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四十九、父与子(下)(1 / 1)一二三石头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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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尽灯枯,无能为力。

张博士的话让封言道如同雷击。

自己的父亲就没办法救过来了吗?

“嘭!”

只见封言道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地上:“张博士,还请博士再帮家父看看!”

卧槽!

张博士显然被封言道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胡乱的将封言道一把拽起,也不知道年近五十的老御医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驸马,您这是要折煞老朽啊!”张博士苦涩道:“不是下官没有尽力,而是下官学艺不精,真的无可奈何啊!”

御医已经是这诺大的长安城里最好的郎中了。至少,在为人续命,这一项上,让满城郎中只能望其项背。

封言道不由得退后一步,眼中再也没有任何色彩。

人生,最大的残酷便是对于有些事情的无可奈何。

“张御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看着丈夫的落寞,淮南忍不住开口询问。

“殿下,臣有罪!”张博士苦涩答道:“臣确实束手无策。臣告退!”

说完,张博士和刘署丞便往门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口,张博士突然驻足,给了封言道一线希望。

“驸马若是能在三四日内寻到孙思邈孙道长,密国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孙思邈,民间传言的活神仙,神龙见首不见尾,几日之内,如何能寻到?这样的一丝希望和没有希望基本没区别啊。

就此看着父亲身死道消,还是搏这一丝生机?

封言道明显选择后者,整理了一下心绪:“还请公主照料一下父亲,某去一趟钦天监!”

时间便是生命,封言道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长安城里策马狂奔。此时此刻,长安城里不得奔马的律法对封言道而言就是个屁!

一路上闹得鸡飞狗跳,也幸得封言道驭马有术,几次堪堪躲过。

终于,钦天监抵达,封言道跃下骏马,也不整理装容,直接便往里面冲。

“驸马留步!”进入门口,封言道便被人拦住。

定睛一看,拦路之人约莫二十三四,一身青色道袍,头发被一根木簪盘成髻,端是一名俊俏男儿!若是用词形容,定然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

青年双脚并立,身子微躬,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合并一起,显然是一个拱手礼。右手中的拂尘自然地斜靠在左臂上,看上去竟然有一丝仙风。

“见过将仕郎!”封言道看清眼前之人,驻足行礼道:“敢问将仕郎,袁道长可在?”

被称作将仕郎的青年道人面若春风:“在!只是,家师今日不见客!”

在,只是今日不会见你。

这是什么情况?封言道心中有些生气,自己有事相求,不在尚罢!既然在,为何不相见?自己好歹算是驸马都尉!

只是,有求于人,封言道只能忍住心中火气:“还请将仕郎通传一声袁道长,封某却有要事求见。”

“抱歉,家师今日不见客!驸马可以明日再来!”将仕郎的语言依然如同和风细雨。

好啊!自己放下身段求见,对方竟然如此。明天再来?家中老父能等得了明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闯!

封言道脸上露出一丝凶意,“那就只有请将仕郎见谅,家父可等不得明日!”

说罢,封言道便往内闯。

然而,无论封言道如何走,将仕郎都如同跗骨之蛆,挡在面前。

无奈之下,封言道只能伸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双手用力,这是想把对方拉开。

拉得开吗?虽然不是那等手手无属鸡之力之人,可文人出身的封言道哪里能提得动眼前的道士?

几次尝试无果,封言道气急败坏地推了一把眼前之人:“李淳风!封某何时得罪过你,某真有急事求见袁道长,你若是再阻拦,信不信封某一把火烧了这钦天监!”

李淳风,太史局将仕郎,他的师父不言而喻,自然是钦天监大监袁天罡。

“驸马即便是烧了这钦天监,家师亦是不可能见你!”李淳风理了理自己的道袍,盯着封言道,认真道:“家师的相术相比驸马早有耳闻。莫非驸马以为,您此来的目的家师不知?天命不可违,驸马请回吧,这几日且好生侍奉密国公吧!”

天意不可违,回去好生侍奉。

这便是袁天罡不见自己的理由?

封言道明白了,这是袁天罡在暗示自己,几日内找不到孙思邈啊!

“某不信!”封言道已经泪流满面,只是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何放得下?

哎!

李淳风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柔声道:“驸马,且听小道一言,若是驸马执意抓着这根稻草,恐驸马连令尊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孰轻孰重,驸马自取。”

救命稻草未必能救命啊!

李淳风都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封言道若是还不明白,那这二十余年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连基本的告辞都没有,封言道可谓是失魂落魄,翻身上马,几次才成功。

任由马驼扶着,走在长安的街上,封言道满脑子里都是李淳风的那句天命不可违

幸得马儿识途,封言道终于成功到家。

“驸马,莫非?”

看着自家郎君的状态,淮南公主忍不住捂住嘴巴,颤生发问。

莫非事不可为?

淮南自然知道封言道为何要去钦天监,钦天监大监袁天罡是孙思邈的师弟。整个长安,只有或许袁天罡知道孙思邈的下落。

封言道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悲痛地摇摇头。绕过淮南,封言道走到父亲病榻前,哐当一声,跪了下去。

“父亲,孩儿不肖,不仅未能打听到孙道长下落,就连袁道长都未曾见到!”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溢出,是自责,更是悲痛。

封伦费劲地抬起手,覆盖在儿子的头上轻轻摩挲,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让儿纯孝,为父心里清楚。袁道长相术惊人,不见你定然是为父命该如此。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苦如此痴样!吩咐府上,做好准备吧,为父大限或许就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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