个打仔孤零零的守在这里。
苏汉泽瘫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边杂志。
他准备在这边等十三妹回来,看看蒋天生到底给这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安排。
“泽哥,差佬来了!”
有看场的马仔走到苏汉泽身边,悄声提醒道。
苏汉泽当即把手中的杂志合拢,说实话,他现在听到差佬这两个字就莫名有些心烦。
回头一看,发现走进大堂的,是o记a组的黄志诚!
此时的黄志诚身穿一件棕色的皮夹克,脸色萎靡不振,半秃的头发也没有打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看样子韩琛的案子被别的部门接手过去,对他的打击不小!
黄志诚似乎看出了苏汉泽不欢迎自己,还没等苏汉泽开口,马上抢先说道。
“丧泽,你不要紧张。
今天我不是以o记探员的身份来找你的,方不方便说几句话?”
苏汉泽示意在大堂的几个马仔走开,随后冷语对黄志诚说道。
“黄sir,我并不是很喜欢和你们这些差人打交道。
不过看在上次你没有为难我的份上,我可以陪你聊上几句。”
“多谢!”
黄志诚道声谢,坐到了苏汉泽身边。
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对苏汉泽说道。
“丧泽,你知不知道我和韩琛的关系?”
“当然知道,发小,情敌,仇人,如果我还有什么没讲到位的,欢迎黄sir补充。”
“也是,我和韩琛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其实我和韩琛,从小就在一个屋邨长大。
大家小时候情同手足,谁也不会想到,两兄弟以后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黄志诚的语气中充满了唏嘘,他自嘲式的笑笑,随后继续讲道。
“即便后来我当了差,他在尖沙咀跟着倪家开工,依旧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该知道,我们o记和矮骡子虽然是站在对立面的,但也是警队最有人情味的部门。
我们只想要安定,要秩序,并不是所有的矮骡子,落到我们o记手里,就要一巴掌拍死。”
黄志诚说着顿了顿,随后看向苏汉泽。
“丧泽,出门忘记装烟了,有没有烟?”
苏汉泽递给黄志诚一支烟,顺带把沙发前面茶几上的打火机也丢给了他。
没有开口,静待黄志诚继续说下去。
黄志诚深吸口烟后,兀自叹息道。
“我也不知道韩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也许是在他老婆mary死后,他整个人就像疯掉了一样。
他变得比之前的倪家更不可控,做事开始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后来他居然在我的车里装遥控炸弹,想要我去死,呵呵,结果我没有死掉,我的顶头上司陆启昌被他炸死了!”
此时黄志诚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但苏汉泽对黄志诚的说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家伙是来和自己演戏的。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当年不是黄志诚要所谓的秩序,勾结韩琛的老婆mary,打死了倪家的掌门人倪坤。
倪坤的儿子也不会歇斯底里对下面的人进行报复,mary不会死,韩琛不会黑化。
哪来的后面这么多破事。
发生这一切,可谓是黄志诚自作自受。
不过也正因为黄志诚这种只追求秩序的办案手段,苏汉泽才肯坐下来和他谈。
现在雷耀扬虽然死了,但是扫毒组在三角码头那边放的线,可没有收走。
也许自己有机会和黄志诚进行一波心照不宣的合作,彻底把三角码头那边腾空出来。
眼见黄志诚自己把情绪烘托到位了,苏汉泽顺势开口道。
“黄sir,你特地跑到钵兰街来找我,不会是为了专程来找我谈心的吧?
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由我来问。
你到底是想把韩琛的货仓查出来,还是要把韩琛安插在警队的卧底揪出来?
又或者是你两样都想办到?
如果是的话,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你的线人,你得拿出点让我满意的东西,我才能考虑是不是该和你合作!”
苏汉泽这番话,让黄志诚不禁喜出望外!
早知道苏汉泽这么干脆,他费那么多力气,在苏汉泽面前苦哈哈的演什么苦情戏?
“丧泽,看样子你手中是真的有料了!
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把韩琛的老底挖出来,我保证帮你摆平尤佳镇那个老处女!”
苏汉泽摇了摇头:“黄sir,你这个回答,让我并不是很满意。”
“丧泽,你现在被尤佳镇给盯上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比你想象的更加麻烦。”
“有多麻烦?”
“这么和你说吧,o记的c组和d组是这两年才组建的部门。
d组就不用说了,那边都是些技术活,招收进来的,都是一些技术精英。
而我们调查科负责军火走私案的c组,则是警队出了名的关系组!
新部门,调查的又是一些焦点案件,凡是在警队有点过硬关系的,都会被送到这个部门来镀金。
不然你以为c组这么多年纪轻轻的督察,是怎么来的?
你不要以为找个有资历的律师和他们打太极,就能让他们善罢甘休。
这些人个个背景硬的狠,尤其是尤佳镇这个女人,一门心思只想破案立功往上爬,她盯住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黄志诚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还生怕说服不了苏汉泽一样。
不禁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和韩琛这起案件扯上什么关系,其实我要的东西也非常简单。
韩琛在四月初三,被人打死在了尖沙咀泰鼎茶楼。
我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带人过去取证,发现韩琛身上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如果你能帮我想想办法,把韩琛丢失的那部电话找出来,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黄志诚非常隐晦的提出了让苏汉泽把那部电话交给他,同样的问题,苏汉泽昨夜在湾仔的时候,也被尤佳镇问起过。
其实黄志诚没有猜错,韩琛的那部电话,确实是被他拿走的。
不过韩琛做事非常谨慎,电话里的通讯记录,包括收发的讯息,都被他第一时间删除干净。
苏汉泽拿走这部电话,就一直把电话放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头。
他想试试看自己的这个储物空间,能不能根据自己的意愿,把电话的通讯记录也一并修复出来。
不过苏汉泽现在并不打算和黄志诚摊牌。
他只是莞尔一笑,开口对黄志诚道:“黄sir,如果我能找到这部电话,我一定第一时间交给你。
警民合作,共创和谐嘛。
请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黄志诚非常识趣地起身,不忘对苏汉泽保证道。
“你放心,尤佳镇那边,我会替你摆平的。
你们洪兴仔一向安分守己,我们o记不会让你们难做。”
说罢,黄志诚转头便离开了夜总会的大堂。
这就是o记老差人的办案风格,差人与社团之间,潜规则其实更多的是谈判。
在黄志诚离开后,苏汉泽当即便去楼上找了间休息室,反锁上房门,进入了自己的系统空间。
苏汉泽其实也非常好奇,系统的空间,到底能不能修复韩琛删除掉的那些记录。
摞起空间的那个旧款大哥大电话,苏汉泽把拆卸的电池重新装了上去。
这款手提电话,如他之前送给基哥的那台出自一个品牌,只不过型号要更老一些。
但是同样具备储存通话记录,短讯息的功能。只不过让苏汉泽担忧的是,他不知道空间对电子产品的修复是以什么样的形势进行的。
万一修复过头了,直接把这款手提电话修复成出厂设置,那就得不偿失了!
随着熟悉的开机音响起,苏汉泽马上打开了手提电话的通讯录。
还好,和他想的大差不差。
空间的确能够修复手提电话的通讯记录,但是略感遗憾的是,空间修复电子产品的速度好像不怎么快。
这个电话已经被他放在空间两天时间了,最早的一条通讯记录,居然是韩琛打给靓坤的。
也就是说,系统在按一比一的时间回溯,要想利用这部电话,找到警队内鬼的证据,起码还要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韩宾之前被黄志诚打掉的那批货,发生的时间就在一个月以前!
“管他呢,反正着急的又不是我,我操这个心干嘛。”
苏汉泽自嘲式的笑了声,把电话的后背电池重新抠了出来。
其实警队的卧底是谁,他心知肚明。
不过对方没有干涉到自己,自己也并不打算第一时间去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撕破脸面。
黄志诚现在提供给自己一个合作的契机,只是答应帮自己摆平o记那个差婆的纠缠。
就算没有帮他揪出内鬼,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毕竟自己真正的目标,是把三角码头那边打扫干净。
正当苏汉泽从空间里出来,准备下楼的时候,自己挂在腰上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摁下接听键,电话里头传来的是公子俊的声音。
“泽哥,你在水岸南国那边吗?”
公子俊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急,苏汉泽不禁错愕。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泽哥,妹姐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她说打你电话联系不到你。
让我转告你,蒋先生已经和她谈妥了。
铜锣湾的大佬b,已经安排人到水岸南国这边来帮忙睇场了。
你不要和铜锣湾的人发生冲突,有什么事情,等妹姐回来再说!”
“公子俊,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怎么可能呢泽哥,冚家铲,昨晚东星带着人压过来的时候,大佬b就带着人守在钵兰街外边!
要不是妹姐发话,我现在就带人守在水岸南国门口,看看哪个够胆的敢踩进来!”
公子俊只当苏汉泽现在火大,一番义愤填膺的说辞,却只换来了苏汉泽一声嘲笑。
“公子俊,这可是蒋先生的场子,他说让放人进来,你还真的要把人拦住不成?
怎么,想让妹姐在龙头面前难做啊?”
“这……”
公子俊一时哑然,他本来就是受了十三妹的嘱咐,担心苏汉泽在夜总会里头给铜锣湾的人难堪。
看样子十三妹好像是多虑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确实是挺恶心人的。
铜锣湾那边摆明了就是要在十三妹的地盘上插支旗。
凡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会接踵而至,到时候钵兰街到底由谁话事,还真说不清楚。
挂断电话之后,苏汉泽没有和十三妹打声招呼,直接把刀仔擎昨夜带过来的那群人遣散回了葵青。
既然铜锣湾要帮把手,那这家场子就由他们来睇好了。
一个字头的人打起来,终究是不太好看,苏汉泽有的是办法去对付大佬b。
皇朝夜总会,十三妹的住处。
在把苏汉泽叫过来之后,当着自己弟弟的面,十三妹难掩脸上的颓意。
“阿泽,你辛辛苦苦拿回来的场子,大姐一句话,就让你交出去,你现在是不是在怪大姐?”
“大姐,你在讲什么胡话?”
“你不要骗我了,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
如果你能咽得下这口气,昨天雷耀扬就不会被你从楼上丢下去了。”
面对苏汉泽,十三妹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有带有一丝不甘心的无可奈何。
失去了韩宾的帮助,她一个女人还是难以在钵兰街站得住脚跟啊!
苏汉泽坐在沙发上,伸出左手搂住十三妹的肩膀,右手摸出一支红万递到十三妹的嘴里,随后摸出打火机替她点上。
笑道:“大姐,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更不想看到铜锣湾的人屌事没做,往蒋先生那投笔钱,就恬不知耻的带人开到钵兰街来,在我们的地盘插旗!
老实说,如果不是怕你难做,今天哪个敢带人踏进水岸南国的场子,我保准把他腿都给打断!”
十三妹叼着香烟,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泽,出来混的,不可能事事顺心。
既然蒋先生开口了,忍不了也得忍下去。
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大佬b执意要来钵兰街分一杯羹,以后我会把洪兴在这边的生意划分清楚。
顺带让他点头同意,把上半年这个红棍的名额让出来给你。
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
“我挑,什么时候红棍这种东西,还需要他们铜锣湾来让了?
大姐,你让我不和铜锣湾的人开打可以,但让我把这口气憋在肚子里,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想干什么?”
十三妹闻言,冷不丁回头。
她只以为苏汉泽又要做什么发瘟的癫事,当即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苏汉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大姐,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又没说自己要去砍人!”
苏汉泽讪笑一声,伸手把十三妹的脑袋摆正。
继续说道:“大佬b这人真小人!他做事不厚道,也就不要怪我无耻。
这样,他不是喜欢借着蒋先生的名,来我们钵兰街插旗。
那好办,你借人给我,我也在铜锣湾那边盘下几个场子,就盯着大佬b在铜锣湾的那些场子去抢生意!
论养马的功夫,他们铜锣湾给钵兰街提鞋都不够资格!
你给我点时间,我保准让大佬b的马栏,除了五十蚊一炮的洗头房,乜鬼生意都做不成!”
“丧泽,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今天你和大佬b妥协,那明天是不是靓坤也该来钵兰街插支旗。
后天尖沙咀的太子也来做笔生意,搞来搞去,谁都知道大姐你好欺负。
你是做大姐头的,总不至于真让宾哥撑你一世吧?
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如把钵兰街的地盘交了,踏踏实实跟着宾哥,在葵青过太平日子不是更加自在?!”
十三妹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苏汉泽。
注视良久之后,十三妹终于确认,坐在她身边的,确实是跟着自己长大的那个弟弟!
“阿泽,你真的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莽撞毛躁的飞仔了,你考虑问题比大姐更加周到,看来大姐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收声,大姐,我听到你夸我,就感觉头皮发麻。
我觉得你还是和我大小声比较好点,这样我比较习惯。”
苏汉泽刮了下手中的打火机,没皮没脸对十三妹说道。
十三妹脸上的慈爱稍纵即逝,当即板起个脸,恢复了昔日那副大姐头的姿态。
“衰仔!你就是属驴的,牵着不动,抽着倒走,见不得我给你好脸色!
不要虾虾霸霸,你告诉我,需要我替你做些什么?”
“大姐,你什么都不用替我去做。
拜托你不要以为我只会砍人,我在荷兰混了两年,多少还是学到点东西的。”
十三妹闻言,释怀一笑:“也是,阿姆斯特丹这个地方,被称为欧洲的性都。
我之前问你这两年在荷兰搞些什么名堂,你一直不肯说,现在看来,你大概是在那边的妓院当龟公了!”
钵兰街,休憩园。
“哦豁,钵兰街,你鸡爷来了!”
水岸南国门口,一头白毛的山鸡扯着嗓子,对着大街上大喊一声,引得不少行人纷纷为之侧目。
走在最前面的陈浩南用夹着香烟的右手拇指抠了抠耳朵,不爽地对山鸡怼道。
“山鸡,能不能不要像个从乡下过来的一样?
不就是带你来钵兰街插支旗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南哥,你不知道,以前我来钵兰街,都要自己从口袋里掏钱。
现在不一样了,b哥让我们来钵兰街睇场,以后我还能从这边收钱,叫我怎么能不激动?”
“痴线,谁告诉你让你来钵兰街睇场了?”
“不是吧南哥,我把杜老沙那边的代客泊车都停了,你现在告诉我这边睇场没我的份,那我以后靠什么开工食饭?”
跟在陈浩南身后的大天二一甩半长的头发,把手搭在山鸡的肩膀上。
笑道:“山鸡,南哥带我们来钵兰街这种地方开工,怎么可能少得了你的份?
你放心好了,南哥早就说过了,以后这家场子的马,你鸡爷想试哪个就试哪个,想教什么姿势就教什么姿势。
以后你鸡爷,就改行在钵兰街做马夫算了!”
“我挑,那鸡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伴随着身后包达二和包达明的笑声,几人意气风发的走进了这家场子。
现在的夜总会的大堂里头,只有公子俊一个人守在这里,和陈浩南等人做场子交接工作。
看到陈浩南带着人进来了,公子俊也没有废话。
他直接向陈浩南招手,示意几人坐到沙发上来说话。
此举引得一旁的山鸡非常不爽,凑近陈浩南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南哥,这小白脸谁啊?”
“山鸡,这是韩宾的心腹公子俊!
他在葵青那边资历不浅的,客气点和人家说话!”
陈浩南一边侧头小声叮嘱山鸡,一边大步上前,顺带和公子俊打声招呼。
“俊哥,以后兄弟们来钵兰街开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麻烦多多关照。”
公子俊冷哼一声,没用正眼去看陈浩南。
只是用一种充满讥诮地语气答道:“关照就谈不上了,你们铜锣湾的人这么巴闭,最擅长抢自家社团的地盘,我哪有你们这么厚的脸皮!”
“扑街,你讲乜!”
山鸡闻言当即就恼了,他不顾陈浩南刚才的交代,瞪大眼睛就站到公子俊的面前,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恶仔模样。
公子俊眉头一皱,冷笑一声:“我话你们铜锣湾的人脸皮厚,不知耻!
怎么,我有讲错吗?昨晚东星在钵兰街晒马的时候,怎么不见大佬b把你从裤裆里漏出来?”
“冚家铲,我……”
山鸡攥紧拳头,刚要发作,却被陈浩南一把拽住。
作为铜锣湾五人组的带头大哥,陈浩南还是识大体的。
他把山鸡拽到自己身边,厉声呵斥道:“山鸡,来之前b哥就交代我们,不要在钵兰街搞事先!
你怎么和俊哥说话的,是不是想继续回铜锣湾做代客泊车?给俊哥道歉!”
山鸡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横着眼睛,不情不愿地对公子俊喊了一声。
“俊哥,不好意思!”
公子俊并不想和铜锣湾这些人斗嘴皮子,苏汉泽之前交代过他的,让他尽快把场子的事宜交接好,然后去苏汉泽的住处找他,他有要紧事情交代。
待到铜锣湾五人坐低之后,公子俊开口道。
“靓仔南,妹姐这人大度,这家场子呢,就全部交给你们铜锣湾的人去打理。
另外这家场子之前是东星的人在看,蒋先生接手之后,场子里该撤的人都撤走了。
妹姐不想让蒋先生难做,所以叮嘱我转告你们,场子里开工的马子,可以给你们留下四五个。
你们到时候去楼上选人好了,选好了,我就带着人撤离,给你们清场!”
陈浩南不禁哑然,看向公子俊,苦笑道。
“俊哥,有没有搞错?
这么大个场子,就留四五个人?”
“留四五个是看在蒋先生的面子上,要不然开工的这些女仔,我一个都不会留下!
你们既然这么喜欢来钵兰街闯荡,肯定有自己的实力养马。
不要多说废话了,去楼上挑人吧,挑完了,我好回去给妹姐交差!”
夜总会二楼,音乐大厅的选秀t台上,vivian带着十几个浓妆艳抹的契女,正坐在t台上面无聊的吹水。
自从得知铜锣湾要带人接手这家场子之后,苏汉泽便让公子俊把场子里那些陪酒女撤了出去。
剩下的这十几个,都是用来应付场面的歪瓜裂枣。
这十几个小妹,属于那种身上但凡有个一百蚊钱,五十岁以上的阿伯都懒得去看一眼的角色,都是vivian从上海街的老地盘抽调过来应付了事的。
公子俊领着陈浩南一行人来到楼上,在见识到t台上的这群女仔之后,陈浩南一行人不由得傻了眼。
山鸡揉了揉眼睛,凑到陈浩南耳边。
低声道:“南哥,公子俊摆明了在耍我们!”
陈浩南不为所动,但微微皱起的眉头,也表明了他对公子俊刻意戏谑的不满。
毫不客气来讲,这些货色,丢到他们铜锣湾的场子去扫厕所他都嫌弃。
“俊哥,留这些人给我们,难道你们是想让蒋先生的场子关门吗?”
陈浩南终于忍不住朝公子俊发问。
公子俊把目光放落到t台上,懒得去看陈浩南一眼。
开口答道:“钵兰街这个地方呢,不是能打就能站住脚跟的!
现在我们自己都缺人手,能匀出这十几个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们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就带着人走了!”
“要,当然要!”
陈浩南还未开口,一旁的山鸡便跳了出来。
他走到公子俊面前,态度忽然显得极其嚣张。
“俊哥,是不是你说的,人随便由我们来选,选好了,就留在场子里替我们开工?”
“没错!”
“那好,上面左边第一个,你留下来,其他的全部各回各家!”
山鸡伸手指向了t台上面,在那剥着瓜子的vivian,大声喊道。
t台上一群女仔都在那又说有笑,各话各事。
唯独vivian坐在椅子上面,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这群女仔的妈妈桑。
山鸡别的不选,单单让vivian留下来,摆明了就是在表达对公子俊的不满。
“我?不行不行!我是妈妈桑诶。
鸡爷,你忘记了,之前你在上海街洗三温暖的时候,还是我帮你找的小妹呢。”
vivian看着山鸡指向自己,连连摆手摇头。
山鸡却不管不顾,没有理会vivian,只是转头看着公子俊。
“俊哥,话可是你说的,这里的女人随便我怎么选?”
公子俊顿感有些恼火,山鸡摆明了是在钻自己话语中的空子。
“山鸡,你耳聋吗?
她是这里的妈妈桑!”
“妈妈桑怎么了?妈妈桑就不能接客了?
我之前在上海街就看她肤白波大,一看床上功夫好得不得了,鸡爷我早就想屌她了!”
不如留下来算了,鸡爷保证调教地让你满意!”
山鸡环顾四周,肆无忌惮大喊大叫。
再看一旁的陈浩南等人,一个个摸着鼻子,竭力克制不让自己发笑。
显然是默许了山鸡的作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