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一句话一直萦绕在众人的内心。
不知为何,听完张云端这一句话的时候,众人的内心堵的慌,在他们看来一切胜券在握,一切都要依照少主交代的去办,决然不会有差错。
可是这个少年,在临死之前,却依然这么自信,甚至陶醉于这样的折磨,其精神之态,令人倍感震撼。
天恭候走了回来,他表情古怪,迟迟无法放松下来,他看了一眼无欲海道:“依你所见,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无欲海眯着眼,行了佛礼道:“在老衲看来,他其实是在顿悟,大彻大悟!”
“别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你就直说,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天恭候紧张道。
“这一段时间,对他的了解,老衲只认为,他就好比一个听取民心的帝王,观人性善恶的天君一样。我摸不透他,但他似乎对于江州,对江南十分失望!
依我所见,如果一切都往好的一面,他早就离开了,也不会对江南有任何争战之心,可是现在他却誓死留下,你觉得他为的是什么?”无欲海摇头道。
“为了打仗?他行么?也不至于啊,江州让他吃了什么亏?”天恭候诧异道。
“不是江州,而是人心让他心灰意冷!你知道么?苏友灿避暑山庄一事?其中有一个小女娃子,可是他这些天来,时常带在身边的至宝。”无欲海说道。
“然后呢?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娃?”对于梦靥而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物其实都是不现实的存在,所以天恭候无法理解。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而苏友灿之举,你觉得如何?”无欲海皮笑肉不笑道。
听到提及自己的弟弟,苏友心轻蔑道:“我弟弟都死了,你还想如何?再说了,我弟弟拥有如此身份,区区一些被玩弄的孩童,算的了什么?这世界从来都是不平等的,低等人至始至终都会被踩在脚下,有任何问题?”
天恭候拥有现代的思维,有时候他也很难接受这种极度分化的两极,可毕竟这是封建社会,无法理解的来,天恭候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问了。
唯有无欲海在那边,回了苏友心一句:“所以,人性就这么被泯灭了!太之无备而来,也会变成有备而来。一切因果,存于人性之中。阿弥陀佛!”
“你个死和尚,说话阴阳怪气的。他对人性有任何看法,又如何?像我们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迎合这大势!就你这样的野和尚,不配来跟我们谈人性!”苏友心越说越气,感觉无欲海就是在嘲讽自己的弟弟,于是她怒火难耐,端来一盆盐水,走上木板前,冲着张云端皮开肉绽的身体猛的倒了下去!
辰时已过,江州开江塔上,六层之高的塔楼,俯瞰江州一览无余,远处云江洪流,近处街坊平地,酒楼林立,再往西侧遥望,正门之上吊着的那个人,如同一粒绿豆一样随风而动。
“那家伙,快没气了吧!可别让你家千金给折磨死呢!”高塔之上,坐于塔内,有一少年,岁数与张云端相仿,容貌俊秀,眉目俊雅,鼻梁小巧高挺,长得极为秀气,双唇如剑,樱红尽染。
他身材修长,身子挺拔,虽面容秀气,可身板结实的很,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少主,小女虽性格躁动,但她也有分寸的。更何况无欲海和红玉儒都在那儿,也不怕出什么事。我们就耐心的等候吧。”苏明贵抿了一口茶,宛若看戏一般,惬意的望着城西门。
“少主你们确定要驻足于此么?超凡入圣高手之间的对招,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命丧于此!虽我有在,但真要打起来,估摸着我也得出手。”坐在苏明贵身边中年男子,长发飘飘散在肩上,浓眉大眼,脸型方刚,长满了络腮胡,他喝着酒,模样有些邋遢。
“大教主,你不是带来撑天伞么?听闻撑天伞之力,犹如魔体之能!超凡入圣的高手,十招之内是破不了的!更何况我们还藏于此处,岂会受牵连呢!”那俊雅翩翩,雍容华贵的少年淡然道。
“哈哈哈!撑天伞是撑天伞!可是少主可是金贵之命,于我等凡夫俗子怎能相比。你若出事了,我天刀承担不起!”天刀教主哈哈狂笑道。
“这叫做信任你!信任你所以我才只身前来。否则家主早已经喊那阉人跟我来了!”少年无趣的摸了摸自己柔嫩的手背道。
“承蒙少主信任!只是万无一失嘛!哎呀这次怎么没办大公公喊来呢!有他在,这一仗,就那两娘们哪里够我们打呢!”天刀觉得可惜。
“我来又不是真想降服李将军和玉满夕。我只想看看她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再者也只想重伤他们。反正死士嘛,死而复生,对咱们来说没有损失!”少年缓缓道,忽的他也想到一事,他冲着天刀教主继续道:“对了,倘若那两家伙真招架不住,就让她们带走太之!倘若重伤,无再战之力,那就活捉她们吧!能活捉是最好,实在不行,那干脆杀了也行!”
少年说完有些矛盾,天刀教主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也理解不了,究竟是要帮,还是不帮,究竟是要杀还是不杀呢?
苏明贵一旁笑道:“见机行事!一切挺少朱的便可!”
天刀教主恍然大悟,他打了个哈哈:“好说好说!要活得还是要死的教主尽管开口!”
“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加以利用!听说初一嘛,对玉满夕恋恋不忘,若能活捉最好,正好送他一份大礼!”那少年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欠。
天刀哦了一声,便知晓了少年的如意算盘,此时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看不清日照,唯有看向一旁的铜壶滴漏,见时辰快到了,可是城门之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天刀就有些忧虑道:“如果没人来怎么办?”
“没人来,那太之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该杀头的,就杀呗,留他何用?”少年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脸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