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了会她，无声地走到窗边，摸出香烟点燃。红色烟火忽明忽暗，他的目光始终在苏倾颜身上。

吐出一口白烟，心里的压抑终究无法释怀。

刚才他看得真切，苏倾颜见到他端来食物时，第一反应是不屑，但提到林子归，她又接受了。

回想这段日子，苏倾颜对他的所有妥协都是为了林子归，甚至不惜出卖自己身体。

在她心里，林子归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林子遇有些担忧，如果林子归不在了，他还能拿什么留住她？

月色微醺，她的侧面有种朦胧美，林子遇想伸手去捉，又怕自己摸不到。

……

苏倾颜再去医院，是因为林子归再次昏迷被推进手术室。

身上的青紫虽然没有完全退散，但脖子以上的部位已经不明显，她套了高领毛衣可以遮挡住。

她这几天一直逃避着不敢去见林子归，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和林子遇的关系，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

对他来说，真相太过残酷。他已够悲惨，苏倾颜只想在他那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不要再沾染伤痛。

刚刚抢救过来，药效没过，林子归还没醒，脸色苍白，找不到一丝血色。

苏倾颜那温毛巾给他擦完脸，俯身轻轻吻在他微蹙的眉心：“对不起。”

有些话，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才敢说。

……

那天过后，林子遇没有再出现，正好苏倾颜也不想见他。倒是秦安来过一次，给她送来一套崭新的婚纱，款式是那天被林子遇撕掉的那条。

之前不接受林子遇安排的教堂，现在也不会接受这套婚纱，但凡和他有关的东西，苏倾颜都不想要。

婚礼她自己有在准备，没有了林子遇的阻扰，一切都很顺利。

这几天她忙里忙外，在艾伦他们的配合下，已经把教堂那边布置好，再把婚纱赶出来就可以给林子归惊喜。

林子归醒来就看到，床边的苏倾颜认真地捣弄着婚纱，银针一起一落间，她的眉目尽是温柔。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蝉翼微抖，林子归眼中的她，被幸福包裹着。

“很美！”他目光缱绻，多想把眼前的人儿关进里面，永远不放出来。

苏倾颜以为他说的是婚纱，幸福感一下子泛滥，又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再过两天就做好了。”

久违的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真的很美，林子归一时间竟移不开眼，看得失神。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

“咳咳……”剧烈的几声过，空气中染上一股铁锈味，淡淡的，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夹在一起，刺鼻难闻。

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指缝流下，落在被单和床单上。掌心上的血液渐渐冷却，林子归神色悲凉，觉得当中流失的还有他的生命。

“终于到时间了吗？”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手掌，林子归绝望的眼神里，分明有着一丝的留恋。

想起今早和白逸的对话，他心里压抑的很，一口气没接上，又咳了起来。

又吐出两口血，待气息平稳了些，他摸来床头柜的电话，拨了出去：“来接她吧。”

“好。”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淡淡的回了个好字。