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到底是老了,要是………………要是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我跟我孙子………………一起去打仗,看他娘的哪个外族敢欺负…………我们大汉,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爽朗地笑声,诉说着他们心底的不甘,不甘心就这样老去,对于这把年纪的他们,骑这一圈到底是累了,就连说话就变得那样的迟缓。
苟栋拭去眼角喷涌的泪水,由刚开始的不屑、侮辱、鄙视到现在的尊敬、感动、佩服,主动去搀扶那些年逾古稀的老军们下马。
“哈哈哈哈,娃娃,你现在信了吧。”
老军们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搭在苟栋肩膀上抚摸着胸口豪爽笑道。
“信了,信了,谁不信,谁他妈孙子!”
苟栋没过脑子的一句话,惹的老军们开怀大笑。
“娃娃,不是老头子我夸口,就算你们这些大小伙子都不一定骑的过我们,那当年,可是在马背上睡觉吃饭,只是岁月一去不复返咯。”
老军们意犹未尽,不停怜惜地抚摸着身边马,叹气道:“这样的好马,当年可是只有霍大将军所带的骑兵才能骑啊,现在好了,灭了大宛国,咱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看他匈奴人还能猖狂几天。”
“各位老爷子!不!各位英雄,请受我一拜,你们才是该被尊重的人。”
苟栋低下头闭上眼,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老军们也不躲避,因为这是他们应该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和礼遇。
“行了,小伙子,我们卸完货就走了,你可要好好对待这些马啊,它们可都是宝贝,你不是军人,不懂一个骑兵跟马的关系,那可真是比亲儿子都亲啊。”
老头微笑着嘱咐道。
“别急着走啊,各位老爷子,之前呢,我不懂事,这价钱确实太低了,我可不是可怜你们啊,是真心的感谢你们付出的一切,这样,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再加一成收购,怎么样?”
苟栋微笑道。
“真的假的?不会为难你吧,小伙子,你可别看我们四肢不全就可怜我们啊,我们可不接受啊,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老头们到底是实在人,见苟栋对他们如此尊敬,这钱的事就不好意思再谈了。
“不行!实说了吧,现在咱们大汉朝廷不缺钱,休养生息几十年了,本来啊,规定收购的价钱比我说的还高,我这不是财迷心窍嘛,咱们也不讨价还价了,就这么样,钱呢,我现在就给你们,每隔三天,来送一次,每次送,每次结钱,各位老爷子早点回去吧!”
苟栋回到房间里,拿出自己的钱先垫上,等问太厩令报账的时候再要回来。
“啊!”
那些老军傻愣在原地,没想到苟栋突然之间变的如此大方,反倒令他们觉得刚才太过得理不饶人了。
苟栋刚从房间里出来,叔达孟和道友宁就堵在苟栋身前。
“大哥,你真要如此?”
“废话!”
“你提前给钱,我们不反对,就是如果按照市面价格还加一成的话,咱们可就没多少油水捞了!”
苟栋瞪了一眼道友宁。
“道友宁,你是不是傻?大哥你还不了解吗,肯定是骗他们呢。”
叔达孟以为摸到了苟栋性子,自信道。
“我呸!怎么捞钱还用你们两个教大哥我?哎哟,看看你们给两个废物,再看看人家,我说你们怎么不去为国效力呢?”
苟栋一脸嫌弃地看着二人。
“哎呀,瞧大哥你说的,这不是跟你一样,怕死嘛。”
“是啊,这有去无回的事,我们可干不了。”
“嘿你们他妈的,说你们就你们,还扯上我了,行了,给我滚开,我自有主意。”
苟栋推开猥琐的二人,径直走到老军们跟前发粟米钱。
“哎哟,我以为我了解大哥,没想到还真是猜不透他。”
“是啊,大哥这人还真是猜不透,恩,猜不透。”
叔达孟和道友宁看着苟栋的背影感叹道。
“哎哟,这么多钱啊,那我们老哥几个谢谢你了。”
老军们接过钱就要给苟栋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你们应得的。”
苟栋笑着说完,回头冷脸看向了所在墙角的叔达孟和道友宁,命令道:“赶紧把这十车粟米给苟爷搬到杂物间里去!”
“啊?大哥,你可不是开玩笑吧!”
二人看着那十大车粟米,足足几十石啊,两人听后腿脚都软了,而后老军们想要帮忙,苟栋死活不让,结果累的道友宁和叔达孟二人呼喊着叫爷爷,到最后站都站不起来了。
“各位老爷子保重啊,三天后记得再来啊。”
“哎呀,这要是连续送两个月,老头我不仅不用变卖家当,也能给孙子娶一门媳妇了,你说要我们怎样谢谢你啊?”
老军们感激莫名,死活要感谢一番苟栋。
“这样吧,你们孙子结婚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去讨杯喜酒喝。”
苟栋直感觉只当过军人的就是实在。
“好嘞,那就三日后再见!”
“三日后再见!”
苟栋目送那伙老军赶着马车往回走,看着他们轻盈的步伐,苟栋心里那个肉疼啊:苟栋,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善良了?
“病已啊,我他妈真的变的正气了。”
苟栋冲着掖庭方向心中暗叫一声。
“老丁啊,今天这马骑的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别还说,我还想上战场杀一回!”
“行了吧,就你这老胳膊老腿,说错了,是断胳膊断腿还敢参军?你这不是给孩子们拖后腿嘛,到时候你腿疼了,那些娃娃兵是打仗呢还是照顾你呢,你看你还真是个老不羞。”
“哈哈哈哈!”
老军们说笑着唱着军号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赶着马车回家去了。
苟栋也彻底明白,为何大汉会强大,不仅有那些千古战神,同时还有他们手下那些肯于付出一切、不惜性命的军人,而那些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高尚情怀,深深地刻在每一个汉人的心里,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又将其注入到血液之中,这也是大汉精神之所在。
“兄弟,你这事干的漂亮!”
守卫吉顺祥冲着苟栋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道,他虽然是看守皇宫的守卫,可他家里有长辈早年就参军入伍,只不过战死沙场,最终没有回来。
“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哈!”
苟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大哥我们呢。”
叔达孟和道友宁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休息。
“交给你们的事别忘了,九天后给你们饲料钱,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找吉大哥,他会带你们来找我的,赶紧回去吧,苟爷一会还要赌上几手呢。”
苟栋搓弄起双手,技痒难耐。
“走吧,还愣着干嘛。”
守卫吉顺祥冲着躺在地上的叔达孟和道友宁道。
“吉大哥,你让我们歇一会啊,这几十袋子粟米,没把我们哥俩给累屁了。”
叔达孟大口喘着气道。
“是吗?你们不走,苟爷就把你们的屎从嘴里打出来。”
苟栋假装要打人,叔达孟和道友宁骤然起身,抬起腿就跑了,守卫吉顺祥紧跟在后面。
“阿达,阿宁,交给你们的事千万别忘了啊!”
只听到二人怪叫一声:知道了,苟大善人!
“告辞,苟爷!”
“告辞,吉大哥!”
苟栋这热闹的马厩,瞬间又冷清了下来。
午时已过,阳光甚是热烈,苟栋抬头看向掖庭方向,心想这约定跟他赌博王爷们怎么还不来,不禁等的有些着急。
忽的,一队骑着马身着华贵的少年由远及近而来,苟栋定睛一看,其中正好有刘病已、昨天约定赌博的皇子皇孙。
“狗东西,我来啦!”
刘病已骑在马上欢呼道。
“哈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苟爷正无聊呢!”
苟栋挥手欢呼道。
马蹄停止,苟栋紧紧地抓住了刘病已的手,就这几天,苟栋就感到了莫名的孤独和落寂,人活于世,要是没有个知音说说话,定然内心孤独。
“马监,你钱准备好了吗?”
为首的一个皇子皇孙问道,他们并没有下马,若是苟栋没钱,立刻转身回去,没时间跟苟栋磨牙。
“一百金够不够?”
苟栋回击道。
“够了!够了!这不是害怕你钱不够,玩到高兴的时候你没钱了嘛,那多扫兴,哈哈哈哈!摆桌子,上酒,咱们玩着!”
皇子皇孙集体下马道。
“好嘞!”
苟栋从屋内搬出一张桌子,放在墙边的阴面底下,又弄来四条长椅,把酒葫芦里的酒给各位皇子皇孙一满,这就开始赌了起来。
“赌桌上没有大小,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只求玩的高兴,可不兴翻脸,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玩赖这种下作的事情,你们可干不出来吧?”
苟栋今天先准备小赢上他们几手,若是第一天就通杀,将他们赢的血本无归,这日后谁还来找他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