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哥,子逸哥!”
见陈子逸双目呆滞,端着茶碗已许久却仍无往嘴边送的意思,郝邵阳不觉心生怪异,忙连声唤道。
“啊!”
陈子逸一下回过神来,手上一抖倒溅了自个一身茶水,忙起身掸去身上茶水,抱怨道:
“邵阳,你喊那么大声干吗呀,我耳朵又不聋!”这才又坐下了。
郝邵阳自觉好笑道:“我还想问你呢?子逸哥,你方才想什么那,想得那么入神?”
“我,我哪有想什么啊!你别胡说!”陈子逸强辩着,心中却乱得紧。
郝邵阳是愈瞅愈觉蹊跷,突然间猛想起前年在苏州吉庆坊里的事,惊道:
“子,子逸哥,你、你不会还掂这那画中的姑娘吧!”一脸担忧之色。
“姑娘!?什么姑娘啊!你胡说八道什么那!?”
陈子逸被他一语点中心事,脸上一阵阵的潮热,忙撇过脸起身道:
“快走吧,天色不早了。”解开缰绳,牵上马就往前去。
“唉,子逸哥,你等等我啊!”郝邵阳忙起身,解了缰绳,拉着马追上前去。
“就是前年你我在苏州吉庆坊挑东西时,你帮人接了一副画轴,那画轴里的那位姑娘啊!”
郝邵阳仍不安心。
“那都哪年月的事啦,我早忘了!”定下心神的陈子逸平静道。
郝邵阳见他此时面色如常,已无先前目色躲闪之像,只是心中仍有疑惑,又道:
“你真的不记得啦?当时你看这那画看得眼都直,夜里睡梦中还叫着‘姑娘姑娘的’呢!”
陈子逸心中方定,见他又提及是又羞又臊,可又不能在脸上显出,沉下气道:“我说忘了就是忘了!
再说了,我还能真把画里的人当真啊,谁知道她而今是十八还是八十啊!
指不定,那就是人随手画的,那影儿连个正经主都没有!
我上哪门子的心啊?!”只是这话,陈子逸自己说得心头都发虚。
见陈子逸这般说辞,郝邵阳倒真信了,长长的舒心了口气道:
“那就好!你不知道啊子逸哥,那几天你总是神思恍惚的,还骑着马呢,我还真拍你摔个好歹。
不过,说起来那画里的姑娘虽算不得绝绝色,倒是真是不错,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哎!”
郝邵阳自顾自的说着,不想陈子逸早已策马远去,赶忙飞身上马,催马直追。
“子逸哥,走怎么也不叫上我啊!”追上陈子逸的郝邵阳又恼又气,还有满腹的不解。
“见你说得那般起劲,不忍心打断你啊!”
陈子逸淡笑道,转而又言:“就这般走着倒也无趣,不如你我比比谁快如何!”
未等郝邵阳应声,陈子逸一甩鞭“咑咑”,胯下的马儿攒蹄扬粽,似箭般“嗖”的一下便没了影。
郝邵阳亦不甘落后,奋起直追.
……
当日,二人为了赶路超了近道。
不想,因不熟路径中途迷了道,寻至黄昏时分方在山中找到一处人家借宿。
那是户药农,男主人三十二岁,姓刘名义,生得是结实黑壮,平素已采药种药买药为生,闲来也打打猎。
其妻李氏为其育下一女,小名妮子,现年六岁。
刘家夫妇待人很是热忱,为了招呼二人,还宰杀了家中正下蛋的母鸡,弄得二人甚是不好意思。
那小妮子起初虽有些怯生.
可一顿饭下来就与二人熟络起来,“叔叔、叔叔”的唤个不停,缠着郝邵阳给她讲故事。
这一夜,许久不曾沾床的二人睡得甚是香甜。
只是天将亮时,才被刘家豢养的那头叫“阿黄”的黄狗的吠声惊醒。
迷糊中听得小妮子轻声道:“‘阿黄’不叫不叫,叔叔们还没睡醒呢!
要把叔叔们叫醒了,姐姐以后就不陪你玩了!”
听着小妮子稚气的训斥声,二人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笑醒了。
坐起身形,穿上衣服。
又听得刘家嫂子步子,轻语道:“妮子,‘阿黄’怎么啦?”
“娘,‘阿黄’乱吼!”小妮子似有些不高兴。
“妮子‘阿黄’不会乱吼的,让娘看看是不是门外有什么?”
木栓一动,“咿呀”一声门便开了。
“呀,姑娘,姑娘你醒醒!”门外似乎有位女子,听刘家嫂子的声音那女子似乎不太好。
“咋啦?”刘义也出来了。
“妮子他爹,你看着姑娘咋啦?”
“啊,是受伤了,还有气。
妮子娘你把妮子房间收拾收拾,我把她抱进去。”
二人赶忙下床出房看个究竟。
小妮子一见二人,就撅其嘴小手掌轻轻的打在黄狗的背上嘟囔道:“都是你,都是你,就看你把叔叔们都吵醒了!”
那‘阿黄’耷拉着耳朵,发着“呜呜”鼻音,摇着尾巴一副讨饶委屈的模样。
郝邵阳两步变并做一步来到小妮子身旁,蹲下道:“妮子乖,不打‘阿黄’,跟它没关系,其实叔叔们早就醒了!”
“真的吗?”小妮子仔细的打量着郝邵阳的脸。
郝邵阳很肯定点点头,道:“真的!”
看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陈子逸这才发现,他这表弟甚是喜欢孩子。
快步上前:“大哥嫂子,那姑娘怎么了?”刘义怀里抱这那女子面色苍白。
“大哥,抱到我们屋吧,妮子那屋太小,再说我们那还有药!”
“哎!”刘义想了想,点头便一边往二人住那屋去“他娘,弄些热水过来”。
李氏应声便往厨房去,陈子逸则睡在刘义身旁往里走,边走边冲着郝邵阳:“邵阳,把‘参芪丸’和‘金疮药’找出来,再撕些干净的布条备着。”
“哎!”郝邵阳应声,即起身快步往屋里去,小妮子则跟在他后头跑。
把女子放到床上,郝邵阳就把“参芪丸”倒出来,递了过去。
陈子逸接过药丸左手拇指、中指把住女子下颚稍稍用劲,见她嘴微张便把药丸塞进去。
妮子道:“爹,漂亮姐姐怎么啦?”
“姐姐病了,叔叔们再给她治病呢在!妮子乖,不要吵啊。
爹回屋换身衣服去,你跟爹爹过去好吗?”刘义这才发现自个身上的衣裳也染上血迹。
“嗯!”小妮子点头应了声,刘义又道:“二位公子,那我现代妮子先过去啊。”
“大哥,您去吧,这有我们呢!“陈子逸道。刘义牵着妮子的手出了门。
郝邵阳递过“金疮药”道:“她伤哪了?怎么留那么多血啊!”
陈子逸这才注意到,那女子伤处还往外渗血,一路而来地上滴满是血迹。
细细查看下,才发现左侧前胸有道深痕,道:“左胸处上的伤!”
“啊!”郝邵阳一听顿时傻了。
陈子逸回过身来也觉尴尬,心道:“这男女授受不亲,她又伤在那私密之处……”
一时间,二人竟傻出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