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了角色的米剑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憎恨的老太监万奴居然成了自己的亲戚,而且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不不!应该是那个米剑白和他生母的救命恩人一命才对。
“舅父,皇帝那么害怕灵虚剑,这灵虚剑现在究竟在何人之手?”
米剑白想着自己毕竟身处西汉,于是乎就把这个老太监当着是自己的亲戚加救命恩人,说话就不隐晦了。
万奴从悲伤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深情地看着米剑白说:“自然在龙骠营营首的手里啊,据说灵虚剑神力无限,更是天下无敌。对了孩儿,你打探这个干什么?你生父是龙骠营死士,难道你这些年也打探了龙骠营的消息?”
米剑白笑了笑,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老米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龙吟剑”,噬血之后的确神力无限,彩裳只需一招就斩杀了巨大的鳄龟。
可是那把龙吟剑,却被自己丢失了……
“没有没有,孩儿只是好奇罢了,舅父刚刚不是说了吗?当年我母亲仅凭灵虚剑的一张草图看吓跑了狗皇帝……”
不小心骂了一句,急忙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万奴笑了笑,倒也没太在意。
和成帝相比,现在自然是自己的侄子重要。
米剑白接着说:“孩儿就想着,这把灵虚剑应该是一件神器才对,否则也成不了龙骠营的法宝。对了舅父,你和我母亲,年龄为何相差那么大?该不会是远方的亲戚吧……”
米剑白还真把万奴当成舅舅了,一下子恢复了晚辈的俏皮。
这样的俏皮,却是多年来一直寂寞的万奴所需要的,一个无后的老太监,很难找到这种晚辈的亲昵。
“嘿嘿嘿……孩儿就是聪明,不过你猜错了,我的爷爷就是你母亲的外公,我的父辈有五个兄弟,我是长房长孙,而你母亲,却是幺房的次女。你说,这算是近亲呢还是远亲?唉……”
老太监原本很想从米剑白的俏皮里找一些温暖,不料又想起了自己的表妹卫朵嫣,不觉又伤感起来。
“我那个表妹啊,原本也是出生豪门,却偏偏找了一个……结果落下这样的结局,也真是命苦啊。”
米剑白不语,心里想着,龙骠营在二十一世纪的话,相当于国an部门或者直属于中yang领导的特务机关,也算是国家的命脉机构,牛逼着呢。
突然想起现在自己的身份,算不算国jia领导ren的贴身保镖?至少也算是中yang警卫团的团长。不对不对,三品武官,应该也算是少将军衔了,怎么说也相当于一个军区的司令员。只是手下才有三千金甲军,似乎少了点。
“老舅,你认识龙骠营的人吗?”
米剑白又开始俏皮了。
万奴一愣,立即咧嘴笑笑:“开什么玩笑,龙骠营的人都是秘密死士,怎么可能轻易以真实面目示人?就算我见着了对方,对方也不会承认对吧?再说了,龙骠营销声匿迹都快一百年了,现在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后人?不过龙骠营的人都是子承父业的,就算朝廷不再发放俸禄了,他们仍然会默默的履行职责……可惜你父亲死得早……”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紧盯着米剑白,说:“这几天我听圣上提起,很快就要给当年西域平叛的烈士追谥。有传言说,就因为你生父慕容昭然是龙骠营的死士,那批烈士才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追谥……为此我曾问过你的义父卫尉大人,但是对方却讳米如深。”
“不对吧老舅,你连我父亲是不是龙骠营的人都不清楚,他可是你的表妹夫啊?”
万奴伸手拍了一下米剑白放在茶几上的手背,笑着说:“你父亲要是逢人就说自己是龙骠营的死士,那么他就不是真正的龙骠营死士了。”
米剑白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三年前师父灵虚子就交代过,龙骠营死士的身份特别隐秘,一旦任务失败或者身份暴露就会立即自裁。除了待在山里训练候命的死士之外,散落在民间或者官场里的死士更是隐蔽,连自己的亲人都不一定清楚自己的身份。
“但是老舅,当时我母亲的床头,为什么会有灵虚剑的草图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
万奴点点头,说:“这就是困扰我多年的问题,直到前不久和你义父谈起才明白,龙骠营这些年为什么销声匿迹,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到了关键的节点,万奴却端起了茶杯。
米剑白倾着身子,焦急地等着下文。
万奴呡了一小口润舌茶,也俯过身来小声说:“他们把高祖皇帝钦赐的灵虚剑弄丢了……那灵虚剑啊,又叫做谏龙神剑,上诫昏君下斩佞臣,是汉朝的尚方宝剑。这神器一丢,龙骠营不要说不能上诫昏君下斩佞臣了,倘若被圣上觉擦,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了。所以这些年,龙骠营死士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的,你的父亲应该就是龙骠营的死士,他当初把灵虚剑的草图挂在床头,就是让自己记住灵虚剑的模样。他准备去寻找灵虚剑。”
米剑白眯着眼睛冥想,大概应该就是这样。
但是三年前穿越过来的时候,老米给的那把灵虚剑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
老米为什么要神叨叨的叫自己带着灵虚剑去南麓?还说灵虚剑想念它的旧主人了……
难道真如老米所说,那把灵虚剑就是龙骠营的谏龙神剑?这也太神奇了吧……
它的旧主人又会是谁呢?
彩裳姑娘,现在又在那里?
不会是她拿走的,当时自己可是亲眼看着她离开瑶池的。
现在自己成了皇帝的贴身侍卫,更没有时间去打探彩裳姑娘的下落了……
“孩儿,你怎么了?”
万奴看着米剑白一脸郁闷的冥思状,纳闷地问。
米剑白立即清醒过来,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老舅,你当年见过灵虚剑的草图,可否给孩儿描述一下灵虚剑的样子?”
万奴闭上眼睛冥想了好一阵,睁开眼满脸失望地说:“记不起了,再说了,那张图是不是灵虚剑我也不清楚。当时你母亲受辱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看见那张图后,情急之下就顺口说出来提醒一下成帝……”
顿了顿,眼睛望着房顶,突然说:“对了,那把剑的剑刃比一般要宽一些,估摸着应该有三尺长;剑柄上好像有一些字迹,但是具体写的是什么?我当时也没有注意,现在更是回忆不起……”
剑柄上有字迹?
米剑白当即大惊:老米给的灵虚剑,剑柄上的确有字迹,不过太模糊了没有看清。
按照万奴的说法,在当时的情景下,他不可能还有心情去解读一张剑图,就算真的灵虚剑摆在面前,都不如解救表妹重要。
这下米剑白就纳闷了,义父卫子离作为龙骠营的营首,在没有灵虚剑的前提下,为什么还如此大胆地作为呢?
不过师父灵虚子仿制了一把灵虚剑,现在就在米剑白的都统府里。虽然是赝品,想必也没人能识别真伪,估计卫子离就是以这把仿制品来壮胆的,回去倒是认真看看剑柄上的字迹。
这时,万奴又神神秘秘地凑近米剑白,声音压得很低:“孩儿啊,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有人在南麓看见了那把谏龙神剑。”
“啊?”
“消息说,南麓深处有一道绝壁,有一天绝壁之上突然传来龙吟之声,还有人看见月圆之夜的绝壁上有闪电一般的蓝光闪过,于是就有人断言,灵虚剑就在南麓的绝壁之上。”
“这就对了!”
米剑白望着窗外的蓝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
万奴定定地看着陷入沉思的米剑白,也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