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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搞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以

便听到肥邓换口气,继续说道。

“大d这人呢,人多钱多,这几年威风的不得了。

阿乐呢,则是兄恭弟谦,势力虽然比不上大d,但胜在为人和睦。

这两个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好哪一个?”

面对邓威的发问,龙根心中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哪一个好,不过他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这还用问?威哥看好哪个我就看好哪个喽!”

“你少拿这种话来搪塞我,龙根,我也不瞒你,这两个人中,我更看好阿乐!”

“为什么?”

“不为什么,社团要平衡,不允许一家独大这种话,从我把龙头棍交出去开始,我已经说了二十多年了!

大d做事太过夸张,把龙头棍交给他,我怕两年后收不回来啊!”

龙根终于忍不住了。

“威哥,你怎么和我聊这些,我们不是在说吉米仔的事情吗……”

“我和你说的就是吉米仔的事情!”

邓威当即打断了龙根的话,旋即说道。

“这届话事人,我要保阿乐上位。

你也知道,论实力,阿乐倾家荡产也比不过大d。

为了不让人在背后嚼舌根,阿乐也只能放话,选上话事人,带着社团一起打进尖沙咀。

但是口说无凭,打进尖沙咀,谈和容易?

自从十五年前我们和联胜把尖沙咀的地盘丢了,此后就再没有踏足过尖沙咀半步!

只要阿乐能踩落尖沙咀的地盘,任凭他大d兴风作浪,这次龙头棍,也非交到阿乐手中不可!”

肥邓的脸色由于过于激动,而显得通红起来。

一串话说完,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才稍稍平缓下气息。

一旁的龙根看得不由咂舌,心中不免鄙夷。

选话事人,交龙头棍。

哪次不是你肥邓拍板,指定哪个接棍就是哪个接棍。

非要搞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干嘛?

不过肥邓自然是不知道龙根心中想法的,他等到气息平缓,又放慢语调继续说道。

“丧泽了不起啊,两年前还是我们和联胜一个籍籍无名的飞仔,现在一跃成为虎踞尖沙咀的大佬。

龙根,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有的人在外边是条龙,在你手底下却只能是条虫!”

龙根当即不爽:“威哥,话不能这么说。

丧泽不是有个巴闭的姐夫,他现在还是一条丧家之犬,躲在外边不敢回来呢!”

“行了,我不和你说太多废话。

今天我喊吉米仔过来讲数,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管是丧泽,还是吉米仔,与和联胜的恩恩怨怨,都可以一笔勾销!

作为回报,我要他从尖沙咀过继几个场子到阿乐的手中!”

龙根当即傻了眼。

“威哥,照你的意思,你今天不是替我们深水涉出头的了?

替阿乐抓场子,我们深水涉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能继续以和联胜叔伯的身份,享受社团的供奉!”

肥邓猛地睁开眼睛,不怒自威的神态,让龙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龙根,堂口再大的事情,在龙头棍的交接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等我们在尖沙咀插了旗站住脚,以后那边的生意也有你的一份。”

“知道了威哥!”

龙根悻悻答道,他已经完全搞清楚了。

今天肥邓喊自己过来饮茶,不是为了替自己出头。

他只不过是充当一个佐敦乐少上位,而摇旗呐喊的配角罢了。

尽管心中不爽,但面对在和联胜说一不二的邓威,龙根还是不敢有任何异议。

非但不敢有异议,眼下邓威说得口干舌燥,他还得陪着笑脸,去替肥邓斟上一壶好茶给他润润喉咙。

下午三点,吉米仔来的非常准时。

依旧是那副西装革履的生意人打扮,进了茶室之后,先是向坐在主位上的肥邓问了声好。

紧接着又把目光放落在龙根身上,硬着头皮喊了声‘阿公’。

龙根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旁,并未去回应吉米仔的问候。

反倒是肥邓瘫靠在椅背上,品头论足地审视了吉米仔一番,赞许的点了点头。

“器宇轩昂,好后生!

龙根,我们和联胜这些后生,像他这个年纪的,身上不是雕龙画凤,就是染着五颜六色的杂毛。

有几个着西装打太,装扮的有模有样的?”

说罢邓威又朝吉米仔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茶桌旁边说话。

吉米仔道声谢,也没有太过拘谨,拉条椅子,坐到了肥邓的对面。

眼见吉米仔落座,肥邓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开口道。

“吉米仔,今天叫你过来,不是为了找你麻烦的。

你在深水涉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龙根不是一个合格的阿公,官仔森更是混账,他没资格做你大佬!”

吉米仔皱了皱眉,不知道肥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还是客气地答道:“邓伯言重了。

我是被森哥亲自剔出和联胜海底册的,难得邓伯抬爱,不找我麻烦,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你先别急着道谢。

吉米仔,先不说官仔森把你剔出和联胜海底册这件事情做不做数,我问你,如果我亲自发话,让你继续回和联胜,你愿不愿意?”

肥邓一句话,直接打到了吉米仔的七寸。

他好不容易才从和联胜这个烂泥潭里爬出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想回去的。

但肥邓的面子,他又不敢不给。

沉吟半晌之后,吉米仔只得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邓伯,我现在受洪兴的苏汉泽关照,和联胜只怕是回不去了。

但是阿公对我有恩,我吉米仔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在外边,一样可以给阿公养老!”

“我没问你给不给龙根养老的事情,我是在问你。

如果我让你回和联胜,你肯不肯回来?!”

肥邓没让吉米仔把话题转移成功,他目光如炬,逼视着吉米仔的眼睛。

躲闪不开,吉米仔只得咬牙答道。

“邓伯,我不会再回和联胜!”

“这么说,我的面子你也不给了?”

“和邓伯你的面子没有关系,既然泽哥肯在我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撑我,我又怎么能去做那种反复横跳的小人?!”

吉米仔答得铿锵有力,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肥邓当即拍板道。

“够硬气!那好,我问你,官仔森曾经是你大佬这件事情,你认不认?”

“我认!”

“那官仔森在九龙城被人剁碎喂狗,据我所知,这件事情是丧泽做的,这件事情你认不认?!”

吉米仔心中一梗,旋即摇头道。

“邓伯,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我想和你提前说清楚。

我们社团做事,从来不会过问什么证据。

你知道为什么龙根收到官仔森在九龙城消失的风声,去一直没有选择去对苏汉泽下手吗?”

吉米仔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他竭力保持冷静的表情,开口向邓威道。

“邓伯,请您明示!”

“原因很简单,就凭他苏汉泽有个叫韩宾的姐夫!

就凭韩宾在港九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行事风格,要动他丧泽,我们和联胜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后果!

而你吉米仔,你家里三代单传,老豆又是个普普通通的鱼佬。

你有谁在背后给你撑腰?韩宾会不会为了你,和我们和联胜撕破脸面?”

肥邓用最平淡的口气,诉说着最具威胁的话语。

任凭吉米仔再沉稳,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黑社会讲数,能讲妥再好不过。

肥邓真要执意拉他回去动起家法来,只怕他是在劫难逃。

不过吉米仔是个生意人,他清楚肥邓既然肯亲自出面叫自己来谈,那就必定有和自己做交易的意图。

不管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在自己摇头拒绝之前,总归自己还是安全的。

于是吉米仔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看向肥邓道。

“邓伯,是不是我一定要回和联胜?”

“那倒也不必,我和龙根商量好了。

我们这些做叔伯的,也不是个个都不通情理。

既然丧泽那么看重你,你和和联胜的恩恩怨怨,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丧泽匀出尖沙咀那边九家场子给我们和联胜去睇。

具体是佐敦道以南的场子,还是尖东广场的场子,到时候我们再做商量!”

吉米仔摆在桌上的拳心不由得收紧。

肥邓叫自己过来饮茶,心里果然憋着坏!

九家场子,咋一听,还不算特别过分。

毕竟苏汉泽最近踩落东星这么多场子,匀半条街出去给和联胜去睇,也不是没得商量。

但是肥邓后半句话的意思就值得考究了。

他要在尖沙咀的地盘上东插一支旗,西插一支旗。

搞不好,几条街的势力都要匀一部分出来给和联胜去睇。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吉米仔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苏汉泽断不可能答应肥邓的要求。

但是他牢记苏汉泽之前的交代。

当下作为难状,向肥邓答道。

“邓伯,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不如这样,我回去和泽哥商量一下。

如果他没有什么意见,到时候我再来给您一个答复?”

“不用回去了,在丧泽答应之前,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们聊聊天,饮饮茶!

丧泽这么看好你,不至于九家场子都舍不得让给我们和联胜去做吧?”

龙根非常知味,肥邓把好话说完了,混账话就由自己来说。

他当即一拍桌子,指着吉米仔的鼻子吼道。

肥邓伸手拄起已经被磨到包浆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起身。

意味深长地看了吉米仔一眼,开口道。

“吉米仔,近段时间你阿公非常想你。

你先留在这里陪你阿公饮几杯茶先,打电话给丧泽,就话和联胜的邓伯,想要见见他!”

踏——踏——

随着拐杖叩击地板的身影,肥邓不紧不慢往外边走去。

龙根不禁起身喊道:“威哥,去哪里啊?”

“午餐吃多了,去外边消消食。

丧泽要是肯赏脸过来,记得打电话给吹鸡,让他派人出来接我!”

直到肥邓离开了茶楼,吉米仔才再度把目光放到了龙根的身上。

“阿公,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大家好聚好散。

但是你们拿我去和泽哥换九家场子,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邓威走了,龙根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给吉米仔看了。

本来刚才在肥邓这就憋了一肚子火,眼下正好撒到吉米仔头上。

他起身快步走到吉米仔身边,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了吉米仔脸上。

呵斥道:“闭嘴!我现在不想同你废话!

识相点,马上把电话打给丧泽,不要迫我今晚开香堂动家法!”

随着龙根呵斥声落下,茶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十几个握着砍刀的马仔一拥而入,将坐在椅子上的吉米仔团团围了起来。

吉米仔捂着被龙根打疼的脸庞,抬头环顾了四周几眼。

最后在龙根逼视的目光下,拿出了手提电话,拨通了苏汉泽的号码。

……

当苏汉泽赶到湾仔这处茶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本就昏暗的茶室,现在已经亮起了灯火,倒比下午时分,显得更为亮敞一些。

肥邓也赶回茶室,现在正坐在原先那张椅子上,困得直打瞌睡。

吉米仔的电话大约是在三点十分左右打过去了,苏汉泽答应马上赶到,结果磨磨蹭蹭了几个小时,直到下午六点半才赶到这间茶楼。

走进茶室,肥邓和龙根并排而坐,正面向茶室大门。

吉米仔则是坐在二人对面,耷拉着脑袋,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再看了眼外边走廊上一干气势汹汹的打仔,苏汉泽不禁嗤笑一声。

满不在乎的踱步过去,拉条椅子坐到了吉米仔身边。

全程一声不发,气得龙根直瞪眼。

“扑街!没大没小,哪个让你坐下了?!”

“龙根,给你面子叫你声阿公,千万不要蹬鼻子上脸!”

苏汉泽伸手抓起桌上的一个牙签盒,直接撇进了面前的茶碗里。

此举被肥邓尽收眼底。

一向沉稳的肥邓也不由得发火:“丧泽,长志气了!

趁我还未发火之前,自己把茶碗里的牙签挑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邓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没剔牙让你们去饮这杯茶,就算给足和联胜面子了!

先把茶饮了,不然大家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苏汉泽说着端着这杯丢落牙签的茶碗,摔在了龙根的面前。

气得龙根正待发作,却被肥邓一把拦了下来。

肥邓用一种锋利的眼神审视着苏汉泽,不由得冷笑一声。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话说的果然不假!

也好,龙根,晚辈敬茶给你,为什么不喝啊?!”

肥邓发话,龙根不敢违背。

只得愤然端起苏汉泽丢在面前的茶碗,浅尝一口,随后把碗再度丢落在桌上。

瞪眼望向苏汉泽道:“要你让尖沙咀的九家场子啊,你到底同不同意?!”

苏汉泽没有去理会龙根,他知道有肥邓在,和龙根交谈纯属浪费口水。

当下把目光放在肥邓身上,笑道。

“不知道邓伯钟意尖沙咀的哪些场子啊?”

肥邓听到苏汉泽语气轻松,只当他是向自己服了软。

当即摆正姿态,开始抛出自己理想的价码。

“丧泽,于情于理,你也是我们和联胜一手带出来的后生。

近段时间你在深水涉搞出了诸多名堂,这些数我也懒得去和你细算了。

你们年轻人喜欢爽快,我就说得直白一点。

我要你在佐敦道以南,尖东广场那边,分别匀出四家场子给我们和联胜。

剩下一家,我还没有考虑好选在哪个地方,等我想清楚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也不迟。”

“邓伯,我看剩下这家场子选在哪里,就不劳烦你费神了,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哦?说来听听?”

“我草!尖沙咀这边的场子,我是一家都没打算让给你们和联胜。

你们和联胜十几年踩不进尖沙咀一块地,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想从我这拿走九家场子,是不是太天真了点?!”面对苏汉泽辛辣的嘲讽,哪怕是肥邓的脾气再沉稳,当下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性。

他的语气开始冰冷起来:“丧泽,不给龙根面子,你也该给我点小小的面子。

你知道你和我这样讲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只怕今天你难以离开这间茶室半步了!”

一旁的吉米仔听得心惊肉跳,他不知道苏汉泽有什么依仗。

但是对比起苏汉泽来,相对在和联胜混的时间较长的吉米仔来说,他更清楚为什么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会在和联胜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

在社团里,威信这种东西,是需要鲜血建立起来的!

只是苏汉泽并没有被肥邓这番话吓到。

他甚至从口袋里摸出烟,自顾自的点燃一支。

随后开口对肥邓说道。

“邓伯,整个港岛社团,都传你是个最讲理的人。

你也知道吉米仔现在是我在撑他,明明说好了是约人出来饮茶,却把人扣在这里,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肥邓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语道。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今天就算我把你们挂咗在这里,也可以对外边放话,是我在主持执行家法!

毕竟你和吉米仔,之前都在和联胜海底册上挂名的,不少人都是清楚的。”

“邓伯,你昏头了?

我们都被官仔森除名了,谁还和你们和联胜有什么关联,别来沾边行不行?”

“官仔森死了,谁又能证明你们被和联胜除名了呢?”

肥邓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他用一种吃死了苏汉泽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你姐夫韩宾非常犀利,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够不够胆,敢和我们整个和联胜对着顶。”

苏汉泽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

开口道:“邓伯,既然你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要是再不匀几家场子出来给和联胜,那是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你知道就好,年轻人张狂一点没事,最重要的是知轻重。

有时候适当收敛一些锋芒,对你不是什么坏事。”

苏汉泽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可以交出尖沙咀的场子给你。

九家场子太少了,为了表达我对邓伯你的尊重,我决定再多交九家出来!”

肥邓不由得错愕,他肥胖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相信苏汉泽能说出这番话来。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邓伯,我怎么敢骗你呢?”

苏汉泽一脸‘诚恳’地说道:“这样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一趟荃湾,找到荃湾的大d。

告诉他让他今天晚上就带人来尖沙咀接手这边的场子。

看中哪个挑哪个,有钟意的,不是我的地盘,我借兵给他打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啊!”

肥邓的表情再度阴沉下来。

和联胜的选举,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谁都知道这届和联胜的话事人,他肥邓有意去撑佐敦的林怀乐。

苏汉泽如果不傻,或许也能猜到,自己拿尖沙咀的九家场子,就是为了给林怀乐这边备足够多的筹码,让大d输的哑口无言。

结果苏汉泽这个扑街实在是太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明明是送给林怀乐的筹码,要是真被苏汉泽送到了大d的手中,恐怕这次和联胜选举,他邓威也没有阻拦得了大d的理由了!

和联胜这么多年,选举龙头从来都是自己的一言堂。

他绝不想看到一个无法控制的大d被捧上话事人的位置!

“丧泽,你是认真的?!”

面对板着脸向自己询问的肥邓,苏汉泽继续做出一副懵懂的姿态。

反问道:“当然是认真的,邓伯,大d难道不是和联胜的人吗?

我把场子交给他去做,有什么不妥吗?”

“场子不用交给大d了,交给佐敦的乐少就好!

你们两家离得近,卖他个好,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肥邓明知道苏汉泽是在挖苦自己,却还幻想着维系最后的体面,让苏汉泽老实就范,把场子交出来再说。

面对还心存幻想的肥邓,苏汉泽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往旁边吐了口烟雾。

一转头就看到了吉米仔脸上那五个通红的指印。

当下紧锁眉头,开口对肥邓说道。

“邓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老实说吧,你外边安排的那群刀手能不能砍死我,我不清楚。

但是我敢保证,在他们进来之前,我一定能把你们两颗老菜的脖子拧断!”

说着苏汉泽一拳砸在桌面上,强悍的力道,把两掌宽的木桌直接拍裂。

茶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哪怕是肥邓,额前也不禁落下一滴冷汗。

苏汉泽刚才那一拳要是砸在自己脑袋上,只怕能把他脑袋拍到肚子里头去。

这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吗?!

“龙根,送他们两个回去,我看他们能巴闭到几时!”

知好歹的肥邓,知道现在继续聊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叮嘱龙根送客,自己却拄着拐着,颤颤巍巍离开了茶室。

气得龙根在心里直骂娘,留自己在这,不是摆明了让他去充当护送苏汉泽和吉米仔二人出门的人质吗?

他是懂得体面的,好赖话让他说完了,脏活累活就全丢给自己来做!

苏荷酒吧。

吉米仔捧着一杯刚调制好的鸡尾酒,手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望着坐在对面的苏汉泽,吉米仔不禁开口道。

“泽哥,你知道吗,刚才我都快被吓死了!

邓伯不是好惹的,实在不行,我赶紧动身去大陆那边吧。”

苏汉泽嗤笑一声:“这么怕他干什么,他吃人啊?

反正现在已经得罪他了,你就算跑了,他有机会还是要来找我麻烦。”

“那怎么办?和联胜底下这些堂口虽然实力不济,但胜在人多势众。

而且九区揸it人个个都听邓威的话,我们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那就找帮手喽。”

苏汉泽不以为然道,看着吉米仔一脸茫然的样子,便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继续说道:“你以为我说要把尖沙咀的地盘送给大d,只是随口说说?”

“泽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等着看好了,大d不是省油的灯。

早在两年前,他就和吹鸡在争话事人的位置,当时肥邓话他资历不够,让他多等两年。

现在肥邓出尔反尔,又要把龙头棍交给佐敦的林怀乐,你觉得大d能咽下这口气吗?”

“你是想用尖沙咀的地盘,换大d上位?

可是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d再不爽邓威,毕竟他也是和联胜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我们,去和邓伯顶着干?”

“他不敢和邓威顶着干,那就逼他和邓威顶着干喽!

你等着看好了,和联胜这次搞小圈子选举,龙头棍在肥邓的周旋下,一定会交到林怀乐的手中。

到时候只要大d不爽了,难受了,我再出面风风光光把尖沙咀这边的场子送给他。

实在不行,我和宾哥打声招呼,反正他们两家离得近。

拉着他大d搞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以,有邓威难受的时候。”

相比起自己的先知先觉,很多东西苏汉泽还是没法和吉米仔解释清楚。

不过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今天肥邓的一番话说得正中他的下怀。

自己被官仔森从和联胜的海底册除名了,有谁知道呢?

保不齐到时候自己还能凭借这层身份,和大d平分和联胜的半壁江山。

一人一个新和联胜,有什么不好?

吉米仔并不知道苏汉泽此刻的想法,还想再问些什么,却看到苏汉泽心不在焉的朝吧台那边一个太妹吹口哨,只得收起心中的疑惑,苦涩的咽下一口鸡尾酒。

在钵兰街一块出来感受夜生活的,有哪个不知道十三妹的堂弟生得靓仔,混得巴闭?

被苏汉泽一声口哨勾引过来的小太妹,当即问吧台的酒保要了杯调制好的酒水,醉笑着朝苏汉泽走了过来。

“泽哥,你叫我啊?”

小太妹非常主动,走到苏汉泽身边,便非常自然的撩起热裤,一双匀称有力的大腿跨过苏汉泽的下半身,用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面对面坐到了苏汉泽的身上。

同时高耸的胸脯跃然于苏汉泽的眼前,苏汉泽顿感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醉酒后的酒味扑面而来。

这个长相姣好的小太妹确实值得一泡,不过苏汉泽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他恍惚间看到了小太妹的胸口,一左一右分别纹着一个‘家’字,一个‘伟’字。

“请你喝杯酒,从我身上下去!”

不用想,能在这种隐私部位纹这种字体的,肯定又是为了纪念哪个曾经让她欲罢不能,叫做家伟的男人。

苏汉泽虽然不排斥这种做法,但这两个刺眼的字体实在让他大煞风景。

于是乎,苏汉泽从兜里摸出一张驼背仔,塞进太妹的胸口。

太妹不敢多问,只得悻悻对苏汉泽说声对不起,随后捂着胸口,飞快的离开了苏汉泽这边的酒桌。

“泽哥,能不能也请我喝杯酒啊?”

在苏汉泽望着太妹离去的背影直摇头的时候,一双纤纤玉手忽然搭在了他的两肩上。

熟悉的声音,不禁叫苏汉泽一个激灵。

他放落手中的酒杯,回头一望

果然,芽子正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身后望着自己。

怪异地目光,只瞪得苏汉泽头皮发麻。

就怕芽子一个不爽,再像那天一样,冷不丁把枪从腰间掏出来对准自己的脑袋。

“芽子,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差点被人打死,所以特地抽空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芽子捏住苏汉泽肩膀的双手忽然一发力,拇指尖锐的指甲直往苏汉泽的皮肉里刺。

同时芽子俯身贴到苏汉泽的耳边,低声道。

“你出来,我有要紧事问你!”

吉米仔知趣地起身,放落手中的就被,对苏汉泽说道。

“泽哥,我先回去歇息了,有事的话,打我电话就好。”

说完吉米仔礼貌地对着芽子笑了笑,便快速离开了酒桌,把空间留给了苏汉泽和芽子二人。

苏汉泽抓住芽子的手,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严肃道:“芽子警官,请你尊重一点,我可没答应和你拍拖啊!”

“苏汉泽,你吃干抹净想不认账?”

“认什么帐?当初是你拿枪逼着我就范的!

再说了,我一个混社团的飞仔出身,如果……”

望着芽子逐渐冰冷的目光,苏汉泽下意识的停止了口。

最后长叹口气,松开了抓住芽子的双手,开口问道。

“说吧,你们这群差佬找我,又是为了哪样事情?”

芽子坐在吉米仔方才落座的那个位置,双眼注视着苏汉泽。

随后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是近几年来,第一个在一个月之内,档案资料被送o记总警司办公室内的社团成员?”

“这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吗?

警官,你大晚上特地跑来钵兰街一趟,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点小事的吧?”

“小事?苏汉泽,你真是不知死!

能让李文斌警司亲自审阅资料的,不是可以安抚的社团龙头,就是韩琛和连浩龙那种罪无可赦的大水喉。

你想想你自己是哪一种,应不应该为自己以后的选择赶到担心!”

面对芽子的警告,苏汉泽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笑呵呵的示意酒吧的酒保给芽子再送杯酒来,随后答道。

“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知道我够遵纪,够守法!

有句话我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如果你们警队有什么证据够给我定罪,直接钉死我就好!”

芽子似乎是早有预料到苏汉泽会这样回答,苦笑着摇了摇头。

旋即说道:“苏汉泽,你说的没错,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明你犯罪的情况下,当然没有人可以给你定罪。

但我说的任何人中,也许不包括一个人!”

“谁?”

“尤佳镇!”

芽子吐出尤佳镇的名字之后,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苏汉泽,你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

自从那天晚上她从尖沙咀回来之后,就发了疯不顾一切的在档案室搜罗你的资料。

还向李sir申请了情报科的协助,你这二十几年的老底,从你出生那一天开始,都快被她挖干净了!

我感觉这次madam尤是不把你整死,一定誓不罢休了!”

苏汉泽不禁一愣,那天在尖沙咀街头,自己确实是气不过扇了这女人两个巴掌。

但是当时枪声大作,现场并没有别人旁观,不存在自己冷了尤佳镇的面子。

而且为了救尤佳镇,当时大圈仔的子弹几乎是贴着自己脸颊飞过去的。

偏偏尤佳镇还要来和自己指手画脚,自己扇她两个耳光真的很过分?

还是这个女人,当真心眼比针孔还小?

为这点破事,就要不顾一切给自己穿小鞋?

早知道当初不如让她死在大圈仔的手里!

苏汉泽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声,随后开口问道。

“芽子,真的假的?

我对你们这些差人一向是尊敬有加的,我实在是不清楚,尤佳镇为什么会这样不顾一切刨我老底。”

苏汉泽说着摸出一支香烟,吧嗒一声点燃。

夹着香烟的右手撑着下巴,用一种出神的眼光看着芽子。

调笑道:“不会是我把o记的警给睡咗,被你们madam知道了,她才不顾一切要整死我吧?”

“呸!”

芽子轻啐一口,严肃道。

“你不要油嘴滑舌,我告诉你,尤佳镇搜罗起来的资料,一部分我已经过目过了。

我问你,你念中三的时候,是不是从你伯父吹水达的报亭里入手过老款的咸湿杂志,以三蚊钱一本的价格,在圣玛丽中学门口进行兜售。

后来因为利益纠纷,和圣玛丽中学的一群中四仔打过一架,你把人家的手骨打折了。

为此还被送进了男童院,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训诫?”

“你不会告诉我,尤佳镇查我的老底,就查出了这些破事吧?”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当时你在男童院受诫,表面看上去安分守己。

其实经常利用福音课记录圣经的空档,偷偷用纸笔默写一些关于咸湿杂志上的情色杂志内容。

然后在男童院内部再度进行转载,以此来和男童院的帮管换取香烟,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苏汉泽闻言不由暗暗咂舌。

他细细搜刮了下脑海中的记忆,终于记起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这种事情在男童院属于严重违规行为,当时自己应该是做的够隐蔽了。

这都被尤佳镇翻出来了,看样子这个差婆还真是下了苦功夫!

芽子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她见苏汉泽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当即跟着补充道。

“两年前,你跑路到荷兰的时候,由于人生地不熟,你靠在荷兰的一家中餐厅洗盘子糊口度日。

但是这份零工你只打了四个月,熟悉阿姆斯特丹的环境之后,你开始积极融入这个充斥着各国黑社会的地域。

而后你开始重操旧业,开始了你在荷兰的收账生涯。

我要是没有说错,你那两年在阿姆斯特丹收到最大的一笔账,是替英国的剃刀党去勒索一个在荷兰贩卖妓女的西班牙皮条客。

因为这单生意,你总共从剃刀党的手中获得了共计一万三千八百美元的报酬。

这笔钱,被你在半个月之内挥霍一空,并且你用这笔钱购买了一支号称芝加哥打字机的汤姆逊冲锋枪。

后来由于这款枪你用的并不顺手,你又在一周之后,再度把这支枪以八百美元的折价进行倒卖。”

面对芽子如数家珍般将自己的陈年旧事倒了出来,苏汉泽的脸上终于难得露出了一丝凝重的态度。

别说以前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哪怕手尾收拾的再干净,出来混的又有几个经得起这样去查?

尤佳镇如果铁了心想要整死自己,就凭自己原先做的那些混账事情,总有那么一件两件会被她当成把柄攥在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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