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好了,你们先吃点吧!”
在出门的时候,我和姜叔遇到了梁雨秋。见她并没有生气,依旧是满脸微笑,接着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爷爷走之前,交代我,让你先把药喝了。我已经煮好了。”
梁雨秋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梁雨秋真的很会照顾人。才来两天时间,他们一家都很热情。
姜叔和我面面相觑,眉来眼去。
此时我比较为难,在房间里面,我俩已经商量好,到医馆取了药方,就回家。
当然,我还有一个心愿,希望帮凤凰山的女鬼一把。毕竟那女子,让费扬古用轿子把我抬了过去。若是不帮忙,我怕她晚上又来找我。
但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姜叔。他一旦知道,必定又要臭骂我一顿。
“少海,既然药已经煎好,你先吃点早餐再把药喝了,我还有点私事。你在这里先等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用管我,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吃下去不舒服。”
姜叔说完,拿着他的老烟枪,走出了紫光宾馆。
“哎,”梁雨秋回头看着我,中药悬在半空中,“这是怎么回事,早餐我都做好了。”
姜叔今天有点奇怪。
私事?他有什么私事?怎么突然之间走了?
我皱起眉头,思考几秒,就是想不通,他到底要去干什么。
我抬起头,一把夺过梁雨秋手中的汤药,咕噜咕噜喝下去,顿时一阵辛辣充满我的口腔。
我猛擦去嘴角的汤药,碗递给了面前的梁雨秋。
“拿着,早餐我不吃了。我先去看看,放心我会再回来的。”
“哎,回来!”
我把碗一把塞到她手中,扶着楼梯,蹬蹬下了楼,冲出了紫光宾馆。
我站在宾馆前,左顾右盼,终于搜寻到了他的影子。
姜叔正在和一名卖菜的大妈打听着什么。不知说了什么之后,我见那大妈猛起了身子,抬起手,指着身后的巷子,姜叔走了进去不见了踪影。我冲到卖菜的大妈前,呼啦喘着气。
“大娘,刚才给你说话的是我叔,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两手扶在大腿上,身子前倾,满头是汗。
大娘很热情,仰起头,却皱起眉头:“我说你们怎么都要去那晦气的地方干什么?刚走了一个,又来一遭。”
“我有急事找他!”我猛挺直腰杆,不断喘着气,两手插在腰间,“你告诉我吧!”
大娘一听,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看着我:“小子,那锁魂井不吉利。晦气,你就别去了。”
“哎呀,大娘,我是找我叔有急事,你就告诉我吧。”我恳求道。
大娘一听,眉头越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环顾四周,故意压低声音:“村西头的锁魂井里死过很多人的。那里阴森恐怖,天一黑,就有人在井里面哭啊!你还是别去了。要是招惹了那些孤魂恶鬼,缠住你就死翘翘了。”
“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废话这么多。”我有些不耐烦了。
“去吧去吧!死了不要怨我,”大娘一听,有些不高兴,垮着一张脸,转过身,抬起手,“看到没有,穿过这条巷子直走,到了第二个路口右转,大约五六百米的距离就到了。晦气,老娘收摊了。”
我一听,直接冲进了姜叔进入的那条小巷。刚跑了几步,就被那位大娘又叫住了。
“小子,记住了,太阳落山之前,必须离开那里!”
我一急刹车,猛一回头,看着卖菜的大娘,口里不断说着“晦气”两个字,开始手忙脚乱的收起了摊儿。
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在姜叔身后,忽而左边,忽而右边,时而低头假装买东西,时而仰起头。我尾随姜叔的身后,大约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终于到了大娘口中锁魂井。
他把手中的老烟斗别在裤腰带上,弯下腰,卷起两腿的裤脚,朝着一口井走了过去。
“莫非,那就是所谓的锁魂井?”我心中自言自语。
我躲在房后,探出脑袋,见这周围,烟雾缭绕。
有一个大大的香炉,在所谓的锁魂井旁烧着香火。香炉很大,目测有一辆小轿车那么大。香火很旺,里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香,正在燃烧。
一阵风过来,香灰乱飞,周围的空气里面,全是呛鼻子的香火味。
锁魂井的四周,砌上了大理石的围栏。围栏上,雕龙画凤,并贴满了很多黄色的符咒。井口上,盖着厚厚的水泥盖子,被铁链死死的锁住了。
一块石碑,屹立在旁,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锁魂井”。
锁魂井的周围,种满了柏枝树。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那经幡,在风中飘荡。微风吹过柏枝树,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地上的黄色纸钱,七零八落的在乱跑。
周围除了姜叔和我,见不到一个人影。
果不其然,这里透露着一股怨气。虽然太阳当空,但是依然流露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我在心中呢喃,见姜叔走到香炉前,上了三炷香,绕过香炉,走到锁魂井旁,一屁股坐下,背靠着大理石的围栏,掏出老烟斗,上了烟丝,划着火柴,甩动两下,猛吸了一口,吐出烟圈,闭上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微风吹乱了他油腻的花白头发,阳光散在他沧桑的脸上,泛着油光。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姜叔突然睁开眼睛。
我探出脑袋,左顾右盼,我还以为还有其他人。
“不用看了,这里只有你和我,”姜叔突然起了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靠,目标暴露了。
我心跳噗通加速,朝着锁魂井走了过去。
他扬起头,环顾四周,吐了一口烟圈,眯着眼睛:“我说你个小子,就喜欢干这种事情。”
我低下头:“我就是担心你!”
他一屁股原地坐下,背靠着大理石围栏,仰起头,眯着眼,看着我:“放屁也不提前打个草稿。”
“你来这里,干...干什么?”我抬起头,不断玩弄手指。
“有些事情,在余家堡的时候,估计你也听说了,”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锁魂井,“几十年了,每次都是夜间来。就像做贼一样。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看她了。不知她过得好不好。最近几日,她老是托梦给我说,下面太冷,让我烧几件棉袄给她。”
他话音一落,我突然想起关于他和婉婷的事情。果不其然,这事情是真的。没有谣传。她口中的那个她,定然就是投枯井自尽的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