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案说了未了,首犯在逃,中迷药的几人也还没有醒来。
对于迷药众人无能为力,此刻能做的就是尽快追查那对母女的下落,将二人缉捕到案。
午饭后,玄智道长与戒空大师等人都纷纷起身告辞。
商楚岳也知,而今燃眉之急是追查那母女下落,所以也未作太多挽留之词。
陈允中对儿子略作嘱咐,便辞行离去。
一则担心妻子慧娘得之此信,又不详内情焦忧之下诱发旧疾。
要知道邵阳可是妻弟家唯一的骨血,况二十多年前那次打击,若非有子逸在旁,只怕妻子早已撒手而去。
若邵阳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妻子难再承受;
二则也是为缉拿之事做些部署。
见得众人相继辞行离去,郝忠心中是翻江倒海般难以决断。
此刻青云山庄内已无一人主事,若自己滞留于此,山庄那无人照应无事倒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出事此地距山庄甚远,鞭长莫及他纵有心怕也无力。
一旦庄中发生变故,他如何对得起老庄主死前的交托,又怎么对得起小主人对他的信赖。
只是小主人如今那个样子,他又实在是放不心。
正作难,送父归来的陈子逸似看出了他的心事,上前道:“郝伯,你安心去吧!
邵阳这不是有我呢吗,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就放心吧!”
“这……!”看着陈子逸脸上噙着的浅笑郝忠心中颇为感慰,说来这位表少爷与小主人感情倒是极好的。
那年大小姐产下表少爷后,不知何故一直情志抑郁,郁郁寡欢,身子骨也不如从前。
一月里,就有大半月是抱着药罐子过活的。
虽然姑老爷一直细心呵护,可大小姐的身子却一直不见好转,这可愁煞了庄主和夫人。
次年年初,夫人产下小主人。
庄主就趁小主人过百日之期,姑老爷和大小姐带着刚满八个月的表少爷过来庆贺之时,将大小姐和表少爷留下。
明里说是要大小姐教教夫人如何带孩子,实则是想让夫人好好开解开解大小姐。
毕竟两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也都好说些。
姑老爷也明白,并未多语,留下她们娘俩自己回了庄子,只是时常过来看望。
半年后,大小姐身子渐好,姑老爷才将她们母子接回了仁德山庄。
不想,两年后夫人因生产二胎时难产身故,庄主一下病倒了。
年幼的小主人虽有乳母尤氏带着,可家中诸事却无人做主。
大小姐得信即刻赶了回来,亲自料理完夫人的后事,又帮衬的打理了些庄务,待庄主病愈方才回转夫家。
不料,小主人五岁那年尤氏重病,大小姐便将小主人带回仁德山庄代为抚养。
直到小主人十六岁时,方才回转庄中。
其间,自己与庄主也常往仁德山庄,闲时也会小住些时日。
郝忠陷入深深的回忆,陈子逸见他去久不答话,还以为他心中仍有所顾虑,又道:
“郝伯,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哦,没有!”回过神的郝忠讪讪笑道:“表少爷哪里话,老奴哪有不信你的理,只是……”
未待他将话说完,陈子逸便先截道:“既如此,那你就安心回去吧!
再说了,庄子那也离不开人啊!若有变故,我再给你去信便是了。”
“唉!”郝忠点头应声,转身回屋又看了看郝邵阳方才安心离去。
送别众人,原打算留在镖局等待“四老”回函的徐敬宗。
却从商楚岳口中听到了一个,更令他揪心的消息:
他的女儿徐玉容失踪了。
原在漕帮做客的徐玉容,得知兄长在商丘受歹人迫害一直昏迷不醒,就嚷嚷着要商丘来。
可那时已近三更,鲁绍文觉得一个姑娘家深夜独自上路始终是不妥。
便决定待明天天亮后,让自己的妹妹绍凤随其前往。
毕竟自己和绍凤也很担心方敏的情况,而后再挑三五和精壮之人沿路护卫。
徐玉容原也答应得好好的。
不想,次日清早鲁绍文正着手安排之际,西院小婢一脸慌张的跑来报道:“小姐和徐姑娘都不见了。”
鲁绍文赶到西跨院二女房中,二人的行囊早已不见,床上被褥丝毫未动,想是连夜走的。
外屋的圆桌上留着一张字条,上头写着:
“因惦念兄长,无心再等,先行而去,绍凤与我同行,留言于此,勿怪。
徐玉容亲笔”
见信,鲁绍文心焦不已,而今江湖看似平静实暗流涌动。
两人结伴上路,让人实在是不放心。
何况妹妹从未独自出过远门,二人的武艺又都太弱。
随即在帮中挑了十八名精干之人,分成三组各带上六只信鸽。
出扬州后分三路追寻二女,不不管寻到与否都不必返回,直往商丘便是。
但一旦寻到即飞鸽回报,并护送二女往商丘。
若不能及时寻到,每隔七日也需回报一次。
可一连三日,出去寻找二女的三组人无一回报。
因漕帮此刻让人手不足,而自己如今又是暂代帮主知之职不能轻易离开。
鲁绍文便给商楚岳去信告知一切,并希望商楚岳能给沿路振远镖局各分号发函,帮忙寻找。
此信商楚岳是在两天前接到,接到信后商楚岳即着手安排,可至今为止还未有半点回音。
儿子昏迷,女儿失踪,此刻对徐敬宗而言真可谓祸不单行。
权衡再三,徐敬宗最终决定,离开商丘寻找女儿。
毕竟儿子虽昏迷着,但身在振远镖局,他的性命暂时不会有问题。
但女儿那却不一样,这女儿自小就被宠坏了。
武艺学的不怎样,可一身的小姐脾气,心窄气小,任性执拗,目中无人。
徐敬宗别的不怕别的,就怕女儿在来的路上与人发生冲突,不知进退,一味托大得罪了绿林中人。
若是寻常的绿林倒还好,以他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只要女儿报出家门,想来也应不会受什么苦。
可若遇上的是江湖黑道,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自几年天南天啸寿宴受袭后,他与他的三个义子,及门下众人便江湖销声匿迹。
没有了南天啸的制约,黑道完全乱了。
起初,各门各堂各寨是为各自私利械斗。
最后,或许是看到南天啸一直未在现身,为了争夺总瓢把子的位子,黑道上各帮派相互厮杀殴斗。
不少大门派因此实力大减,只是弱的愈弱,强的更强。
而不少原名不见经传的小堂口,也趁机做大。
徐敬宗是越想越怕,向商楚岳辞行,带着随行而来的三名护卫离开商丘。
只留下自己的贴身护卫闵浩,照顾儿子玉庭。
众人这一散,镖局也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只是柳青青的离去,令叶少华沉郁好几日,却也让他想通了先前许多想不明白的事。
只是无端的烦恼又袭上心头,想找邢云说上一说,却又不知当从何说起。
、每日里时不时的总走神,有时一愣就半个来时辰。
而邢云,陈子逸与商正龙等镖局内的众人,却因为“玄天四老”那,久而不至的回音焦忧不已。
三人也早已没了先前那般闲适的心情,日子依旧那般,小院内却已少有笑语传出。
直到众人离开后的第三天,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终于打破了镖局里那沉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