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大饼专业户(1 / 1)闫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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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没料到她这般有种。

一旁的徐昭铁青着脸,反应不过来。

关键时刻只有马春没有掉链子,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柄匕首呈上。

陈皎接过匕首,在手里掂了掂,看向徐昭道:“我下手不知轻重,若流血而亡,徐都尉可莫要怪我不体恤下属。”

徐昭还想求情。

陈皎冷脸道:“今日他们敢无视律法奸淫良家女,那我陈九娘,若非头上有个爹,他们是不是也敢来觊觎我?”

徐昭不敢回答。

陈皎把匕首丢到他脚下,无情道:“要么执行命令,要么就带着你的丧家犬滚出惠州。”

这话委实欺人太甚,胡宴想上前说什么,被徐昭制止了。

陈皎轻蔑道:“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们欺压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被我陈九娘骑到头上侮辱?

“惠州百姓上缴的税收,养的是护他们的兵,而不是咬他们的狗!

“诸位领着陈家发放的粮饷,我可没让你们去干欺压乡邻,恃强凌弱之事。

“有种的,就去跟北方的胡人叫板,在这里横行霸道欺负妇孺算什么本事?!”

她激情唾骂,字字诛心。

底下的官兵个个不服气,拽紧了拳头,却无人敢冲上前。

徐昭自知理亏,咬牙命胡宴把四人拖下去处置。

站在陈皎身侧的马春紧绷着神经,暗暗捏了把汗。她无法想象那群人冲上来会是什么后果。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陈皎站在青伞下,腰杆挺得笔直,好似一道标杆。

“今日诸位都听好了,我不管你们往日是什么德行,到了这儿,若有触犯律法之事,我陈九娘格杀勿论!”

说罢看向徐昭,问道:“徐都尉,你可听清楚了?”

徐昭冷脸道:“下官明白。”

陈皎指着底下的士兵,大声道:“若再有人敢犯事,我唯你是问!”

徐昭:“下官听命。”

陈皎这才满意了,看向吴应中,吩咐道:“明日把那四人游街,让魏县的百姓好好看看,他们供养的兵,不是欺负他们的强盗土匪,而是要护他们的依靠。”

吴应中抽了抽嘴角,为难道:“这恐怕……”

陈皎犀利问:“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吴应中不敢触霉头,闭嘴不语。

陈皎不理会在场士兵们的难堪,背起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马春跟在身后,无比崇拜这个身娇体弱的祖宗。

就连吴应中都对她的魄力刮目相看,陈九娘,真的很有种!

张家遭遇飞来横祸,确实没法继续在魏县待下去。陈皎许了他们安身立命的钱银,让吴应中安排他们离开。

白日徐昭受了窝囊气,憋着满腹牢骚喝闷酒。

胡宴心里头也不痛快,同他抱怨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娘们简直欺人太甚!”

徐昭冷笑。

胡宴骂骂咧咧道:“早知今日,当初在通州时,老大就该一刀把她给砍了,何至于有今日的窝囊?”

徐昭不想听他发牢骚,“你少说两句。”

胡宴闭嘴,他恨恨地灌了一口浊酒,如果不是崔郎君劝着,他们早就跑路了,何必待在惠州当孙子受这等窝囊气。

两人正郁闷时,忽然听到马春在外头询问的声音。

胡宴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徐昭的头脑也清醒许多,皱眉问:“马春有什么事吗?”

马春在外头提着灯笼照路,陈皎道:“徐都尉,白日得罪了,我有话要同你说。”

听到陈皎的声音,屋里的两人像见着猫的老鼠,顿时手忙脚乱。

纵使徐昭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此刻竟也对陈皎生出奇怪的恐惧。

那种恐惧并非惧怕,而是无以言表的抵触。

不一会儿胡宴开门出来,方才还娘们娘们的满口秽语,这会儿乖得像孙子。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九娘子。”

他垂首行礼,院里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

陈皎闻着酒气,皱了皱眉,说道:“明日游街,胡伯长也去看看老百姓是什么情形,如何?”

胡宴抽了抽嘴角,没有吭声。

陈皎偏了偏头,“怎么,心虚不敢吗?”

胡宴像哑巴似的,显然知道理亏。

陈皎边进屋,边道:“既然在这儿,便过来唠一唠。”

胡宴犯嘀咕道:“没什么好说的。”

陈皎顿住身形,扭头道:“我可有话说,因为你们这群莽夫听不懂人话。”

胡宴:“……”

平白挨了她一顿怼,他心中憋着劲儿,索性折返进屋,倒要看她一张利嘴能吹出什么花来。

马春在外头守着,徐昭和胡宴垂首而立,好似两头棕熊。

陈皎自顾跪坐到榻上,说道:“二位请坐。”

两人闷头各自落座。

陈皎饮不了酒,见室内有冷茶,以茶代酒,端起茶盏道:“白日多有得罪,还请徐都尉大人不记小人过。”

徐昭冷漠道:“下官不敢,九娘子手持主公令牌,我等不敢有怨。”

陈皎见他不领情,倒也不恼,自顾说道:“我一介女流,若要跟你们这群武夫周旋,手里没有一点权势怎么能行?”

徐昭满脸不痛快,别过脸看都不想看她。

陈皎放下茶盏道:“知道我父亲为何不信你吗?”

徐昭愣了愣,似没料到她会问出这般犀利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陈皎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我们惠州,以目前的情形,还能苟活多久,你可曾想过?”

这话一旁的胡宴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问:“九娘子此话是何意?”

陈皎直视他们的双眼,毫不客气道:“徐都尉与崔郎君的来历我略有所知,我就不信,你们甘愿窝在惠州偏居一隅,放任北方的胡人恣意妄为。

“话又说回来,但凡骨子里有血性的男儿,哪个不盼着杀回中原,重振汉家天下?

“我不信,你们连这点军人血性都没有。”

三言两语便压住了二人对她的不满。

徐昭冷静下来,阴霾道:“想必九娘子今晚不是来说这个的。”

陈皎挑眉,“你方才还未回答我,惠州以目前的情形,是否能在南方苟活下来?”

徐昭沉默了阵儿,才道:“我不知道。”

陈皎犀利道:“不,你心里头清楚,惠州内斗严重,南方的七个州军阀割据,先不论朝廷如何,我惠州能否在亡国前站稳脚跟,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于你而言,惠州并不重要,大不了又像往日那样逃亡,换下一处寄居。

“只要南方没有被胡人涉足,你们这群人就能继续活下去。是这样吗,徐都尉?”

徐昭垂首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你同我说这些有何用处?”

陈皎缓缓道:“我惠州,要在南方站稳脚跟,成为真正的诸侯霸主,熬到逐鹿中原的那一天。”

她说话的语气很坚定,带着不容置喙的魄力,看着徐昭一字一句道:“就从兵制改革开始。”

徐昭愣住。

胡宴也诧异起来,方才还不以为意,一下子就坐端正了。

陈皎缓缓起身,烛火把身影拉得老长,她负手而立,胸有成竹道:

“崔郎君有智慧谋略,你有武力懂军政,我陈九娘擅笼络民心,为何不能试着去打破惠州现有的局面呢?”

这句话一下子把徐昭的血液激得沸腾,追问道:“如何打破局面?”

陈皎居高临下道:“得民心者,方得天下。

“我要天下的民心都汇聚到惠州,让天下的有才之士都汇聚到这儿来,为北伐而努力。

“这应是所有汉人心中的信仰。”

徐昭情绪翻涌,久久不语。

胡宴看向他,目中有光。

陈皎平静道:“你们得助我在淮安王跟前站稳脚跟,在惠州举足轻重。

“明日的游行,便是要告诉魏县的百姓,我们惠州的兵跟其他地方的兵不一样。

“我们不是欺辱他们的土匪强盗,我们是要护他们的子弟兵,他们的依靠。

“唯有军民一体,相互扶持抵御,惠州才会强大起来,从而吸引其他州的军民投奔,成为真正的诸侯霸主。

“我就想问二位,军纪严明,很难吗?”

两人同时低头沉默。

陈皎:“二位仔细想想,我所言是否有道理,若是不服气,可与我一辩。”

徐昭冷不防道:“九娘子何以为你有这本事扭转惠州的局面?”

陈皎冷哼,倨傲道:“就凭我能哄得淮安王调兵与我,就凭他敢把淮安王玉令交予我使。”

徐昭闭嘴。

陈皎:“天色不早了,二位早些歇息,若悟明白了,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了。

外头的马春见她出来,忙提灯上前引路。

室内一时变得异常寂静,方才心有不甘的两人都冷静许多。

过了许久,胡宴才道:“老大,那陈九娘真有这般本事?”

徐昭抿了口闷酒,没有答话。

他忽然开始意识到崔珏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容忍陈九娘骑到他头上了。

她无疑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不但有胆识,还有野心。

胡宴见他一直没有说话,皱眉道:“老大?”

徐昭回过神儿,看着他道:“且看她要在魏县掀起什么风浪再说。”

胡宴沉默了会儿,发牢骚道:“那娘们邪门得很,你说淮安王怎么敢把玉令交给她,究竟是何目的?”

徐昭也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崔珏在的话,或许能窥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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