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白如此杀伐,所有蒙面黑衣人都怕了,知得自己不是对手。开始纷纷想逃,可奈何却是下崖容易上崖难。
这时候的他们都靠着一根绳子掉在崖壁间,跑得再快,却也没有李白和书生的剑快。来不及爬唴上几步,二人就已飞唴至近前以剑伺候。
想往下跑,也不成,谷底下面比上面更乱。就在李白和书生飞唴去不久,那群披麻戴孝的人就和侯泗他们打斗了起来,难分难解。
也果如李白所言那般,这群披麻戴孝的人虽然人多,但是却都不会甚样高深功法。全凭着蛮力在拼打,完全不是侯泗等人的对手。
“兄台!”崖间,书生似是觉得有些累了,塔在崖壁上,手拉一根绳子歇停下来看向李白,笑道:“在下已杀了三十三人,你呢?”
“哈哈哈,兄台果然厉害。”李白也学着书生模样跳唴到一旁,笑说:“在下少你半人。”
“半人?”书生一愣,也就此间,一个黑衣人想趁机偷袭用弓弩射了过来,刚想躲开,李白便将手中日月剑一扔,替他搪了开。
“方才有一个尚未来得及刺死,他便自己吓得掉谷底去了。”李白笑笑,其实这是他故意的,不想赢过书生。
论及武功,书生的确厉害,剑法也然精妙。但李白却看出了书生似乎有些肺疾,方才的跳唴飞唴打斗中,书生基本都是一气呵成,不怎么换气。
只有等杀唴了人,找到空隙时才会快速的舒气、吸气。而每逢这个时候,书生都会隐隐的咳咳两声,并且他那握剑的手总是下意识的往左边蹿。
咳嗽的声虽不大,手蹿的虽很不起人眼,但李白却还是注意了到。也然,李白虽不精通药道,但寻常之人哪里有个甚样问题还是看得出来的。
毕竟李白会点穴之术,而要想学会这门功法,就得彻彻底底了解一个的身体构造。故之所以,李白断定了书生有肺疾之症。
李白更加只得,人之气力,始于肺腑。一个有肺疾的人,是经受不得大动响的,否则便会上气不接下气吞吐困难,严重者直接毙命。
而书生却是厉害,明明身有肺疾,且看上去还挺严重。但他却一鼓作气直上崖壁,挥开长剑杀了三十三名黑衣人。这番能耐叫李白佩服,所以李白就故意不想赢,留了一分气力。
巧哉的是,书生亦然聪明得紧,看出了李白,已经看出了自己有肺疾。更看出了李白其实是故意相让,说自己少杀了半人。
因为,李白在注意书生的同时,书生也在注意着李白。就方才,书生将李白的功法深浅看了大概,知得了李白比自己还要厉害。
不巧的是,此间形势危急,容不得二人多说甚样聊聊闲言。只心照不宣相视了一笑,然后便又踏壁飞唴,提剑杀了开。
很快的,这些黑衣人就被杀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眼看自己往上是跑不走了,干脆就拼了拼,划拉着绳子往谷底逃。
不大多会儿,所有黑衣人就都跑到了谷底,李白和书生也纷行而落。紧接着,三方乱战就这样悄然打起,招招致命。
但落地后的黑衣人并没有甚样恋战的意思,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法,一边打着就一边往峡谷两头退。李白注意了下,发现他们进有序,退,也有序,不慌不乱训练有素。
没到半柱香的功夫,这些黑衣人就狼狈的逃了走,一个活着的都不剩。李白本想要找到他们的头子将其活抓,好好问问是何人指示的。可奈何,一来场面实在太过混乱二来他们穿的都一模一样,完全分不清谁是他们的头头。
就这样子,这群黑衣人撤走了。而他们一走,余下的战场似乎就简单了许多,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很快就落到了下风。
眼看不是敌手,随着时息流逝双方都有些累了,所以很自然的就分成两边,磨刀霍霍对峙起来,谁都不说话。书生似是肺疾将发,在他人搀扶下退到后面坐了下来,运气歇养。
“说!”就这时,侯泗大刀相对,斥问这群披麻戴孝的人,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们为敌?”
“呸!”当间一个站在前头的人,不回答,却反问:“自己干过的勾当,自己不知道么?”
“甚勾当?”侯泗很懵:“有种说个明白,待会儿爷爷我也好让你个孙子死得痛快些。”
“装甚么蒜你?”这人说:“我告诉你李白,大爷我今日要定你的小命了!”
“嗯?”李白和侯泗同时对眼一怔,发现了些出人意料的事儿。
这人口上说着玩李白的命,但他似乎并不知道谁是李白。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指着侯泗说的,他以为侯泗是李白。
也因了这,侯泗心里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大事情。那就是方才打斗的时候,这些披麻戴孝的人像疯了一样,就盯着侯泗打,差点招架不过来一命呜呼。如今听这人一说,恍然大悟,感情这些人都是把侯泗当成了李白,误会了。
李白知了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识得自己,为此大为困惑。除此之外就是这些人的动机,李白知得自己从离开诛仙观以来,似乎并没有惹到过这些人。
“泗哥!”李白给侯泗打了一个眼神,紧接着,就见侯泗点了点,随后对那人探问道:“杀我?就你这点本事能耐也想杀我?实话告诉你吧,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收到消息了!”
侯泗这话是故意挑拨离间的,只有先让他们乱了阵脚,那么才会露出破绽。而只要露出了破绽,就有可能探到自己想要知道的。
果不其然,侯泗此话一出,这群披麻戴孝的人都是一惊。紧随着,纷纷看向了彼此,眼中尽是透着怀疑与警惕的神色。
“大家莫互相猜疑,这厮李白定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出乎意料的,这人竟看了穿,朝着侯泗得意一笑,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就这么点斤两。看来,是中丞大人把你高估了!想骗我们?哼,没门!”
“中丞大人?”侯泗和李白暗笑。
“嗬!”这人一惊,紧随着,竟开始慌忙的自圆其说,道:“你说甚?甚么中丞大人?你听错了,我可没有说!”
侯泗心里更加乐了,已经不言而喻。所以没有去搭理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笑,心说:你个傻屌!
李白又给侯泗打了个眼神,像让侯泗再接着去探探底。却不料的是,就这个时候,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突然咻地一响升起一团红色火光,炸裂开来,散成烟花。
一看,李白就知道了这是信号,只不过不知道是何人所发。但就在疑惑的时候,这群披麻戴孝的人相视一对眼,纷纷如潮水那般开始退去。
临散前,方才那傻屌还冲着侯泗撂下了一句狠话,道:“李白,你给我等着,下次一定要了你的小命,替我薛老大报仇。”
李白一听,登间困惑了。这厮一会儿说中丞大人,一会儿又说薛老大,虽不知是不是他故意打的迷糊仗,但无论是谁,李白却都完全不认识这两个人。
“公子。”侯泗问:“中丞大人是何许人也?薛老大又是何许人也?公子怎会招惹到他们?”
“泗哥冤枉。”李白答说:“你知道的,我刚离山不久,那会招惹到这些人?这段时日里我都待在青莲,没去过哪。”
“也是!”侯泗更加困惑,顿了顿后,又问:“那公子,这些黑衣蒙面人又是何许人也?”
李白摇摇头,刚想说点甚的时候,天空之中忽然彻闪过一个震响的雷,像甚物爆炸了那般,震得人耳发嗡。李白抬头一看,见得闪电飞打,似要将天穹割开。
“好奇怪的天象。”侯泗看着这雷和电,说:“只打雷闪电,却不下雨,实在怪哉。”
“兄台!”就这时,书生朝着这方走了过来。此间看去,他脸色尚有些发白,是元气未完全恢复的缘故。
“泗哥。”李白没着急回答,而是轻声嘱咐了侯泗一句:“你去看看我们带的货可有损失。”
“蒽!”侯泗意识到了那三十万两黄金为紧,应了是后,就隐了去。
“哈哈哈,兄台方才好身手。”李白笑着朝书生迎了过去,道:“这赌是我输了,杀来杀去,还是比兄台少杀了半人。”
“兄台过谦了!”书生心照不宣说:“你不说那人被吓得摔下谷底了么?这么高摔下来,他定然是死了。所以兄台,这赌,你我应是打了个平手才对!”
“哈哈哈,兄台所言甚是。”李白话锋一转,没纠结谁输谁赢,而问:“那兄台,我们算是朋友了么?”
“当然!”书生毫不犹疑,道:“兄台侠肝义胆,今日愿与在下为友,那可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大事,实在三生有幸呐!”
“过奖过奖。”李白也赞说:“兄台浑身豪情冲云天,在下甚是佩服,佩服呐!”
“哈哈哈!”书生不拘大笑,道:“兄台,方才你我二人说好的,谁赢请谁喝酒。如今你我两人都没有赢,那这顿酒,该如何是好呢?”
“哈哈哈!”李白也不拘大笑,知得书生这是在讨酒喝的意思,因为他们身上除了刀剑之外,其他甚也没有。所以,李白回说:“无妨,今日我请,改日你请,不就两不相欠了么?”
“妙哉!”书生:“那兄台,在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定让兄台喝个够!”说着一转身,喊道:“来人呐,把我们带的女儿红全都抬出来,今日我们就歇息在此,喝个痛快。”
“好!”
众人高兴,毕竟方才那番打斗可危险的紧,李白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大家陷入悲伤散了人心。虽有死有伤,但问题也都不大,不值多提。
很快的,众人先是聚在一起,仰天举杯大喝了三碗。紧接着就开始收拾那些尸体,将其全部堆到一起,浇上油,敬了酒,然后一把大火烧了。
奇怪的是,这天还是只打雷只闪电,就不下雨。等得这些尸体全部烧光成灰之后,才唰地一响,稀里哗啦飞泄而下。
好在这峡谷顶窄底宽,可避雨,叫众人林不到。于是乎的,处理完尸体之后,众人就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吃起就来。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酒,就是最好的东西。
“来,兄台!”李白举碗敬道:“山水有相逢,在下敬你一碗。”
“好!”书生不二话,端起来和李白一碰碗,接着两人就开怀大笑两声,喝了个痛快。随后,书生给李白倒了酒,也说:“来兄台,在下也敬你一碗,若是今日没你相救,那我可早就丢了两条性命了。”
“兄台哪里话,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李白道:“来,喝着!”
两人又大笑,又举碗而喝。但或是因为喝的太猛了,书生才刚刚放下碗,便咳咳了两声,手也不禁摸向肺腑。
“兄台!”李白惊,旁边的几个人也惊,道了声大人后,就想过来搀扶和照料。但书生却是一抬手,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哈哈哈,让兄台见笑了。”书生轻松的笑着和李白说:“来,咱们再接着喝。”
“好,来!”李白没拒绝,但在这碗下肚后,却按住了书生还要倒酒的手,摇摇头,示意莫喝了。随后,又岔开话题,问:“兄台,可否说说你得了甚样病症?在下不才,有一精通医术的厉害师兄,或许可帮兄台医治。”
“哈哈哈,兄台有心了,不过不用麻烦,区区肺疾而已,还算不得甚大病。”书生竟不在乎,而道:“倒是我们喝了这么长时辰的酒了,在下还不知兄台是哪里人氏?又该如何称呼啊?”
“在下李白,青莲人氏。”李白拱手而礼,问:“不知兄台又该如何称呼?”
“在下。”书生答说:“汪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