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所以这就是规则么？可将这些不同的灵魂分类安置，又为了什么？”

秦烨看着汤姆，有些疑惑道。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东方人的特点又是什么呢。”

汤姆看了秦烨一眼，似乎想要调侃一下秦烨，不过见对方并未有任何的反应，他自觉有些无趣。

“深渊里千奇百怪的规则数不胜数，这点分类安排又算得了什么，对于我们而言，这里的一切不过都是新奇的，而其中有些影响还是蛮大的，例如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这里的一些特殊之处？”

汤姆微微抬首，似乎想做一个高傲自豪的姿势，可他发现自己说完之后，秦烨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些迷茫的样子，他突然想起这家伙似乎平时都不怎么出门，如此一来，想要注意到这个特殊之处，恐怕只能由自己来回答了。

一想到自己要自问自答，汤姆不由地冷哼了一声，小声嘟哝了一句，似乎是什么时代越进步，人类就越少出远门，见识多，认识少……

“亡城最为独特之处，便是这里的炼金体系，炼金你知道么？”

汤姆浑浊的目光在这一刻似乎微微明亮了两分，不过很快似乎想到了自己命不久矣，这点光芒顿时又暗淡了下去，就连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削减了三分。

“炼金我当然懂了，不就是化学么！”

秦烨撇了撇嘴，有些无语地道，怎么说对方应该或许可能是个现代人，竟然还会迷信炼金这种东西？！说实话，他确实对于这里的许多材料知之甚少，可这并不代表其本质有什么区别，你总不可能凭空创造出东西来吧？！炼金？无非就是古时候人们对于化学一些认知上的差异，以及受限于当时的生产力与科技的水平，无法全面并系统地记录这些东西，并且这些神术因为一些特殊性，被统治者以及少部分人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平民阶层才知之甚少，且愈发地觉得其神秘不可预测。

可事实上，这些不过就是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故意做出的假象，且因为其本身的时代局限性，才会让人觉得其似乎拥有莫名的神力在其中，以至于在后世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各种传说，例如点石成金啦，例如穿衣魔镜啦，还有什么徒手削金断铁啦，甚至还有立地飞升……

总之，很多时候，炼金术都是现代化学上课之初，被老师当做反面教材来孜孜不倦地教育刚接触化学的学生们该如何利用科学的方法来看待以及对待的，而不是当做迷信，当做神术来说。

“哦？你如果只是将它当做化学来看的话，那么你恐怕就要大错特错了。”

汤姆盯着秦烨，浑浊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让人不禁有些畏惧的光华，就好像枯木中的一株幼苗，麦粒上那一截麦芒。

“化学是物质的转化，对吧？”

汤姆抬起手，举在半空，他的手中空无一物，似乎在等着秦烨的回答。

“差不多吧，我化学其实并不太好。”

秦烨有些汗颜，如果非要与对方争论这玩意的话，他还真不敢把话说满，故而在气势上，他就略微地稍逊了一筹。

“化学，是无法做到凭空生物的，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汤姆依旧半举着手，目光看向秦烨，神色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如果你所谓的凭空生物，是在我们肉眼所无法看到的情况下，生出一些物来的话，我觉得那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凭空生物。”

秦烨微微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许多标榜可以凭空生物的实验，实际上也只是将空气中一些元素用特殊的方法转化出来，并非真正地凭空，事实上，空间之中也并没有绝对的空一说，哪怕是抽干了空气的真空，也会存在一些东西，例如暗粒子，只不过受限于科技的观察，人们无法轻易发现罢了。

“对，你确实掌握了化学，可惜，那只是化学，而不是炼金，在深渊之中，炼金可不单单是一门化学就能囊括的，例如我现在所将要做的。”

汤姆一边说着，一边将半举的手缓缓转动，他的手掌五指张开，宛如虚握着一样看不见的东西，随着他的手不断转动，一点微光慢慢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并随着他的手，不断放大。

当其光芒有些耀眼之时，突然间，就仿佛灯泡失去了电一般，那光芒骤然一缩，变成了一个充斥着杂色的小球，而汤姆正用手捏着小球，将其展示给秦烨看。

这个动作，不禁让秦烨想到了魔术，不过与魔术不同，他知道这并非是障眼法，而是确确实实多了一样东西，而这东西并不是对方从深渊之痕中拿出来的，哪怕秦烨还不清楚对方的深渊之痕在哪，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若想要不动声色地从深渊之痕中拿出东西，是要有一个动作的，哪怕整个过程可以通过练习，而变得非常的流畅。

汤姆并不是通过深渊之痕，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凭空，只不过就像秦烨所说的那样，没有绝对的空，所以哪怕汤姆凭空弄了一颗球出来，秦烨也只是略微讶异，而没有表现出震惊或惊讶，甚至因为在现实中看多了魔术的关系，秦烨的心中还只是觉得对方很厉害，而还没有感到那种让人震撼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汤姆所做的，就真的让他有些惊了。

只见汤姆展露了刚才那个球之后，始终淡淡的面容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热爱，一种宠溺，就仿佛这颗球并不是一颗普通的球，而是他的孩子一般。

随着他的从新掌握，小球再度发生了变化，由一个单纯的球，渐渐地长出了一些怪异的东西，亦如四肢一般。

等它完全变形之后，球已不再是原来的球，而是一个背生双翼，模样有些像小人，可却没有五官的生物了！

没错，它竟然活了过来！并且还能自主地围绕着汤姆上下飞舞，似乎十分高兴能来到这个世界一般。

“这是炼金术？克隆生命？还是……！？”

秦烨看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哪怕没有上前查看，哪怕没有抓在手中好好检查，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对方所拥有的那种生命，那是完完全全的生命体，而不是一个傀儡，一个受到操控的玩物！

“这便是炼金，从无生有。”

汤姆看着秦烨，精神气似乎有些萎靡，可面上却带上了一抹笑容。

“创造生命，那岂不是已经跟神无异了？！”

秦烨同样看着汤姆，不可思议地道。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创造出生命，它并不能长久地存活下去，更不可能脱离我而独自存活。”

听到神名，汤姆的神色顿时暗淡了下去，他摇了摇头，略显遗憾地道。

“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么？”

秦烨目光微亮，他总觉得似乎发现了什么新的大陆一般。

“怎么？你想学？”

汤姆看着秦烨，突然有种感觉，那种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