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7章 爹,我们造反吧(1 / 1)闫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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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想去冒这趟险,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多方权衡得出来的结果。趁着朱州不会轻易对惠州发兵时,速战速决把朝廷拿下,以备往后与朱州开战。

此举虽然冒险,但符合目前惠州的形势,用陈皇叔的身份打“清君侧”的名头攻进京城,顺理成章。

在舆论上是站得住脚的,就算改朝换代,百姓苦朝廷久矣,他们惠州积攒了不少民心,应能得到拥护。

为了说服方家冒险,陈皎与方月笙秉烛夜谈,终是说动他书信送至京城。

陈皎并未在这边耽搁得太久,拿到方月笙的信函后,就同谢必宗等人快马加鞭回惠州,先说服淮安王整兵待命要紧。

这一来一回奔波,抵达惠州已经是年后了。

初六那天陈皎回到王府,陈恩去了龙台寺,陈皎差人去把他找回来,说有急事相商。

陈恩还以为交州那边出了情况,匆忙回府。

近日陈皎不停奔波,整个人都清减许多,精气神儿却十足。陈恩见她瘦了不少,皱眉道:“我儿在交州那边没吃饱饭吗,怎折腾成了这般?”

陈皎严肃道:“儿去了一趟西山县。”

陈恩:“???”

陈皎忽地说道:“爹,我们造反吧。”

陈恩:“???”

陈皎:“儿想进京联络方家做内应,里应外合夺取奉州。”

此话一出,陈恩整个人都被唬住了,连忙捂她的嘴道:“你疯了!”

陈皎掰开他的手,“儿没疯,跟你说正经的。”说罢取出方月笙写给方世林的信函,“方家已经应允了。”

陈恩听得眼皮子狂跳,忙出去看外头,高展在院门口守着的,他又折返回来,没好气道:“你是嫌你老子命长吗?”

陈皎把信函塞进他手里,“去年大哥去奔丧差点死在京城,朝廷就已经打算对惠州动刀了,一旦他们联合朱州发兵,到那时你不反也得反。”

陈恩瞪着她,拆开信函看内容,手都有些抖,陈皎道:“眼下惠州、通州、闵州和交州都是淮安王府管辖,这些年我们累积了大量民心,就算替代了朝廷,民间也没什么说法,反正百姓已经苦朝廷许久。”

这话陈恩没有反驳,只道:“造反会诛九族。”

陈皎不客气道:“你淮安王夺取通州和交州,说得好像现在就不会被朝廷诛九族一样。”

陈恩:“……”

陈皎把信函收捡好,严肃道:“儿同沈兵曹和崔别驾他们商议过此事,都觉得可以趁热打铁。派奇兵精锐夜袭,打奉州措手不及,速战速决才有便宜捡。”

当即同他分析目前惠州的处境,刚开始陈恩被她的激进唬得不轻,后来听她细细分析,被说得有点心动。

整个下午父女都在讨论目前惠州的局势,打有打的布局,不打有不打的考量。综合衡量下来,如果能快速攻下奉州,确实有利可图。

当天晚上陈恩辗转难眠,他思考了一夜,翌日召集州府里的高官商议攻打奉州的决策。

结果这回很意外,所有人都赞同突袭奉州,包括郑章。

如果能与京城那边里应外合,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京都,那对往后惠州的发展将起到主导性作用。

余奉桢也赞同打奉州,他管着州府的钱粮,知晓那些粮草能不能支撑这场战争。相较而言,他宁愿跟奉州开战,也不想跟朱州碰拳头,毕竟双方的实力悬殊巨大。

郑章也觉得打“清君侧”的名号进京理由充足,正好可以把王太后和景王赶下台,扶持幼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人们对取奉州的态度高度一致,商定之后,州府要开始备粮草,安排武将盯住许州和朱州,以防两州生出岔子。

陈贤树的伤目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主动前往交州驻军盯许州,陈恩允了。朱州这边则由兵曹从事郑威、雍国怀等人严防。

至于进攻奉州,还是由沈乾敏、徐昭和裴长秀等人领兵攻打。先前他们曾拿下过交州,都有领兵经验,陈恩放手让他们去干。

平时这帮人窝里斗,但涉及到州府利益,还是会统一战线对外,因为性命攸关。

此战最为关键的是陈皎之行,陈贤树去过京城,晓得里头的情况,同她细说一番。

她带了方家的家仆一并前往,去到那边倒也能应付,陪同的除了谢必宗和裴长秀等人外,陈皎又把通州的宋青召回。

陈恩不放心她,又添了两位功夫不错的跟去。一行人装扮成商贩,易过妆容,确保万无一失才动身前往京城。

在临行那天陈皎辞别许氏,她愁得要命,说道:“我的天老爷,京城就是龙潭虎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年你大哥回来折断了一条胳膊,今年你又过去,真真是不要命了!”

陈皎道:“阿娘,我这是给你奔前程,日后若能把控朝廷,爹就是宰相,宰相你知道吗,忒大的官儿,我说不准也能封个郡主,正儿八经的郡主!”

许氏戳她的脑门,“你莫要给我画饼,我只想你安安稳稳的。”

陈皎:“阿娘天真,不打仗哪有安稳,唯有把南方打下来,惠州才能得安稳。”顿了顿,“你且在家里头安心待着,等着接你进京,那地方可比惠州繁华多了。”

许氏还想说什么,外头在催,她只得送她离去。

前往奉州要过交州,陈皎离去后,没过多久陈贤树和林都尉等人也动身去往交州,与沈乾敏他们交接。

如果要讨伐奉州,直接从交州发兵就行,这就是之前朝廷为什么想拉拢交州驻军的原因。

而朱州与惠州中间隔着一个不受两州管辖的长平郡。按说此郡夹在两州之间日子不好过,但恰恰相反,因为两边都不想动武,它反而一派繁荣。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初春万物复苏,天气日渐暖和起来,麻雀成群落到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南方一年四季都有青绿,只有岭南那边不适居住,因为瘴气重。

奉州八郡,京都设在应宁,因着是京城,人口要比其他州密集得多。

陈皎一行人走水路,包了一艘客船去益梁那边的码头,再走陆路去往应宁。

沿途山水秀美,陈皎站在甲板上观两岸景色。她闲着无聊同船夫唠了起来,说的是通州方言。

那船夫是奉州人,陈皎说进京探亲,船夫同她八卦,说去年京城极不安稳,有不少高官都被抄家灭族。

陈皎故作诧异,问道:“有这般吓人吗?”

船夫:“嗐,这年头,变故多得很,上面的事我们老百姓哪里知道呢,反倒是地方上安稳许多。”

陈皎道:“通州也不太平,那边官绅清查得厉害,今天李家倒,明天王家遭殃,也闹得人心惶惶。”

船夫:“是查贪官污吏吗?”

陈皎:“对,不过我们这些是商户倒是躲过一劫。”

船夫赞道:“查贪官好,年年赋税上得那般重,养肥了那些贪官,就该宰。”

二人就各地的情形唠了好一阵儿,晚些时候外头的风大了,陈皎才进船仓。

等他们抵达益梁已经是好些日后了,在客栈歇了一宿,翌日一早就前往应宁。

应宁是京城,城内居住了十多万人口,周边商贸发达,因着南北交融,各种手工业,人文在这里得到传承。

陈皎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进京城,城内建筑果然比惠州宏伟繁华多了,高高的城墙耸立,街道上商旅络绎不绝,各种口音都有。

方家的家奴张元安熟悉京中情形,领着他们先去下榻安置。

几人在文来客栈下榻,张元安道:“小娘子且在客栈等候音讯,待张某通报了四郎君,再做安排。”

陈皎道:“这城里究竟有多大,我能出去逛逛吗?”

张元安:“应宁城大得很,往最东边是皇城,你们得空可去看个热闹。”

陈皎点头。

张元安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了。

那方世林在吏部任都令使,今年五十八,常年在官场里浸淫,已经变得百毒不侵。去年宫变他能顺利苟活下来,可见其见风使舵的本事。

眼下京中的方家人除了他外,还有隔房的一支。作为一个氏族,他们荣辱与共,宗族观念是极重的,从不单打独斗。

方世林下值回府,忽听家奴说祖宅那边差人过来,他愣了愣,问道:“何人过来了?”

家奴应答道:“是张元安。”

张元安是方世宏身边的人,把他差过来定有要事,方世林去到书房后,命人把他寻来。

不一会儿张元安进屋行礼,躬身道:“四郎君安好。”

方世林盯着他看了会儿,朝他招手,张元安走上前,方世林道:“三哥把你差过来作甚?”

张元安从袖袋里取出一封家书,压低声音道:“九娘子进京了。”

此话一出,方世林被吓了一跳。他不动声色接过家书,打开细看,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那封家书被他烧毁了。

“他们这会儿在何处?”

“在文来客栈。”

方世林背着手来回踱步,自去年王太后专政后,京中风声鹤唳,他们行事向来谨慎,断不能出岔子。

跟陈皎会面是在他休沐那日,陈皎扮成婢女进方宅,二人在密室内会谈。

陈皎取出方月笙交给她的信函,双手呈上。

方世林接过。

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陈皎年岁小,一点都不会诧异,只过问了一句方孝宣的情形。

陈皎道:“方四爷只管放心,现如今阿齐已经能独当一面,行事比以往稳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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