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庶脸上笑的十分开怀,可是语气却愈发冷起来。她对着手中抓着的这个盗贼说道:“怎么样?不跑了吧,既然晚上来拜访我们那么就如了你的愿。我要将你绑在这椅子上,如此让你好好的看着我们睡觉,当一回门神怎么样?”
这个女人见江庶眼生寒意,越发害怕起来。只是求饶道:“不知道公子武艺竟然这般高强,还请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后又把另一只没有被江庶抓着的手举起来,抵在头上,用她那双挤在一起的绿豆眼看着面前的人道:“江公子,我保证今晚再不会有一个人来打搅公子们的好梦。”
过了一会这女子抬头往上瞧,却发现江庶一直低头睨着她,看着她这样哭诉着说完了这一大片话。这女子面上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可是那边的门被一人掀开,江庶愣住,朝那边看去。原来是刚才热心的钱朱。她估计是听到了动静跑着过来,此时脸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夏季悄然来临。
钱朱看到了屋内以奇怪姿势站立的两人,脸上先是不可思议再是愤怒。最后一下子冲到江庶面前,江庶很快的放了手。就见这个钱朱顺手接过了那个女子,一只手就将她提将起来,另一只手呼着巴掌就上去了。啪啪的两下打在那个女子脸上,那女子见是钱朱打她更是吃惊,吃惊之后便是斥问:“钱朱!你是疯了吗?”
钱朱没有把她的衣领放下,而是接着说道:“对我是疯了!可是我起码还知道礼义廉耻!哪像你啊,半夜鬼鬼祟祟的爬到公子房里面干什么?!让公子这样受惊!”
那女人本来被一个男子失手扣住已经很是气急,现在进来一个女子也对她又打又骂。所有的不甘愤怒都挤在一处,她破口大骂起来,冲着钱朱道:“好你个钱朱,竟然这样对待我?你以为你们大刀派的弟子很了不起吗?天生高人一等是吗?以后若是落到我手里,看有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钱朱却又给了这人两巴掌,提着她说道:“好,我就等着,好果子坏果子总得吃了才知道是不是?阁下到底师承何门派这样威武,我倒想听听。”
那女子见钱朱不信,吐了两口嘴里面的鲜血对着钱朱又道:“哼,那你可听好了。别到时候吓得起不来!”
钱朱面上十分轻松,静待她仔细说来。众人听她再道:“你可要听仔细了,我乃是师承弯月宫宫主单凤,你们大刀派怎么敢和弯月宫作对!”
那钱朱上下观看了番这个女子,见她表情十分笃定,言之凿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女子眼一凝,盯着钱朱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大刀派就一个飞长老可以看的,其他不是脓包就是废物!又有谁能比的上宫主一个指头!”
钱朱面目狰狞起来,她沉沉道:“我当是谁家弟子呢?原来是那个全是男子的教派,我倒是眼拙看不清阁下是男是女。”说罢又盯着她直笑,那女子被她笑的出了脾气直接道:“你到底要拿我怎么样?!说个准话!别这样不三不四的掉着人家,不是好汉所为。
”
钱朱吊着语气怀疑道:“人家?好好好,看来我真的是看走了眼。”那女子听得她言语戏谑,忍不住别过脸去,像是不欲再看她。然后钱朱便道:“我就直说了吧!别说你是弯月宫宫主的徒弟我不信,就是弯月宫的弟子哪一个不是男子?他们向来是收的男弟子,再说那些弯月宫的弟子们对于长相也是挑剔至少得是周正,至少得是根骨不能弱。可是你呢?如果我眼睛没花的话,你一不是男儿身,二不是根骨好的那群人。别这样看着我!你难道认为男子就一定比女子与武学上差吗?说句实话,那边扫地的都比你有悟性。”
那女子像似被钱朱气的直吐血,又从口里面流出一些血水直接流到了钱朱拽着她的手上。钱朱反应过来,连忙把手一伸,将这女子摔到地上。叹道:“本来就是你不对,教训教训你做个样子怎么不行。就你什么都对?!就你觉得只要自己开心就什么都行。那我刚才还打的巴掌十分开心呢?”
那女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想要说上几句可是嘴边动了几下,又别着脸不想去看她。
钱朱又道:“我已经把你的穴道点了,你不要做小动作。”那女子十分吃惊,听了话连忙运起内功,只是身体里面的穴位当真如她所说被封住不能动了。
大骇之下,她又去问钱朱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到底是没做,你还这样对我?你一直不信我是弯月宫宫主的弟子,那么就要小心以后的每一天,弯月宫都会找你报仇!你等着吧!”
钱朱笑笑不以为然,然后对着一边站着的江庶拱手道:“是我睡的太香,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公子这边的动静。都怪我,现在公子们放心,应该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人再来了。她嘛,”钱朱又转过去盯了那女子一眼然后说道:“你不是刚才一直问我要拿你怎么办吗?我告诉你,不怎么办。就是委屈你今晚上陪我睡一晚,日后,我也可以到江湖上逢人吹嘘说我睡到了他们弯月宫的公子。叫他们好生气上一气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江庶也被眼前人逗笑了,钱朱转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江公子立于烛光摇曳处。脸上浅浅笑着,整个人似乎是从古卷上出来的样子。
她刚才对那个女子说得十分利索的话语到了江庶这,就感觉有人拿了针把她嘴上缝了起来。只能盯着江庶,面上又上了些许的粉红。江庶咳了两声,她也看到了钱朱的样子,只是对着她说道:“既然钱女侠帮我们打算好了,那么自然是极好了的。不然我们兄弟两今晚还得担心害怕一整夜,怕是明日赶路也成问题。”
钱朱的脸不知道怎么了由粉红转变为大红,结巴着说道:“公子你的外衣没穿,公子你总是这样不小心吗?”
江庶听她说完,害怕自己身上露了破绽忙低头去瞧。只见身上衣衫微微散了开,却不知道面前这个大刀派的女子看到了没有。只是装作害羞的道:“是的,我一急从床上就起来了。也忘了披衣,叫你看笑话了。”
那钱朱急忙退后几步,又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我……这就把她提走。公子赶紧休息吧!”
江庶看着她背转过身,大步走了几步就到了那女子面前,那女子面上挤着的五官越发难看,眼睛睁得十分大眼睁睁看着钱朱向自己走过来然后伸了手,又只用一只手把她提了起来,随后大步流星的走了。等碰上了门她才反应过来,哭喊疯闹不像个样子。
待听得她们远去,江庶才慢慢把窗户合上,烛火吹熄。又上了床来。
只听身边人一叹说道:“江庶你演的真好啊!以前我真是小瞧了你。你说,以前是不是也有这么演给我看的时候?”凤白炽说着,就把身边躺着的人脖子轻轻掐住,佯装微怒的说道。
江庶完全没有把她的手拿开,躺在床上的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一日的疲倦都找上了门。她对着凤白炽敷衍道:“嗯嗯,演,都是在演戏。好了吧,咱们睡觉吧!”
凤白炽又晃了晃她,说道:“真的吗?以前什么时候,你讲来一个听听。”
江庶只得侧身面向她,明白如果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追根究底的问个没完。
便想了想,问着凤白炽道:“你觉得那些时候我看起来不太正常?”
凤白炽沉默片刻道:“我想不出来,觉得都挺正常的。只是有一段时间你的情绪十分反复,连我也摸不着头脑。”
江庶低声道:“你是说撞破你身份那次吧!”
随着两人的交谈,似乎她们都陷入了回忆中。随着那一次记忆的翻开,似乎凤白炽又回忆起一些事情来,凤尘当时年少跟凤白炽江庶她们都是一样的十七八岁的年纪。
只不过听说凤尘在宫里和那几个皇子公主之类的相处并不太好,又因为那时候凤尘的父亲云贵妃十分得宠,让凤尘越发无法无天起来。
当天的情况是江庶拉着她去街上新开的一家酒楼上吃饭,只不过饭吃到一半就听到有人说街上出了事。倒也是巧,那一天凤尘正好打她们这酒楼边上过,不过只是因为江庶的手下冲撞了凤尘的马车,便要如此对待未免说不过去。
凤白炽与江庶一直坐在窗边望着,她们坐的是二楼,只要轻轻一瞥便能看见楼下的凤尘。
凤尘已经掀帘出了马车,不过她没有下车,只是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才看到了摔倒在马车前面的女子。当时面上就不耐烦了起来,拿过马夫手里面的马鞭就冲着前面的人刷刷打了两鞭。正好都是抽在女子的脸上,多了两道血痕。
江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凤白炽还很惊讶,劝她道:“别冲动!你不知道底下人的来路,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江庶却说了一句让她意料不到的话,她像是低声斥了一句说道:“我怎么不知!凤国正炙手可热的五皇女吗!”凤白炽才转醒过来,原来江庶也是入过宫的,那么自然也会看到在皇宫里面横行霸道的凤尘,说不定还吃过她的亏呢!凤白炽想了又想,见凤尘支使着人又去绑那个跪在地面上的女子,觉得还是由自己出面比较妥当。
可是不等她出声,江庶已然跃了下去!落的地方还是凤尘的马车上,面对面的与凤尘来了个接触。好嘛,她也只能赶快吩咐裘火来人。
凤尘见了江庶就是一惊,马车上的马夫当时就想要起身来抓她。可是被江庶一脚踢了下去,凤尘指着江庶的鼻子道:“你,你,你哪来的?!敢上我的马车,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江庶看着凤尘穿着通体贵重的衣衫,配着华贵的宝剑,反倒是没有很快出手,只是对着凤尘道:“不知道我这手下哪里得罪了贵女,要贵女这样兴师动众的对付她。”
凤尘仰着脖子,不想看面前人一眼,只是随意道:“我今天心情好,本来也只是要把她打上几鞭子出气便放她回去。可是你偏偏要来阻拦,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江庶好脾气的道:“哦?鞭子都打了还怎么个不客气法?”凤尘被她问的烦了,低头终于肯纡尊降贵的看江庶一眼,只见那江庶竟然看着自己也不低头,直愣愣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面怎么看都不是害怕的模样。
凤尘看了看江庶的面貌,道:“既然是你手下,那么你就退在一边。等我抽完了她,出了气,再让你把她带走。”
江庶笑了,笑得十分开怀就是这一笑,惹怒了凤尘的哪根神经。她一下子拔出了腰间那把凤国女帝送的剑,凤白炽是第一次见着那把传闻中的剑,剑身上似乎还镶着细碎的红宝石碎尘,那碎尘也从剑头铺到剑尾也是有个形状的,具体是什么凤白炽没看清楚。
最后江庶笑道:“怎么?难道等不及了,要连我也杀掉吗?”
凤尘脸上已经被激怒,可以看到与现在十分不同狰狞的脸。那完全是一张不加掩饰的,想要至人于死地的表情。
凤白炽等不及了,也跳了下去挡在了她们中间。江庶在她身后,用手拽着她道:“不干你的事,凤,你还是先走吧!”
凤白炽却回头十分笃定的望着她说道:“你放心,我绝对把这件事情摆平。你不用担心。”可是随后江庶就看到对面的那个趾高气昂的五皇女,面上表情不是憎恶,不是讶异。而是带着一点意外看着凤白炽,凤尘口中喊着,“你,我们是不是见过?”
江庶对于凤尘这样问很是奇怪,随后便道:“凤,这是怎么……一……回事?”江庶也不说话了,她看着凤白炽的侧脸很是吃惊,因为她发现眼前那个女子竟然和凤白炽长的十分相像。并且江庶今天才发现凤白炽这个凤字似乎也很是特别。
凤白炽看着那边的凤尘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道:“你不记得我了?皇姐,我是凤白炽,”江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无比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随后说的话把江庶弄的十分震惊。凤白炽又说道:“我是凤三王爷之女凤白炽。”
凤白炽!多么容易想到的关联,可是都被江庶随意滤过去了。她不是想不到,而是从来没有往那边去想!
就在江庶还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时,又听叫做凤白炽的女子对着那边皇女道:“皇姐,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我们脸上都不好看,不如一人退一步,如何?”
可是那边的凤尘却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不过她皱着眉不理解的对着凤白炽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应该更为我生气才是啊!为什么反过来要替这个贱民说话!
”凤尘指着江庶那边,这番问话也告诉了周围的人这个人凤尘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