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鳌脑中飞快地盘算着,不知这大魔头将自己弄来有什么企图。
孙敬轩又开了口:“楚大叔将你请到这里,是有件大事要你去做。自然,这也要看你的心意。你若是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刘金鳌强笑道:“您老您老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小的自当自当”本来有心想说“赴汤蹈火”之类的场面话,忽然觉得这话对天行苑的首脑说出来,也太贱骨头了,没得让人看不起,当下便生生止住了话头。
孙敬轩洒然一笑:“敢对徐温动手,你也算有些胆识了。虽然最后没真的动上手,也不能全怪你。我看重你这份胆色,若是还要你回庐州再刺杀一次徐温,你还敢回去吗?”
刘金鳌面色一变:“您老这是变着花样要小的去死啊?”
孙敬轩摆了摆手:“别一口一个您老,生生把我叫老了。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苑主看不起呢,爱叫什么叫什么。我要你刺杀徐温,自然不会像张颢那样让你单打独斗。我会派人暗中策应。其实也就是借你接近徐温,不用你出多大力。”
刘金鳌问道:“敢问苑主的意思,是不是以我做诱饵,引徐大都督上钩啊?”
孙敬轩点头道:“唔,你还算有些悟性。就是这么个想法。我有个手下,在滁洲做缉盗官。回头你们合伙演一出戏,假装是你在滁洲被擒,然后押解回庐州。到时候徐温必然回亲自审讯你,我再派几名身手好的兄弟跟你们一起去庐州,趁徐温露面的时候将其干掉。以后你也省的东躲西藏,咱们算是两全其美。”
刘金鳌犹豫半晌,狠狠一跺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姓刘的走投无路,既然苑主您看得起我,我做了!”
孙敬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楚老头儿示意了个眼色,楚老头儿对刘金鳌比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刘金鳌到厢房休息了。
楚老头儿返回正房,见孙敬轩还在出神,便轻声问道:“少帅,杀一个徐温,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孙敬轩抿嘴一笑:“杀人,很简单。但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要徐温死。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对淮南诸将动手的。杨行密活着的时候便拿咱们没奈何,现在剩下的那些酒囊饭袋,更是不值一提。况且这儿毕竟是咱们的栖身之所,一旦起了骚乱,咱们有些生意也不好做了。只是徐温最近好像发现了什么,开始针对起咱们了。通远号被查封,便是一个明证。我若是不做点什么,怕是要被他们占了先机。”
楚老头儿瓮声瓮气地说道:“要是这样,派甲字号红鞋去一趟,取下他的脑袋也不是难事。没有必要再将这姓刘的弄来啊。我看这小子心性不定,要是借重于他,怕是要节外生枝。”
孙敬轩道:“其实,这姓刘的只是个药引子。我留着它,真正额目的是将来做个人证。那徐温为什么手握大权之后,主动外放金陵?还不是觉得自己根基不稳,不愿意和淮南旧将早早地起冲突。可那帮老将又岂能不知道徐温的小九九?李遇出手最早,也死的最早张颢伸出一只手,可惜遭了无妄之灾。其余的人目前按兵不动,要出手也是早晚的事儿。如今的庐州,人人都坐在火山口上,就看谁先沉不住气,捅破这层窗户纸。哎呀,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你想,要是刘金鳌在庐州大庭广众下喊一嗓子,是张颢指使他去杀徐温的,庐州官场会起多大震动?张颢是什么人,想当年那可是徐温的好兄弟,他要杀徐温,这事儿可比李遇派刺客行刺大多了。至少让淮南百姓看看,他们眼中圣明神哲的大都督,其实早就众叛亲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