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身体,胸膛中跳动的赤心,哪怕他失去了一只手臂,但只要他仍然活着,我的世界就不会崩溃。
利用尖刃割掉绑住谢长歌的束带后,我不知所措。他躺在铁床上昏迷不醒,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幸福。如果我挪动他的身体将他惊醒,他一定会承受到无可比拟的剧痛。
茫然中我观察起他的情况。手臂截断面经过了一定处理,由铁床下随手乱放的电锯和喷焰枪我大致可以猜到谢长歌经受过的折磨。似乎是截断面被高温烧灼,切口处没有大量流血。望着谢长歌血肉模糊的肩膀,我的泪水不断溢出,心中的悲伤越积越厚。我好想放声大哭一场,但如此一来我会吵醒难得昏睡过去的谢长歌。他的上衣被漆黑的怪物扯去。他的身体上有一处缝合线。据我所知谢长歌的上体是没有这样的伤口的。防毒面具人一定给他增添新伤然后又肆意地缝合起来。谢长歌本穿着一条运动裤的下体只剩一条短裤,他的鞋子也不见踪影。他腿上的伤是他遭遇事故时造成的吧。残忍的防毒面具人在谢长歌的淤青上有划一道伤口,仿佛还要让这个可怜的青少年再承受更多的苦痛似的。
“呜……啊”谢长歌醒来号啕大叫。挣扎了一段时间,谢长歌的声音低下去。
我害怕就这么失去谢长歌,一时忘记会弄疼他坐到铁床上撑起他的身体。
“呜……”意识到我做了什么后,我以为谢长歌会再大声惨叫,但他没有。
谢长歌急促喘气,额头、身体上冷汗直冒。我让他靠到我的肩膀上抱住他。当我无意中碰到他的手臂断截面,我的心一沉再度茫然无措。
“易……佳和?”虚弱的谢长歌呼唤着我的名字。
“是我是我。长歌,我来救你了……”然而,我根本没能救到谢长歌,害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笨……蛋啊,我不是……叫你们……走了吗?”谢长歌每说几个字就要急促喘气一番。
“你不要说了,再说下去,呜……”我仰面哭泣,担心泪水落到谢长歌的伤口上会弄疼他。
“我……哈,哈……还不会……死呢……哈,哈……”
“求求你不要说了。对不起,是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这里。对不起……”
我清清楚楚看到了谢长歌微微一笑。他想开口说什么,但是他似乎无力再继续说下去。
“长歌,我们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我已经不行了。把我……这个包袱,丢在这里吧……”
谢长歌的话让我心痛。绞尽脑汁想安慰谢长歌,可我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于是只好说出临场想到的一句愚蠢的话:“我已经有一个包袱了,不怕再多一个包袱。”带来的包带子已经断了,包里的食品袋估计早就破了。
说出这句话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怕谢长歌会以为我不要他而选择坚持留在这里。
“是吗……”谢长歌因疼痛咬咬牙后对我说,“两个包……很重啊……”
“可是,可是,两个包我都很喜欢啊……”话怎么能够说得越来越白痴?
“呵呵……呜……”这次谢长歌咬牙明显过度用力。他的身体滚烫,汗珠一滴接着一滴落到铁床上。我明白谢长歌确实撑不了多久。
“长歌,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回家。”明知回到四号楼地下二层的路途坎坷,我却说着不切实际的话语,只因为我想给谢长歌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也或许是因为我想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
调整谢长歌的身体,我把他安到我的背上。既然要背着谢长歌,包就不能背了。从包中取出木棍,我舍弃了包和包中的其它东西。
“长歌,路上会有颠簸,你忍着疼,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家,在那之前……”
“啊,我相信你。谢谢……”谢长歌的气息微弱。
“我不要你的道谢,只要你能够坚持下去我要你活下去。”
感受着谢长歌温热的身体以及他干燥的毛发,我冲出口跑去。途中,我朝化尸池望了一眼。害怕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我立刻目视前方。
“呃啊”
早想到防毒面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我把谢长歌救走,但我还是因铁床上亡者复活吓得差点手足无措。
“不行,易佳和你要大胆一些。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背着你要拯救的那个人。我必须勇敢一些。”我鼓励自己躲过行动缓慢的腐烂尸。
快到出口时,一只腐烂尸突然出现在我侧边想要触碰谢长歌。为了不使谢长歌碰到尸毒,我迅速调转身体。腐烂尸的手碰到我的短袖。若腐烂尸再往前几厘米,我想我已经碰到它的手中了尸毒。
对抗不是当前的良策。我尽全力避开腐烂尸来到出口的门前祈祷此门千万不要上锁。
门启,门前一片黑暗。心有余悸,我向前迈步,毕竟后面丧尸走来,我还有什么待在原地的选择。
印象中,这里的黑暗通道不长,然而我却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四周的寒气似乎也越来越重。人会在害怕的时候流泪,因此我哭起来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行,我不能哭。要是我哭了,谢长歌也会害怕的……”我心想,吸吸鼻涕止住泪水。
“易佳和,好冷啊……”谢长歌轻声对我说。
他的身体仍然是温热的。谢长歌没有穿衣服。之前他汗水直冒,现在若要经受这么寒冷的环境,一热一冷恐怕身体会更加吃不消。
“长歌,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你忍着痛啊……”说着我蹲下来打算把谢长歌放到地上。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踝。“四周无声,为什么会有一只手抓住我?”正当我如此思考之际,我感觉背上谢长歌的体重越来越轻。
“长歌,长歌,你怎么了?”谢长歌没有回应。
“谢长歌,你别吓我,快回答我啊……”我哭起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携带着恐惧包裹住我的心。背上的谢长歌消失了,抓住我的手也消失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向黑暗大声呼救,但黑暗中空无一人。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救救我,救救我……”为什么大家都不来救我?
哭声静止,我深呼吸。等待,等待……
“易佳和……呜……”谢长歌的声音。
黑暗退去,我背着谢长歌站在有着昏暗灯光的通道中。
“易……佳和……”谢长歌呼唤着我的名字。
“哦,长歌,怎么了?”
“你……”谢长歌大口喘气。
“我很好。长歌,你别说话了,坚持下去。你要是死了,我会疯了的。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
为自己打气,我走向通道尽头开门。门启,一人站在门前。
来者转身,我激动地热泪盈眶:“耀飞,我好想你!”记起来我还背着谢长歌没法和陈耀飞拥抱陈耀飞怀中抱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也没法和我拥抱。
“易佳和,谢长歌,你们没事……谢长歌,你,你怎么了?”陈耀飞蹙眉吃惊地望着谢长歌的断臂。
“说来话长。长歌身体虚弱坚持不了多久。耀飞,倒是你,你手上抱着什么东西?”
陈耀飞回答我:“夏梨请求我在时机没到之前不能掀开包住这个瓶子的布块。不过……”
“哦,原来如此。想也不用想就能够知道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吧。夏梨毕竟是位女性,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那番模样也是正常的。不过,她为什么要你取这个东西?”
“她要我把这个带给漆黑的怪物。”
“我知道,我是问把这个带给防毒面具人有什么意义?”
陈耀飞眨巴眼睛望着我。
“看来你也不知道。算了,抱着就抱着吧。谢长歌找到了,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回到四号楼地下二层的电梯那里等待它把我们带离这个鬼地方。”
在陈耀飞打火机的帮助下我们上行来到三号楼的一楼层。我们之前与夏梨视频聊天的一楼层大厅中已经有数只腐烂尸在徘徊。看来,表里空间或许已经结合在一起了。
“耀飞,不好意思,我把你的棍子丢了。不过,我这里还有根木头做的,可以用。”我挺起肚子把插在前面的木棍给陈耀飞看。
“啊,原来这根警棍真的是你丢的?”陈耀飞侧身,我这才发现他的侧边插着我弄丢的棍子。
“老人说物是认主的,当真如此?”
陈耀飞抱着布包的玻璃瓶对我微微一笑。陈耀飞的微微一笑,真是令我倍感怀念。虽然我不喜欢陈耀飞过多地依赖我,但陈耀飞一旦独立,我倒有些寂寞了。
由于电梯口的楼梯通道上下来多只腐烂尸,我们又不能待在电梯前等待电梯来到我们这层,于是我们试着从别的地方上楼。三号楼一楼没有东区西区之分,不过只要东边有楼梯可以上行就够了。
一路上,我让陈耀飞帮忙看看谢长歌的情况。尽管谢长歌的情况十分不妙,但我们不能无头无脑匆匆赶往连接通道。一分钟前,当我们正准备走向三楼的连接通道时,两只白眼丧尸凭空出现在连接通道口挡住我们的去路。不得已,我们只能放低声音另寻出路。
在这个异空间的“双子楼”的连接通道虽然也有三条,却分别位于第三层、第四层和第五层。第三层没戏了,我们就去第四层。第四层通往连接通道口的必经之路是黑暗区域。考虑到黑眼丧尸会突然侵入,我们想去第五层尝试一下。第五层丧尸少,连接通道口附近也比较安全。
以为捡了一个大便宜,我们就小心翼翼地来到连接通道上。谁知,四只红眼丧尸从黑暗中窜出。不怕,闭气。
“哦,现在已经不怕红眼丧尸了吗?”令人嫌恶的轻浮声音从后方传来。
闭气中,我和陈耀飞相望一秒,立刻跑起来。
“不要这么没趣啊,两位。哦不,是三位。”
防毒面具人现身于我们面前,一脚一个把我和陈耀飞踢开。
“咯咯,咯咯……”红眼丧尸行动起来。
我不在乎红眼丧尸是动的还是静的防毒面具人踢了我一脚,我和谢长歌因此分开。
“谢长歌!”谢长歌倒在地上痛苦地用仅剩下的一只手紧抓自己的肩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减少断臂带来的疼痛。
“咯咯,咯咯……”一只红眼丧尸跳到谢长歌边上准备攻击他。
“休想得逞!”陈耀飞起身甩长棍子攻击红眼丧尸。
现在离我最近的是谢长歌,然后是陈耀飞和红眼丧尸,再者是滚出去还未摔坏的包着布块的瓶子。不对,离我最近的不是谢长歌,而是我身后的三只红眼丧尸。
“易佳和,放心,我不会让它们杀死你的。只是,你一直跑来跑去也不是个事。所以,让它们废了你的脚……”
“叽叽喳喳很烦。”
闭气,抽出利器尝试切断首身,果然靠我本身有的力量不行。“红眼丧尸是靠什么察觉到活体呼吸?鼻子,皮肤?如果是鼻子好处理,如果是皮肤不行。这条驳回。”思考中,致使两只红眼丧尸难以行动。“第三只,要不试验一下?”
侧身出现防毒面具人,他提起手臂二话不说把我击飞。
在陈耀飞的努力下,红眼丧尸几乎失去行动能力。虽然没有弱点,不过毕竟是已死之物,而且骨头并不是坚不可摧。陈耀飞用的是棍子,我用的是手臂力量,其结果是红眼丧尸骨折,因此它们要想再快速移动应该还是有些吃力的。
查看陈耀飞的情况然后转头面对防毒面具人,这过程不过两秒,我就被防毒面具人扯住衣服拎起来。
“易佳和!”陈耀飞本想帮我,可是黑暗中又出现两只红眼丧尸协同无法行动的红眼丧尸一同挡住陈耀飞的路。
“喂,再扯,衣服就要破了啦。我可不想光着膀子在这行尸病栋中跑来跑去。”
“放心,等我把你的身体改造完毕,我会给你一件衣服穿的。”
防毒面具人有控制丧尸的能力,不知黑暗中还潜藏着多少具有威胁性的红眼丧尸。
“哥……对不起……住手吧……”谢长歌的眼中满是泪水。
听见谢长歌的声音,防毒面具人对谢长歌说道:“呀,我的弟弟哟。你亲手把我推往地狱,现在竟然渴求得到我的原谅,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过分的是你吧。”利用尖刃割破自己的衣服摆脱防毒面具人,随后我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将利器扎入防毒面具人的防毒面具中。
“啊咧,真是糟糕……”防毒面具人尝试把尖刃抽出失败,于是放弃拔刀。
连接通道上的所有丧尸停止行动,像是在等待着防毒面具人布下指令。
“易佳和同学,你这么说好伤心啊……”
“你就不用再装蒜了。我已经知道你不是谢天问。”嘴炮攻击来也。
防毒面具人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对着我问道:“此话怎讲?”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很早就想大声喊出这句有名的台词。虽然我的想法一团糟,不过防毒面具人没有再命令红眼丧尸攻击我们,证明我或许瞎猫逮着死耗子了。
我开始述说我的想法:“一直以来,我都为病栋的变化以及病栋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感到混乱不堪。说实话,我本来脑细胞就不多,还要在这病栋中接收那么多信息我已经乱套了。于是,在经历这一系列事情后,我就化繁为简,得出一个结论:要想逃出这个病栋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消灭身为的存在,也就是你!”
我说完,防毒面具人不声不响站在原地,然后点点头对我说:“继续。”
场面尴尬。
我继续说下去:“要消灭你,首先得知道你是谁,你的弱点是……”
“我是谢长歌的哥哥,谢天问啊。我不是早就……”
你打断我,我也打断你:“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直觉。”
场面二度尴尬。
“继续。”
“嗯……你说过,你是这病栋中的第一位改造尸。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们见过三个改造尸,确切地说是我见过三个,而谢长歌和陈耀飞只见过两个。无论是我们所见过的哪个改造尸,它们都忘却了自己的部分记忆而思路混乱。相比它们,你的思路更加清晰,你的行动也更显计划性,明显不是与它们同类的改造尸。”
“易佳和同学,你有考虑过我是真的改造尸吗?改造尸本就是丧尸中的异类,即便出现我这样的也不足为怪吧。”防毒面具人说道。
“那么我问你,你有注射过那种导致死逆病毒爆发的新药剂吗?”
防毒面具人沉默,它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重要吗?”
“十分重要。”我坚定地回答。
“怎么说?”狡猾的防毒面具人尽向我提问。
“我见过的第一只改造尸是王良。据杜明手记所述,王良被注射了新药剂死而复生。我见过的第二只改造尸未知。但很明显,这只和常人的体格差不多的改造尸对我们并无敌意……”
“切。”防毒面具人好像在生气。
“我见过的第三只改造尸骨瘦如柴,其原为宜相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也是张副院长张国福的儿子张健。据杜明手记所述,张健也被注射了新药剂。”
“可是,”防毒面具人耸耸肩膀轻浮地说道,“张健他注射了新药剂并没有死而复生啊。”
“真的是这样吗?”
防毒面具人垂下双手一声不响望着我。
“你说过你能操控病栋吧这句话已经被很多人证实。作为能够操控病栋的存在,你一定能操控病栋中的其它东西,比如说病栋中的文件……”
防毒面具人依然沉默不语。
“一直以来我都有种违和感。且不说在混乱不堪的情况下会有完好如初的文件和手记,哪怕这些都能在灾祸中保存下来,身为大的你又为何要把这些东西给我们幸存者看?于是,我设想:病栋中存在的信息并非全部真实,里面有你所私自篡改的信息!”
我学着名侦探的样子指向防毒面具人,但防毒面具人利用它的权利保持沉默。
“改造尸文件中提及改造尸是由人类优秀部分组成的,但我所看见的改造尸王良和张健,它们的身体上虽然有缝合线,可它们的意志完全是属于一个人的。且不说可能拥有大脑的王良,没有大脑的张健回忆起来的依然是医生张健的记忆。那么,如果改造尸并非由人类优秀部分组成,它们是怎么成为那种人鬼不像的模样?简单思考,我认定,造成异变的原因,就是新药剂。张健被注射新药剂后并非没有死而复生。他一定也复生,然后又死去了。因为死逆病毒,王良和张健的身体发生异变,它们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说完,我等待着防毒面具人的答复。
“不错的妄想。可是两人的身上都有缝合线啊。”防毒面具人说。
“你有吗?”
“啊,重点不是我有没有,是有缝合线就意味着……”防毒面具人停顿。
“还记得你对谢长歌做过的事吗?你在谢长歌的身体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又像神经病一样把它的伤口给缝上了!”我指指谢长歌身上的缝合线。
防毒面具人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用冷漠的目光注视我问道:“就算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利用自己的能力变化病栋误导我们了?”
防毒面具人冷冷一笑,说:“混乱不是诞生于虚伪之中,而是诞生于真实之中的。现实越加真实,混乱的种子便越来越多。日后稍加浇灌,种子生根发芽。于是,人类就会因此而疯狂。”这家伙说起话来和夏梨一样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
“说白了你就是想让幸存者精神错乱嘛。”
“得知真实是如此的虚伪后,意志再强大的人也会深深绝望。为了不使自己绝望,人类就接受虚伪,在信以为真的现实中生活下去。”
防毒面具人说完沉默片刻,然后像发疯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易佳和同学,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一马。我问你,我是谁?”
戴着扎上一把刀子面具的漆黑怪物貌似在狞笑着。
“你是谁?这个问题,王良、张健,还有夏梨医生已经告诉我们了。”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能够控制他们……”我退后抱起谢长歌,确认了谢长歌的身体情况没有发生显着的恶化。
见防毒面具人没有阻止我,我对防毒面具人说道:“夏梨医生说过,世间万物万事以一条看不见的线相连着。至今为止我们所见之物、所知之事都是有联系的。这个异空间毫无疑问和宜相人民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所知的和宜相人民医院死逆病毒爆发有关的人里,只有一位医生我们不曾遇见过……”
几乎在我说完话的同一时间,防毒面具人自觉地摘下了面具。在那副防毒面具的后面是一张相貌堂堂的脸。这张脸我见过,虽然与双人照上他的面容有些差异,他还是他它,已经不是他了。
“你是杜明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