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祺莞尔道:“赛马!这倒是不错,但不知与在下赛马的,是堂上哪一位,这比赛又有何规程?!”
张旭道:“赛马一项中,与姑娘比试的,是白马山庄的少庄主!”
阮英杰起身,拱手道:“在下阮英杰见过欧阳姑娘。”
欧阳祺回礼:“久闻阮少庄主马术精湛,今日能与少庄主同场比试,在下三生有幸。”
“姑娘过誉了!”阮英杰方才回座。
张旭这才又道:“止于至马赛的规则吗,其实在下这次所进的马匹都是生马,所以此次比试,驯马也包空在内,不知姑娘可有异议?!”
欧阳祺淡笑道:“没有,一切听凭庄主安排。”
“再有吗……。呃,欧阳姑娘,其余细节我看我们还是到在下的驯马场,再细说如何?”
“好的!”欧阳祺依旧笑道。
“那好,刘叔,您先过去让他们准备准备。”
“唉!”刘大洪应声后,便向拱手相众人辞别转身出厅。
“欧阳姑娘,诸位这边请!”张旭随后起身道。
出了厅堂,张旭带着众人来到廊下角门前,进了角门,穿过翠树掩映下的廊道,便到一花园。
正逢三月,园中诸花尽放,花香怡人。
园内水榭楼台,九曲回廊,清幽雅致。
园子后头便是马厩,马厩后方就是庄中的跑马场。
场内三面遍植乔木,历经几代经营,林地已颇具规模。
一路上,张旭与欧阳祺皆并肩而行,二人间少有言语。
张旭只是不时在旁,提点行进的方向,欧阳祺也只是礼貌的应答。
只是她这般的彬彬有礼,与先前那般诡诈油滑真可谓判若两人,让陈子逸与郝邵阳一时难以适应。
可看她此刻那副模样,陈子逸不觉生出一念:“她若常能如此倒也不错!”
只是此念方生,陈子逸心头不由哑然失笑。
虽然他与欧阳祺只见过两面,对其品性也不谙熟
但从当日,邢云提及她时的那口气看来,她绝非什么闺阁淑女。
“张大哥,他们比赛是用的马是这些吗?”
不知不觉已到了马厩,见得马舍里拴着的四匹马,徐玉容上前几步道。
“不是,这些都是我的坐骑。比赛用的马圈养在他处,还未曾驯化是不能上得鞍轡的。”
顿了顿张旭转身道:“诸位,我们先往圈养马匹处,让欧阳姑娘与阮少庄主挑选,他们赛时所需马匹,再去跑马场如何?!”
“好哇,常听人说张庄主你是在世伯乐,想必这庄内定藏了不少良驹宝马。
老夫也是好马之人,待会老夫要看上那一匹,庄主你可别舍不得啊!”霍天行捋这胡须打趣道。
张旭笑道:“行啊,只要是霍前辈您看上的,莫说是一匹,就是在多几匹,晚辈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霍天行朗声笑道:“那,可就这么说定啦!”
“您要不放心,我给您立个字据!”
二人这般一搭一唱,方打破了一路而来沉闷之气,引得众人开怀一笑。
未至近前,远远地就见得,圈养舍里放养着四匹马。
四匹马儿皆体态均称,四肢修长且强健,都是难得的宝马良驹。
只是此刻陈子逸不又不觉忧上心头,自古好马多性烈,驯马可不像说起来的那般简单。
胆识,技巧和体力三者缺一不可,较前两种而言,体力是对驯马人虽基本要求。
要知道,驯服一匹烈马,绝非一时三刻之事。
驯马人需骣骑在马背之上,既无鞍鞯可坐,亦无缰绳可拿。
而未曾驯服的生马,是不可能让人跨骑,都会尽全力挣脱。
驯马人一旦体力不支,不仅不能将马驯服,还有可能命丧马蹄之下。
所以驯马向来是男子的事,就连像刘一梦这般,自小长在马背上的,也从不敢亲自驯服那些性烈的马匹。
欧阳祺她行吗?
那圈里得马,一见的有人近前竟皆警觉起来。
一旦有生人靠近些,它们便打起不悦的响鼻,焦躁的刨着地,似警告来人不得近前。
在昨夜宴席上,陈子逸放从刘家马帮的帮主,刘司农那得知。
这四匹马,是由野马与家马杂交选育出的后代。
它们无论是在速度,还是耐力上,都远胜于其他马匹,只是其脾性,也较其他生马更为刚烈。
据说,除了刘司农的长子刘一凡,还有他三徒弟马尚武外,帮中再无无人能靠近它们。
想到这些,陈子逸不由得替欧阳祺担起了心。
“张庄主好,诸位好!”
正这时,两个声音在耳旁响起,陈子逸定睛一看,原来是刘一凡和马尚武。
因那四匹马实在难以伺候,所以张旭便请二人常来此照应。
“哦,少帮主好,马少侠好!欧阳姑娘,我与你介绍这位是刘帮主的长子,刘一凡刘少帮主,这位是刘帮主的徒儿马尚武马少侠。
二位,这位是代司马庄主来此的欧阳祺欧阳姑娘。”
“欧阳姑娘好!”刘一凡与马尚武拱手齐声道。
“二位少侠好!”欧阳祺回礼。
就在刘一凡抬眼看到欧阳祺的那一刻,突然就楞住了,暗下惊疑道:“怎会是他?!”
“少帮主怎么,是在下有什么不对吗?!”欧阳祺盈盈笑言。
“呃,没有。在下只是,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刘一凡莞尔道。
“想是在下长的太过寻常了吧!”欧阳祺粲笑熠熠。
二人这番答对让众人有些疑惑,刘一凡虽非直肠子,却也并非虚与委蛇之辈。
倒是那欧阳祺,谦虚的有些失了真,难道刘一凡真的见过欧阳祺。
只是此刻也不方便问,众人先将心中疑惑权且压下。
张祖道:“欧阳姑娘,阮少庄主你们谁先选?”
阮英杰笑道:“欧阳姑娘远道而来,姑娘先请吧!”
“那就多谢了!”欧阳祺倒不推辞,转而又道:“张庄主,选马之前在下还有一句话要说,不知可否?!”
“姑娘请讲!”
欧阳祺淡笑道:“张庄主,您应该清楚,这马一旦被驯服了,便会把驯服它之人当成主人。
也就是说这场比试,不管在下是输是赢,在下所选的马匹,认定的主人便只是在下了。”
张旭粲笑道:“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此事在下早已想过。
在下决定,这场比试过后,二位所选用的马匹将送都与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多谢张庄主!”阮英杰喜道。
欧阳祺莞尔:“张庄主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与庄主不过萍水之交,这般重的礼,在下怕是受不起,还是在下跟庄主您买吧!”
“随姑娘吧!”张旭淡笑这说道:“姑娘,还是先选马吧!”少时方又道:“姑娘相中那一匹了?!”
“黑马,在下喜欢那匹黑马!”欧阳祺只淡淡的往圏舍里扫了一眼便道。
众人啧啧点头,其实在场除了徐玉容、鲁绍凤外,余下的对马匹多少都有些了解。
打一见到这四匹马众人,就看出了黑马的与众不同,三马焦躁之时黑马却淡定自若。
而当众人近前三马欲上前士,亦是黑马一声嘶鸣唤住了它们,由此可见三马定是以黑马为尊。
既是头马,自然各方面自然要比那三头强些。
而那黑马,也正是阮英杰相中的,可见那欧阳祺倒也算是懂马的。
只是阮英杰不解,她既懂马就该清楚,驯服头马所需的时间、精力,远比驯服一般的马匹要多出许多。
而此次比试,已将驯马纳入其中,虽然张旭尚未言明比赛规则。
但单以驯马一项而言,必是以驯服马匹所需时间只长短定输赢。
对自己而言这就是场比试,是赢是输无关紧要,尽力就好。
但对她却未完全不一样,她应该清楚,此次赛一旦有失会有怎样的结果,却为何还会做如此选择?
但不管怎样,她既选了匹好马,出于礼貌自己理当有所表示,遂道:“姑娘好眼力啊!”
欧阳祺笑道:“若非阮少庄主相让在先,在下纵然眼力再好,只怕也难有这般好的运气。”
“欧阳姑娘太客气了!”
张旭此可言:“少庄主,你选那一匹?!”
阮英杰道:“就那匹枣红马吧,在下与它倒还有些眼缘。”
“那好。”张旭随后拱手道:“刘少帮主,马少侠,稍后还烦请二位,将那两匹马送到跑马场。”
刘一凡笑道:“张庄主放心!”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张庄主请便!”
“诸位,这边请!”
马场与圈舍不过一墙之隔,出来圈舍众人便到了马场。
马场中央的观赛的台,早已搭建好。
到得台上各自入座后张旭道:“欧阳姑娘,阮少庄主,马赛一项中共有三场比试,这第一场便是驯马,用时少者为胜,我们以燃香计时。不知二位哪位先来?”
阮英杰起身道:“欧阳姑娘远道未曾歇息,还是在下先来吧!”
“那好,少庄主请上场。”转而对刘大洪道:“刘叔,您过去请把刘少帮主,把阮少庄主选中那匹马送过来。”
“哎!”刘大洪应声转身而去。
不多会,那匹枣红马便由马尚武,赶着送到了场上。
马尚武一解开圈绕在马胸脖上的粗绳,那马便向阮英杰冲了过去。
与其同时,张旭在台前桌案的上香炉上插上一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